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能生存下去
夜黑风高，顾不住处理男子的尸体，楼毅任凭他躺在那里，先自顾自地大吃了一顿。
罐头、煮面、烤鱼，这一餐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等楼毅心满意足的时候，壁炉旁已经扔了五个空罐头盒，以及两个方便面的袋子。
他有些诧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诧异，是因为自己吃这么多，难道不会撑死？
理所当然，是因为如果自己真的要成为变种人，那么这个食量，就说得过去了！
80万伏的电流持续电击十几秒，换做正常人类的话，应该是在劫难逃了吧……
所以，那个打铁的中年人说得对，这个末世里，恐怕只有狠人才能活下去！
这个小个子的男子，是个狠人，他懂得观察细节，更是拥有这个改装过的电击棒。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这个更强的人——或者说，正在转变中的变异者，或者……变种人？
“这就是命运……”
饱食之后，那种头脑混沌的感觉又来了，楼毅已经总结出一些规律——
变异导致饥饿，饥饿就要暴食，暴食之后就会脑袋迷糊，脾气开始暴躁……而杀戮之后，心中累积的恶意被释放，大脑恢复清醒，一次循环就完成了！
目前这个阶段，大概就是这样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楼毅看了一眼旁边男人的尸体，仍旧毫无动静，脸上的紫色变得更深了。
这是楼毅第一次杀人，他觉得自己本应有些悔恨，本应不知所措，甚至呕吐、痛恨自己……
可他并没有，这是末世，从男子进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
“我是正当防卫！”楼毅朝自己的内心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天这个局，只能分生死，如果说要给予对方怜悯的话，楼毅之前已经给过了——当他在这个男子的棚子外，听他们兄妹俩对话的时候！
“可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呢……”
楼毅知道自己的脑子处于混沌状态，不适合思考这些事情，于是他躺到床上，把手机闹钟设置成凌晨四点，然后就钻进睡袋，主动坠入梦的国度。
睡袋很香，是那个叫杨咪的女人的气息，楼毅一边睡着，一边觉得很惬意……
“滴滴滴滴……”
闹钟响了，楼毅坐了起来，拿过手机，按掉闹钟。
又坐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脑海渐渐清醒了。
旁边的那个男子仍旧仰面朝天地躺着，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楼毅想了想，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他下了床，把壁炉里添了柴，火重新旺了起来。
他搜查了一番，男人的身上有一把小折刀、六张10分的积分卡，还有两张避难卡，一张蓝卡的封面上印着照片，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或许是个受害者；另一张灰色的卡，照片就是这个年轻男子，名字是……摇曳的火光中，楼毅只是瞥了瞥便挪开了视线，他并不想看清对方的名字，这个人不配给他留下负罪感。
楼毅只把积分卡收了起来，然后打开门，观察了一下外面——
此刻，天光晦暗不明，不过已经能看到荒野里的景象了，只是影影绰绰很不清楚，毕竟黎明还未到来——这片山坳里静悄悄的，所有其他的居住点，都没有人出来活动的迹象。
楼毅把这个男子扛在肩头，又提起自己那把木柄工兵铲，悄悄出了门，朝山坳最深处的森林走去。
外面是山坡地，很陡峭，楼毅几次差点滑倒，好在他现在胳膊的力量很大，单手拽树就能固定住身体，即使背上有着一百几十斤的负重！
他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森林最深处走，不时惊动一些树上栖息的鸟，惹来一阵嘈杂的叫声——现在仍是夜间，鸟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偶尔遇到几头夜行的野猪，和楼毅短暂对峙后，也会仓惶逃走，似乎动物也能感受到对面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可惜，我的矛还没到手。”
楼毅有些遗憾，他忽然意识到，既然身体变强了，自己就有能力去捕猎更美味的食物……
身体发生的种种变异，让他的信心，前所未有地增长起来！
“下次吧，再见！”
看着野猪消失的身影，楼毅只能简单地告个别，然后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天边开始泛白，一丝晨曦照进了密林里。
楼毅挖了个坑，把这个男子给埋掉了。
一切都结束了！
楼毅在晨曦中往回走，他有时会抬头打量周围的山林，这片茂密的森林一直延伸到更远的山峦间，似乎无边无际，看来外面的大墙只是堵住了进来的道路，而避难区的其他方向，仍然可以探索出去……
可那些远方，看样子都是荒山野岭，所以——那边不会有瘟疫……
“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楼毅心中一动，把这个念头记下来，然后继续往回走。
现在是大概清晨不到六点，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气温接近零度，好像还没人愿意起来。
楼毅回到自己那个洞屋的时候，也仍旧没人起来，山谷里静悄悄的。
地面又恢复了干净，开门通风之后，满屋就只剩下树木的清香，以及泥土、木柴和食物的味道了，多美好的一个避难洞穴！
神清气爽之际，连心情也变得分外愉快了，前几天那种满腔怒火、总想爆发的感觉消失了——也许自己的这种变异，需要时不时就发泄一下。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楼毅意识到，自己应该改变一下生活的方式——
不再是那个委曲求全、为了女友的方便，甘愿当搬运工的学生了……
不再是那个殚精竭虑筹划了逃亡方案，却失去了女友，连露营车也被征用的弱者了……
也不再是战战兢兢、只敢小心翼翼躲在洞穴里，像狗熊一样寄希望于冬眠的幸存者了！
“我可能是个变异者，但没有身体腐坏的迹象，所以，我也可能会成为变种人……”
楼毅一边走，身体一边暖和起来，血液欢快地在全身流淌，虽然没有太阳，他却觉得连皮肤都热得发痒。
“我更强了，我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