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咬人
“照顾我还是想鸠占鹊巢?我家门是这么好进的?”傅随捡起地上的钥匙, 眼睛里的冷意化为实质,少年的阳光感刹那间褪去,“还是说你们真把我当兔子了?”
傅奶奶撒泼打滚熟的很, 慈眉善目的脸和破旧不堪的衣服是最好的保护色, 上了年纪脸上起了一层层褶子,浑浊的眼里含着泪水紧紧抱住傅随的大腿, 痛斥不肖子孙。
“奶奶含辛茹苦的把你爸爸养大, 你爸多孝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你为了家产赶自己的爷爷奶奶出家门,你良心难道不痛吗?”
“俊富啊!阿霞啊!你们看看养出来的好儿子,我和他奶辛辛苦苦攒的养老钱也被占了, 我们后半辈子还怎么活啊!”傅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颠倒黑白的好手。
大街上热闹非常, 这世上从不缺八卦的人, 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堆的人,不止是吃瓜这么简单, 刀不插在自己身上不痛,嚷嚷着叫傅随赶紧带老人回家养着。
“爷爷奶奶辛辛苦苦带大你, 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吗?”
“我看啊良心是被狗吃了,看年纪也还是学生, 这哪是校园的花朵,分明是黑心肝。”
“赶紧带老人回家养着吧!瞧瞧身上穿的名牌, 也不缺养老的钱吧?用不着抠成这副模样。”
众人议论纷纷, 大部分都在指责傅随狼心狗肺, 小部分观望不发言,毕竟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暗处的华砚想用舆论的方式推倒他,一步步毁掉他, 击垮心理防线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流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智商正常的人有几个会抛弃思考随大流相信网上的言论,只会在现实网络辱骂别人的键盘侠也一样,他们不在意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在乎说教辱骂别人从中获取的快感。
傅随冷眼看着拿着手机录像的几个人,老的会装他难道不会吗?
有人拍,那就说明会上热搜,不管是谁也是个不好的征兆,束缚越来越多可不好。
傅随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不留任何余地:“我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马不停蹄的来认亲,难道是贪图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遗产么?”
眼里饱含着对父母去世后的坚强与难过,面上无表情,眼神也就最为突出,任谁看了不得安慰一句坚强,抹平眼角泛起的点点泪光。
不远处的车内。
华砚按住乱动不已的小醉鬼,透过车窗的缝隙见证好戏开始的一刻,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又放下。
“华总,您和这人什么仇什么怨,要大费周章的整他?”助理好奇的问,暗自在心里默默为傅随默哀三秒,这明显是得罪狠了才会如此。
“不该问的别多问。”华砚低头撩起遮住罗槿脸庞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今晚零点我要他再一次上热搜第一。”
助理又问:“就以不赡养爷爷奶奶做文章?”
“当然不!”华砚意味深长地望向窗外,“上一个热搜抹黑了他的名声,这次自然是洗白的。别把大家当成傻子,已经有不少人猜出是有人在暗中黑他了,但是如果这次热搜是关于洗白的,你猜他们会怎样想?”
“他想火!”助理脱口而出。
“谁说黑红不是红,有骂声才会有热度,给大伙儿留点儿印象,才不会跑的没影儿。”华砚关上车窗,淡淡地说,“开车,该走了。”
夜晚来临,傅随捧着手机不出所料的笑笑,果不其然又因今晚的那场纠缠再一次上了热搜。
标题赫然写着:花白老人苦苦哀求为哪般?冠军少年的冷漠刺痛了谁的心?
无聊透顶的标题名儿,傅随丝毫升不起一丝意外。
点进去的那一刻,冷漠脸的傅随不禁错愕,里头的每一篇文章句句可泣,写尽了所有的心酸往事,把他塑造成了一位父母车祸去世,坚韧不拔的好少年。
至于那俩位老人也被扒了出来,果然如视频里所说的一样,此次来认亲不过是为了遗产。
傅随的父亲傅俊富是个可怜人,爹不疼娘不爱,受尽委屈苦楚的小可怜,最后忍无可忍与父母断绝关系,给了一大笔的钱当作是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费。
写的叫一个潸然泪下,泪点低一点的网友们纷纷在评论里留言,说是想抱抱他。这一切与傅随设想的不尽相同,太诡异了。
“呜呜呜~哭死我了,傅随这也太可怜了吧!”
“这算哪门子的爷爷奶奶,要点脸行不?”
