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脑子里的图书馆
柳曼琳将秦舒送回他的住处，也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弟弟，记得常来找姐姐玩哦！”
秦舒嘴上答应着，车子才刚停稳，他直接拉开车门飞奔上楼。
“嘻嘻，小男生真有趣，不经逗。”
————
22点刚过，隔壁中年人的打呼声准时响起。
秦舒已经习惯了，耳朵自动过滤掉呼声。今夜他没有打游戏也没去看直播，这些都不重要。
这个点老妈应该睡着了吧。
邵长青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环绕。
“回去问问你母亲吧，她或许会告诉你些什么。”
自己真的要再提起那个男人吗。他是自己的父亲，可自从他离开后，便成了家里那个不能被提起的人。
自己和妈妈都选择性的忽略掉这件事情，甚至连遗照都被收进抽屉最下边。
他们不是不想面对过去，而是不想再让还活着的人睹物落泪。
可能自己父亲的死并不像当初自己所了解的那样，此次如果自己旧事重提，就算另有隐情，我有能力去弄清楚吗？
秦舒点开微信里母亲的对话框，编辑消息。
他写了删删了又写，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妈，明天周末，我中午到家。”
他放下手机，想了想还是觉得字有点少。
又打开加了一句，“明天你跟你们厂里请个假啊，歇一天，回去我做饭就行，你别忙活了。”
这样更亲切些，嘿嘿，秦舒把手机塞到枕头下边，放松入睡。
很快，他便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额头处，一道金芒，一闪而逝。
……
秦舒又来到这熟悉的地方，是他大学校内的图书馆。
这是一座七层高的建筑，它“皮肤”灰白，风格典雅，是现代与欧式风格融合的产物。
那居中巨大的椭圆穹顶，门廊前十二根用以做支撑，高度与四楼齐平的粗大石柱，让整座建筑看起来雄伟庄重。
它每一层的窗户，都是由红心实木和布满神秘花纹的彩色大玻璃构成。
此刻秦舒就站在图书馆半圆形的大门前边，与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相比，他是那样的渺小。
秦舒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他在大学期间经常来图书馆借书。可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图书馆，而是在他的梦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梦中就多了一座图书馆。
当他第一脚迈进大学的时候，看到那和他梦中一模一样的建筑，他甚至怀疑梦境可以照见现实。
与现实不同的是，大学的图书馆可以随时进，而他脑袋里的这座，从在他梦里出现的时候起，就不曾开门
秦舒还有个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
他从小学习成绩优异，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努力听课和对课后作业的认真对待。
每当他学完一本书，在梦中的图书馆门口，除了自己之外，身边还会出现这本书。
图书馆进不去，他只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书。
早上醒来，这本看过的书就会深深地刻印到记忆中去。
所以说，那些学习好的同学，可能不止智商比你高，还可能比你多一个系统，你让我卷，怎么卷的过？
他无数次尝试进入到馆内。
敲门、撬锁、砸窗户……
都无济于事。
而这一次，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里边黑漆漆的。
秦舒毫不犹豫地跨进去。
这是在我的梦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噌——
大厅里的灯光同时亮起。装饰和现实里的图书馆完全不同。
想象中古色古香的内饰风格并没有出现。
各种造型的led日光灯，大理石瓷砖铺的地面，简约单调的沙发配色，甚至还有服务前台。
“欢迎来到‘你的图书馆’，要喝点什么？先生。”
“谁？”
一个半人高的迎宾机器人从服务台后边走出来。
不，不应该算是走出来，它只有四个轱辘，滑过来比较合适。
它胸前挂着电子触摸屏，面部显示器上尽力模仿出人的笑脸。
“我是图书馆管家ai，你可以喊我阿尔法朱。”
嘶——秦舒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谁给取得名字，竟然恐怖如斯！
他看着阿朱那臃肿的身形，暗叹道确实很形象。
阿尔法朱伸出机械臂指了指服务台，“啤酒饮料矿泉水，面包鸡蛋火腿肠，都有，要来点什么？”
“不了不了，我想知道这是哪？”
“这是你的图书馆。”
“我的？”
“不是我的，是名字叫【你的图书馆】。”
“奥奥，那有什么用？”
阿尔法朱的屏幕上打出一个看傻子的电子表情 (;￢＿￢)
“图书馆当然是看书借书啦，笨。”
秦舒第一次被一只朱鄙视。
还是一只电子朱。
“我是说有没有其他功能，比如让我很有钱？让我变超人？”
“不知道，我只是会端茶倒水卖零食。”
“你不是说自己是管家吗？”
“(▼⊿▼)，人家是后勤部管家。”
“那还有其他管家吗？”
“不知道。”
“那我现在能做啥？”
“不知道。”
“你知道啥？”
“不知道。”
秦舒感受到了，自己和人工智能之间差距蛮大的，存在代沟。
“那给我一包零食。”
“您的账户余额已不足，请及时充值。”
“为什么还要钱呐！不是免费的？”
“茶水免费，零食自费。”
……
秦舒向着大厅后的走廊走去。手里拿着一杯白开水。
大楼是镂空的设计，站在一层的天井中，抬头就能望见穹顶和每层楼的连廊。
只有第一层是亮着灯的，秦舒往楼上看去。其余楼层都被一层薄薄的灰雾笼罩着。
倒是穹顶是半透明的，目光透过去，可以看到外面那深蓝色的天幕和满天繁星。
秦舒随手推开一间藏书室。
一排排实木书架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阵阵清香钻入鼻尖，不知道是书架还是纸张的味道。
书架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本本的书。
秦舒随手抽出一本。
《二年级语文上册》
封面上一只红色的小松鼠在草地上愉快的玩耍。
秦舒对这本书并没有兴趣，将书摆放回原位。他又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
《高中生物选修一：生物技术实践》
秦舒啧了一声，还是放了回去。
他走到第一排书架下，看了眼上边的书目，只有两个大字——课本。
秦舒很识相的退出了这间屋子。
马上毕业了，还想让我看课本？
那真是屎壳郎想挡大车道——
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