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难道不服气
“少年的个性，让小小倔犟的刺儿树起。轻视的态度，让傲娇洒落一地。”
钉个小板凳都能钉出一地“鸡毛”，夏棘青郁闷透了！不说他回到东江后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就是当初在海外求学，他也自己在大学里过了三年的独立生活，从来没落到这样窝囊的境地，一气之下躲向转角的树后，预备将一早拍摄的照片全部删除……今天的公益行动，还推介干吗？
苏香听说父亲要参加公益活动，感觉公益活动现场是个可以练手的好机会，趁着上午没课，硬拖着季陶然回东江新城……最近，她为了参与网页制作，又开始自学绘图技术，可时不时卡壳，只好盯紧了季陶然一起自学，顺带陪她、教她去对付人像处理、照片修饰、图文美工等等。可一早上，季陶然要琢磨一个ps难题，晚了一个小时才赶来与她汇合，这会赶到活动现场，已接近上午十点。
同样是“夜猫族”的季陶然半宿没睡，从宿舍出来坐上车，听苏香叽叽咕咕说着她的创意、要给夏棘青的“震惊”，倦意十足、直犯迷糊。可一见到志愿服务的热闹场面就开始兴奋，只后悔没带相机，所以看见藏身到树荫下、捧起单反相机的夏棘青就直接喊着、贴了过去，吓得树上一条毛毛虫直接掉在了“毛毛虫”的肩膀上。
苏香和新小孜打过招呼，正走向父亲服务的摊位，只听夏棘青一声低吼。两个女孩儿一起转头，就看见帅气傲娇的大男生不顾脖子里挂的相机，连连拍打着衣服，从树下冲了出来。身后，跟着笑得春光灿烂猪八戒一样的季陶然。
“哈哈哈，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以为你网名叫‘毛毛虫’，应该不会害怕毛毛虫！”
“谁说我怕‘毛毛虫’？”夏棘青很囧也很不服气……他哪里是害怕那只肉乎乎带刺的虫子，只是担心被它看似小小、其实很毒的刺扎那么一下的感觉！他小时候玩毛毛虫被刺过一下，足足痛痒了三天的印象太深了！
“嗨，今天收获怎么样？我爸爸和王伯伯服务居民的样子，感人吧？‘新城夜话’难得有这么好的素材，对吧？那你什么时候发到网上去？要不要，这一期我和他来帮你做？”苏香在夏棘青身边，扯了季陶然的衣袖，一连串地发问，“放心，虽然是我们刚刚自学的技术，可已经拿校园运动会练过手，应该拿得下！”
苏师傅听到女儿的声音抬头，只见几个年轻人在初初探出嫩芽的小树林下，青春的面容生动，比家乡初开的山花还要可爱的。
刚带着记者赶到现场的樊丽华也看着那些可爱的青年，温柔地微笑。转身，挨着摊位去问候忙碌的志愿者，记者就跟在她身后，用镜头对准了志愿者一双双做惯活计的手，留心拍摄他们看似笨拙实则灵巧的动作，专注的眼神、表情与动作。
年轻人开朗的说笑，让夏棘青总算关了“一地鸡毛”的糗心情，举了相机，准备再去拍摄一些特写，谁知镜头里闯进了樊丽华与记者，心中直喊不妙！
“夏大哥，你怎么了？镜头有什么问题吗？”苏香看他把相机拿起又放下，不解。
季陶然了然，“你是担心‘新城夜话’的报道和区电视台的报道重复？还是担心自己技不如人，拍摄的镜头和录像不如专业记者？”
“怎么可能？”夏棘青有些心虚，不服气地重新端起相机。
他没敢再让自己张扬，去引起樊丽华的注意，带着两个多话多嘴的家伙，特意绕过新忆鲁的摊位，继续向人群中捕捉。
苏师傅和老王站起身来，与樊丽华握过手，接过她实心实意递过的防护手套，心情激动，感觉在一天比一天更暖的阳光下，心底里一片晴光融融的。老哥俩到这时，已一刻不停地辛苦了近两个小时，外套内的衬衫后背都被汗湿透了，手掌都被所磨刀剪硌到热痛红肿，苏师傅右手虎口甚至起了泡。可看看身边长长的“刀剪队”只增不减，俩人脱了外套扔给孩子，一声不怨，蹲身就要再拿刀剪。
