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点疼，忍着点

    “有点疼，你忍着点啊。”夏至拿着酒，轻声提醒道。

    “哎？等……嘶！”还不等须尽欢说完，臀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他五官缩成一团，身子忍不住打了个颤，扭身就要起来。

    “趴下趴下，还没完呢！”夏至又把他压下去，手中继续忙活着。

    在古代，没有抗生素和无菌技术，伤口感染处一旦形成脓疮，很容易引发败血症，得了，必死无疑。

    须尽欢已疼得顾不上说话。良久，他感到痛感减轻了许多，皮肤上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酥酥麻麻的。

    回头，只见夏至正用指头把黑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到伤处。烛火映着夏至吹弹可破的皮肤，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对清亮的眼眸。眼波流转间有着说不出的柔情万种。

    须尽欢看恍了神……

    他第一次发现，这丫头竟长得如此好看。

    夏至用余光扫到二少爷正愣愣盯着自己，不动声色间，正在抹药的手指猛然一压。

    一声惨叫！

    “对嘛，喊出来就不疼了。”夏至一脸无辜地说，“药上好了，二少爷，您好好休息。”

    刚要出门，却听背后传来蚊虫大小的声音：“那个谢谢你。”

    夏至回头，笑着答：“不用谢，这药是老爷刚差人送来的。”

    回到屋里，秋桐正和衣坐在凳子上，见夏至回来，忙凑上前问道：“你给少爷上完药了？”

    “嗯，上了。”

    “你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肿的厉害。”

    “少爷没事吧？”秋桐眼神里满是担忧。

    “挺严重的，血把裤子都染透了，皮开肉绽，惨啊”夏至摇头，装作一本正经的说。

    秋桐一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别哭了别哭了，逗你的。少爷的伤并无大碍。”夏至忙拿出手帕，帮面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哭包擦去泪水。

    “少爷真的太太可怜了。”秋桐断断续续抽泣道。

    “大家都看得出来，老爷不待见二少爷，每次都夸大少爷好。我来这么久从没听他说过二少爷一句好话，总是骂他不争气。”秋桐说着，用帕子捏了把鼻涕。

    “可我觉得，少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不摆架子，下人犯错从不计较。我斗蟋蟀赢了，他也不迁怒于我。他在我心里，就”秋桐忽然打住，没再说下去。

    “不计较那早上还发那么大脾气？”

    “那是因为，这鹦鹉是他给老爷的贺寿礼。”

    秋桐索性一股脑，把自己来到这儿听到的看到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作为孟州城四大家族之一须氏的二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唯独，得不到父亲的认可。在大哥须谨言耀眼的光芒下，他成了那个站在影子里的人。

    “欢儿，看看你哥，再看看你。”

    “你要向言儿多学着点！”

    这些话，是留在须尽欢童年里，最苦涩的记忆。

    “老爷总说，大少爷性子沉稳，心思细，随他，生意几乎都让大少爷帮忙管理，二少爷只能跟着做些杂事。”

    秋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夫人有次提议让二少爷去茶楼管几个月试试，老爷却只哼了一声。”

    “就几个月而已，老爷怎么就不能给二少爷一个机会呢？”秋桐说罢，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夏至怔怔望向窗外须尽欢的屋子，雕花木窗透出昏黄的烛光，那么温暖，又那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