第101章 当街行凶
当街行凶
林稚降下车窗看得更清楚了一点,同时皱着眉头思索,那人穿一件宽大的风衣,一直在拐角处磨磨蹭蹭遮着脸,林稚觉得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却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正脸。
云珩已经买好了奶茶离开奶茶店,转身时还朝着车窗里的林稚举了举手中的奶茶。
林稚兴奋地朝爸爸挥了挥手,瞬间就把那个熟悉的身影抛到了脑后,爸爸把奶茶买回来了!爸爸最好啦!
谁知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那个穿着长风衣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朝云珩背后扑了过去!从林稚的方向,刚好能看到被那人握在手里的折射出寒光的刀子!
激烈动作间,正脸一晃而过,正是失踪已久的孙从欣!
林稚在云氏集团见过她,怪不得她总觉得眼熟。
那刀子眼看着就要往云珩后背刺去——
林稚瞪大眼睛僵在那里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恍惚间,那个夜晚林勇手里的刀子与此刻就要刺到云珩背上的刀子似乎重叠了……
刀子刺下去,会流出好多好多血,好疼好疼啊。
爸爸,我好怕,我好疼啊……
爸爸,你不要流血,阿稚不要你疼……
可是那些话却一句一句堵在嗓子里,她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有发出。
渐渐的,眼前的景象在林稚眼里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剩下那柄反射着寒光的刀子……
还是,来不及了吗?
……
“爸爸!!!”
“啊——”
林稚躲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已经泪流满面。
云珩一直注意着车上的动静,看到林稚面色不对就要急忙赶过去,却没注意到身后诡异笑着的人。
那人动作狠戾毫不留情一靠近云珩那柄刀子就要狠狠扎进去。
云珩反应很快,注意到身后异样的呼吸声就快速闪躲回身一掌打在对方手腕处,刀子当啷一声落地。
孙从欣见刀子掉落,很明显今日再没有胜算,但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不死心地扑过去,手上拼命的想要拽住云珩,嘴里却反复念叨着相反的话:“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云珩急着去看林稚,无意与她纠缠,对她的行为举止也毫不关心,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快步往车旁边走去。
“我去,当街行凶啊!”
“什么仇什么怨?”
“太危险了吧,我都没反应过来。”
“那人身手好快啊,一只手就制服,奶茶都没有晃一下!”
周围人此时也纷纷反应过来,有几位大胆的上前按住仍不甘心的孙从欣,有人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云珩焦急的朝车窗处看去,短短一瞬的功夫,已经看不到林稚期待的那个小身影,只有那撕心裂肺的一句“爸爸”回应在耳边,紧紧揪着他的心。
他此刻已经没时间去想阿稚突然开口说话的事,满心都是小姑娘瞪大眼睛惊恐的样子,她一定怕极了。
云珩一上车就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林稚抱在怀里,听着耳边沉闷的哭声,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胸前被濡湿一片。
牧承见到云珩过来才让开林稚身边的位置去下车处理孙从欣,刚才他也在试图安慰林稚,但很明显,林稚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里,外人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
云珩像抱小婴儿一样,把林稚紧紧抱在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背。
“宝贝,爸爸在,爸爸在呢。”
“不怕,不怕了啊。”
“爸爸回来了,爸爸没事。”
“吓到宝宝了是不是?”
……
云珩一声一声安慰着,但这次似乎并不起什么作用,林稚并没有平息下来,仍然在大声的哭着,仿佛要把两次的恐惧彻底发泄出来。
云珩的安抚不起作用,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林稚的嗓子明显已经哭哑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云珩担心再这么哭下去嗓子都要坏掉。
林稚之前不哭不闹的时候,他心疼,如今哭起来,他更心疼。
“阿稚不哭了好不好?爸爸没事,没有受伤。”
“宝宝歇一会好吗?这样下去嗓子要痛的。”
“阿稚不是想喝奶茶吗?爸爸买回来了。”
“宝宝喝一口。”云珩说着,把奶茶往林稚面前递,但是依然不管用,林稚躲开奶茶,哭声并没有减小。
云珩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安抚住阿稚,只能一遍一遍的轻拍着她的背,确保她不会因为大哭喘不上来气,看着小脸通红满脸泪痕的女儿,眼中是深深的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终于慢慢小了下来,林稚仍然在抽噎着,却已经平复下了心情,第一时间就是去扯爸爸的衣服。
云珩仿佛知道她的意图,握着林稚的手放在自己背上:“爸爸没有受伤,好着呢,不信阿稚检查。”
林稚果然在云珩背部和胸膛认真的摸索了一番,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地方,检查完果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云珩胸口处一大片被眼泪打湿的衬衫,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
云珩拿出冰袋用手帕包着,仔细的贴到了林稚的眼睛上,看见她的动作好笑道:“是哪个小哭包啊,嗯?”
林稚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云珩也有心提起了她刚才开口说话的事,想引导她再说几句,看刚才那一声是不是偶然。
林稚眼睛被冰袋贴着,看不到爸爸的神色,但从语气里可以听到是轻松的,乖乖的有问有答:“是阿稚。”
声音不复以前的清甜软糯,有一丝沙哑,是刚才哭太久引起的。
云珩:“那小哭包还要喝奶茶吗?”
说着就把插上吸管的奶茶喂到了林稚嘴边。
林稚喝了几口奶茶,又要说话,还是在执着刚才的事:“爸爸不要受伤,会流血,很痛的。”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受伤的经历,语气不可避免的低沉。
“嗯,爸爸不会受伤的,爸爸还要一直健健康康的陪着阿稚长大呢。”
云珩也想到了绑架那件事,仍然心有余悸,手指摩挲着林稚脖子上已经淡化的伤痕,似询问,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阿稚当时很痛对不对?爸爸不在,一定很怕吧。”
林稚当时的疼痛,恐惧,担忧,害怕,因为失语症的原因一直到了今日才被诉诸于口,正如她那场迟了这么多天的痛哭一样。
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总要发泄,才能照进去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