“行啦，领导都慰问过了，就不用再那起劲了！磨那么好，干什么呀？要再这样，回家拿刀、拿剪子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俩中午别想回家了！”庞惜一直跟在樊丽华身后，闷声不响看她慰问居民。这会见李维生引了她去驻城点，与特意邀请来的十多位高龄老人座谈，终于逮着机会转回摊位，对着用拇指试探刃口的苏师傅刺声：“又不是挣钱的生意，卖力卖命没荣誉，值得吗？”
“哎，马上就轮到我家的菜刀和剪子了，你先别乱说！”瘦骨伶仃的胡四姨把他向后扯了一把，嚷嚷：“排了一上午，眼见就排到了。你要劝他们，等我家的刀剪磨好了再说！”
苏师傅和老王只当没听见两人“唱戏”，低头干活，可留在活动现场，继续维持秩序的项葵生过来，细心地看到他虎口上的血泡，拿下胡四姨递去的菜刀和铁剪，递了一把给身边的肖卜，“来，两位师傅忙了很久，咱俩换他们一会儿。”
“我？”肖卜手中忽地被塞了一把还散发鱼腥味的剪刀，触电般一抖，“……可是，我不会磨剪子啊！”
“不会就学！咱们之前看那么久了！”项葵生已硬邀着苏师傅站起来，把肖卜按了上去。
“哎，你行不行啊？不行，还是让苏师傅来，别弄坏了！”胡四姨一早见项葵生和肖卜在服务场中不停地来回走动，弄不清两人的身份，不敢阻止，只盯紧自家的刀剪，一个劲提醒肖卜:“你那握剪子的姿势不对，要抓紧两个把手、压住刀向前使劲，对，多使点劲！……哎，不能这么用蛮力呀！得用巧劲，小心些，这可是张小泉的剪刀，用了十几年，可以算古董的！”
肖卜真不服气啊……自己堂堂社建办副主任被这样一个比“圆规”还“圆规”的居民象苦力监工一样紧盯着，内心火烤加油煎，磨刀的动作重也不好、轻也不好，实在别扭！一不小心，就让那把被声称为“张小泉”品牌的剪子撞了面前的拦板，卷了尖。
胡四姨紧着抢回损了头的剪刀，大叫：“不会干活，就别来凑合，你得赔我！”
看项葵生无奈地摇头，眨眼加点头地示意，肖卜就算有多少不服气，也只能答应明天还一把新的张小泉剪刀，托居委会带给胡四姨。
偏胡四姨还不放心，从口袋里摸出记菜价的小本子，特地要他写了姓名和手机号码，才带着那一刀、一剪回家。
“夏大哥，你说，那位工作人员赔胡四姨剪子，服气吗？我感觉他很冤！”苏香见夏棘青悄悄瞄准了那场“服务插曲”录像，问着。
季陶然抢着答她，“有什么不服气的？技不达标，是损了人家的剪子，赔一把也不过分。”
“可这是公益无偿行动！不要钱的服务，她自己送上门让人服务的！”苏香是真不服气，瞪他！
季陶然只能挠头，“这……好象是不太好界定……晚点，我查查相关法律文件，看有没有相关案例。可是，我觉得吧，就算是无偿公益行动，也得保证服务质量和效率，是不是？就和他的‘新城夜话’一样，那发出去的帖子，得信息准确、图文明晰、全面可靠、富有意义，是不是？”
夏棘青不知道季陶然的脑子怎么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的，只感觉今天那条毛毛虫不是掉在肩上，而是顺着喉咙掉进肚里，满心刺痒刺痒的。
一场志愿服务在一直热闹喧嚣的气氛中延迟到了午饭后。到场的居民们意犹未尽，议论着散去，二十多个公益服务摊位上的志愿者才跟着社区工作者去领午餐盒饭。
项葵生挑了肖卜喜欢的狮子头塞过来，“行啦，那胡四姨没说要你按古董价，吵着闹着要你找把一模一样的，就不错了！”
肖卜愤愤已极，一口塞入大大的狮子头，却看见樊丽华悄悄冲项葵生比过个胜利的“v”手势，心里更加不服气……这两人是看他赔居民剪刀，幸灾乐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