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没有弃养你
苏香和季陶然再来夏家别墅实习，就听到了清楚无比、各种各样“喵星人”“汪星人”的叫唤声。
看着大熊帮家政员分好猫粮、狗粮，一份份送到地下室去，苏香紧着跟了过去凑热闹，顺便撸猫、撸狗，撸个过瘾。
季陶然在一向凉爽的室内感觉到暑天的热意，环顾别墅一楼大开了窗户，隐隐还闻到些不算好的气味儿，叹气，“你真答应夏奶奶养这些宠物、开个地下宠物乐园了？”
“不能算养吧，只是临时收容弃养的。”夏棘青刚运动完，就算脱得只剩一件运动背心，在楼下也热得难受，抱起笔记本电脑，示意季陶然跟他上楼。
季陶然和大熊一般自觉，到了夏家，从来没上楼看过夏棘青的房间。此刻，放下背包，看着满屋时尚、新奇的摆件，占了半柜子摩托头盔、装备，还有摊在桌边的电竞外设，咋舌，“你像个网推公司的老板吗？这都大男孩儿玩的。”
夏棘青斜睨着他，“我不相信你没玩过！”
“呵呵，以前也玩。可后来，忙着网上的业务，这些都收起来了。”季陶然分别拿起键盘、鼠标，试着空操作了两下，“牌子不错，用起来逮劲儿。”
“想要，送给你？”
“别介，你现在要忙新城夜话，不想玩了，倒拿这个来引我？”季陶然扔了耳麦，转头去看夏棘青打开的笔记电脑，见其中显示的方案，惊讶，“你还想干这个买卖？帮人找狗？收他多少钱？你好歹还有‘花样共享时’，不会穷到这份上了吧？”
“我没收钱——”夏棘青没好气儿，“在这东江新城，无偿无酬的服务做太多了！”
想到花样共享时，他心里都难过！现在，那一块儿业务和“炫惑生活”公众号一样，全成了饶琳娜的天下，所有业务再没有向自己报备过。
可这怨谁？饶琳娜就是愿意每天就业务进展向他汇报，他好象短期内也没心思去顾及那些，纯粹弃养了他“一手带大”的业务。
楼下传来一阵狗吠、猫叫的声音，随后，是大熊、苏香喝狗、哄猫的热闹，听得季陶然两条浓眉向上扬了老高。
“你别怪我，我说句直的——新城夜话的业务眼下来看，可不算稳定、更缺乏条理，这样的业务状态最多时不时搏居民关注，引起几个热议话题，可不是能长远发展、带来营利的模式，你打算坚持多久？”
夏棘青翻动屏幕的手停了。
他没敢抬眼去看季陶然！
这家伙忒不客气！他心底里一直挣扎、却刻意回避的问题给翻了出来！
是啊，现在“新城夜话”无论微博里还是微信公众号里，所有推出的内容，看似热闹，阅读量与点赞量越来越高，居民热议不断，可整体运营并没有十分清晰的方向，而且一直在空投赔本的状态，就靠自己之前的积蓄撑着！
他忽然想起，从夏奶奶搬进别墅后，自己几乎没有问过家政员的日常开销，也从来没有和夏奶奶计算过开支。除了每个月按时在网上支付水、电、天然气的费用，年初支付了物业管理费、宽带费，日常购买自己喜欢的食品和零食，偶尔给老人家带一些外购的时令水果，他几乎没过再为这个新家支出过什么。
想到这里，夏棘表感觉心里和脸上被毛毛虫蛰了一样，辣得难受！难道，他这些日子，是在“啃老”姑奶奶？开销她的养老金吗？那自己成了什么人？
季陶然不知夏棘青心里的煎熬，看着电脑里寻找宠物的广告图片，问：“这谁家的哈士奇，品相还可以，可好象算不上赛级的？”
“嗯，我之前注意过：这新城里，居民们饲养的宠物，达到赛级很少，日常养护需求也相对不高。”夏棘青转目，看回屏幕中那只面目严肃得象狼、皮毛却没打理干净的哈士奇，“所以，新城入住居民这么久，几个小区里溜的狗是有，可暂时没开宠物相关的门店，超市里猫狗粮食、生活用具品种也少，并没有居民议论、反映这些问题。”
“所以，你的新城夜话里也一直没提到这个问题。”季陶然懒懒地坐到床边，“你呢，之前在北岸积累的资源，包括宠物诊所啊、宠物用品店啊，也没办法介绍到这里来。”