“心疼傅随,以后再也不骂他了,我决定路转粉了!长的好性格也好,我有什么理由不粉他?”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就此粉了他吧?上一个热搜你们是怎么骂他的该不会都忘了,那时我还阴谋论是别人抹黑他,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自导自演的!”
傅随一条一条翻阅着评论,暗道华砚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不是对待竞争对手的手段。
……
华砚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罗槿带回了去,回家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洗掉身上浓郁的酒气。
白的透亮的灯光之下,罗槿全/身冒着粉红的躺在浴缸中,迷离的双眼盯着他傻笑,时不时捏着飘在水里的鸭子。
这场景不禁让华砚想起了第一帮他洗澡的时候,那时的他可没现在安静。
“我洗的干净吗?”华砚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期待着他不同的回答,“会害羞吗?”
“嗯?”罗槿好似听不懂他说什么,哼哼唧唧的可爱模样令人忍不住想蹂/躏一顿,一口咬上他的脸蛋,让人哭出来。
华砚摒弃了脑内的杂念,俯身弯腰凑到了罗槿的面前,彼此的距离仅有一厘米,温热的呼吸挥撒在脸上,他低头吻住了眉眼的部位,仿佛在亲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罗槿何尝不是上天赐予的珍宝呢?
“我亲了你,羞不羞?”华砚仿佛找了一件好玩的事,不停的调笑罗槿问问题。
“羞你妈个头啊!”罗槿湿漉漉的手揪住华砚的头发,奋起扑到他的身上,池子里的水被带出溅了一地。
醉酒后的罗槿是最不可理喻的,想的一出是一出,跳出浴缸扑倒华砚,骂骂咧咧地锤了几下他的胸口,柔软的唇瓣一口下去,咬在了他的脖颈,四颗尖锐的虎牙宛如钉子般,钉在了上面。
华砚痛嘶,怎奈扯都扯不开扒在身上的人,只要勾住放在不远处的浴巾包裹着他,艰难的从地面站起来。
抱着人回了卧室。
夜里风平浪静,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月光柔和的像一层面纱,半遮半掩的照耀着他们。
华砚怕他着凉感冒,替他拉了拉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透气,如若不需要呼吸,或许连脑袋也不能幸免的盖着。
被水浸湿的衬衣贴在身上,风吹过激起一片凉意,华砚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冰冷的手臂猛然被灼热的身/躯/覆/盖。
罗槿柔软的头发蹭着凉凉的手臂,醉酒带来火烧心头的感觉消退了些许,软绵绵地说:“不要走,你他妈要敢走出一步,我就……我就咬死你!”
“咬死我?”华砚轻抚着脖颈处的牙印,湿漉漉的还有他的口水,“你想怎么咬?”
“像这样吗?”
华砚抓起罗槿的手放在不久前新鲜出炉的牙印上,一下又一下。
感情变质需要变换的过程,不可能明知道他们相爱是禁忌也义无反顾的爱上,有一句俗话叫日久生情,但华砚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开始的是抱着保护自己的心态,再加上那一点自恋,或者说自爱,相处的越久感情越不知深浅,华砚承认自己爱上了另一个自己。
此时却不会对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间隔在他们身上的薄膜一日不捅破,感情便不会有所进展,因为有太多太多不可为和背负。
罗槿他也还是个高中生。
“我想要你。”罗槿涨红了脸抱紧华砚整个人,十指相扣的扣住了他,活的像八爪鱼似的,“抱我,我热~你凉凉的。”
“骂人是你,撒娇也是你,你怎么就这么会呢?”华砚不太想抱着他,衣服湿哒哒滴着水,冰与火的触碰极容易引发感冒。
华砚眼眸宛如深邃的大海,暗潮汹涌,波涛滚滚,自持又克制地坐在床边。
不同的境遇塑造不同的人,他们好似冰与火,罗槿每时每刻都像个小太阳,虽然有时会烫伤别人,性格热烈绵软,尤其醉酒的时候。
“不走,松开好不好,我洗完澡就回来。”华砚温声细语的哄着他,像是一位年长的长辈一般,哄着不听话的孩子。
“我他妈告诉你,你要敢不回来!”罗槿裹着棉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嚣张气焰高涨,大有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我真的就逮住你咬到天涯海角!”
“好好好,你会床上着,十分钟之后就到。”华砚无奈的笑道。
“好。”罗槿乖乖的躺在床上,嘴里还念着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