“介绍来了，没足够的生意，难道让我支付人家的门面房租和员工报酬？”夏棘青也懒懒得倒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记得之前“花样共享时”强推过一家环境、设施特棒的宠物综合门店，里面宠物洗澡、按摩、打理、防疫驱虫、寄养、用品出售的服务做得细致无比，还专设了客户等候的休闲区域，里面的陈设，可以让坐在里面的宠物主人们轻松舒适地休息半天。
做那样的业务推广，是多么快乐的事情！那门店老板不但为人热情爽朗，而且支付广告推动费用也相当大方！哪象庞惜那样的，追着给登寻狗广告，还恨不得你倒过头来支付他宠物照片使用费！
亏庞惜在寻狗启示上还加了一句，谁找到他家的哈士奇，他一定酬谢！他会酬谢什么？一包烟？一百元块钱？……
夏棘青胡乱猜测着，歪头再看自己的电脑屏幕，忽然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季陶然的胳膊，“你说，我家姑奶奶收容回来的那些猫、狗，我是在公众号里发贴子免费送人呢？还是定价出售，问谁要买？或者，让它们配个纯种，产点小猫、小猫赚点零花？”
季陶然乐了，“你是做这生意的人吗？”他起身走到电脑边，“‘新城夜话’的公众号里，不适合进行这样的宣传。”
“为什么？”
“只怕你这样做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把想抛弃的宠物或者捡到了流浪猫、狗送到你这里来。你有精力、有目标来推动宠物救助工作？”
“……”
“其实，我感觉‘新城夜话’一定有更宽的拓展空间，做好了，未必落后‘炫惑生活’那样的模式。你不应该把时间和精力大量局限在居民日常生活发生的小问题上……”
“说说，什么空间？”夏棘青似乎累了，且听得无聊，闭起了一双凤眼，打盹儿，问得含含糊糊。
“还没想好，你应该比我清楚。”季陶然开始噼里叭啦击打键盘。
“你干什么？”夏棘青弹了起来。
“为‘新城夜话’预备个贴子啊，发这个寻狗启示。”
“你不是不能发嘛？”
“大哥，可以换个角度。我不说你建了地下宠物园，也不说你为猫狗找主人，只是呼吁大家善待宠物，不要随意弃养，让宠物不再流浪，行不？”
“……行……”夏棘青感觉自己的脑袋好象生了锈！
以前，他网推的思路非常灵活，怎么现在还不如个大学生了呢？这是因为，他弃养了“花样共享时”，又被饶琳娜的“炫惑生活”弃养了吗？
趁着季陶然制作页面的功夫，他到楼上去询问夏奶奶生活费的事儿。
给收容的弃养宠物喂过食，夏奶奶叮嘱正在家政员进行环境的消毒，听着夏棘青问到是否自己帮他支付了生活费用，连连否认。
“您别骗我!”夏棘青掏出手机，“我这就提现，还给您。”
“姑奶奶真没替你支付什么！”夏奶奶回身，拿了小本出来，“新年后，你爸爸妈妈回国前，留在我这里一些钱，嘱咐我每个月按你实际的开支，从那里面支取。你忘了，姑奶奶以前可一直做的会计，这账算得清楚着呢！没白拿你的，也没白用我自己的。”
“您怎么不告诉我？”
“你爸爸妈妈没让我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的。再说了，你也没问姑奶奶啊！”夏奶奶无辜。
夏棘青捂额，想起父母出国前，那不放心的眼神——赶情儿，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还得养着的大宝宝！
夏奶奶还在安慰，“放心吧，咱们青青是大家的心肝宝贝，就算你爸爸妈妈不养你，姑奶奶也不会不养。那些小猫小狗姑奶奶都心疼，更不可能弃养你！”
夏棘青受不了了！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拿个抱枕盖住整个脑袋。
他是不是真该拉回心思，去兼顾“花样共享时”和“炫惑生活”的业务，为自己挣一些生活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