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炼金
“你在研究炼金术吗？”霍布斯·塞西尔将目光移回到玛丽身上。
“是的, 我刚开始学习。”玛丽下意识看了眼还在冒着古怪颜色烟尘的偏房。
她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成功率有点低。”
……
虽然在来到霍布斯庄园后, 玛丽马上接手了庄园的管理, 但实际上除了开始几天有些忙乱, 还需要玛丽亲自下场外, 接下去的时间, 玛丽就闲下来了。
这里头很重要的因素是玛丽有钱, 而且愿意花钱, 因此很多琐碎的，需要扯皮的事，在金钱的润滑剂下悄无声息的就解决了。
还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则要归结于两位贴身女仆的能干——莉达活跃, 擅长沟通，爱娜虽然内向腼腆，但做事却十分细致。
她们配合无间，指导、监督仆人们的工作，竟没有手忙脚乱的局促，反而使玛丽的所有要求都得以良好实施。
玛丽夸奖她们时，她们还十分谦虚。
“夫人, 您招聘的时候早就对他们的工作范围进行了区分，我和爱娜只是让他们按部就班的去工作而已。”
“是的, 您的办法实在太高效了。”爱娜不善言辞，这时候却忍不住夸奖道。
从前庄园的问题是仆人太少，活干不完，而招聘了许多仆人后, 莉达和爱娜则担心难以管理，特别是夫人将这个任务交给她们时，她们的心里简直忐忑极了。
但实际上等她们真正上手，她们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困难。
就像莉达说的，那些仆人们早在应聘时就知道了大致的工作范围，莉达和爱娜只需要根据他们的人数及任务量进行细微调整就够了。
而且因为薪金高，工作难得，仆人们都没有懈怠偷懒的，反而一个个争着表现，生怕被赶出庄园失去了这样优厚的待遇。
在这样的基础上，莉达和爱娜只要花点心思，就可以将看似偌大庞杂的庄园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了。
所以玛丽并不清楚，两名女仆心里非但不居功，反而很佩服夫人在招聘前的远见。
……
总而言之，除了遇见大事需要玛丽决策，以及打理账本外，玛丽已经闲了下来，于是几天前，她便将心思转到了炼金术上，并开始着手尝试进行炼金实验。
她的目标是一种名叫多彩粉末的物品，这种粉末可以加在绘画用的颜料里面，使颜料的色泽更鲜艳，保持时间更长，因此在市场上颇受某些热爱艺术的诗人与贵族欢迎。
玛丽之所以将首次炼制的对象定为这种粉末，是因为它严格来说只是半炼金品。顾名思义，就是炼制起来需要一些相关的技术，但难度很低。
在炼金学徒入门时，大多数都是选择各类半炼金品加以练习，既增加了炼制的成功率，不至于受到太大打击，又能熟悉炼金的技艺与手法，可谓一举两得。
玛丽也更愿意循序渐进，因此才在费心筛选后择定了多彩粉末，可惜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结果就是偏房里时常飘散的，呛人的烟尘……
玛丽本想通过重复的实验找到差异，从而归因。只是这几天她重复实验，除了结果同是失败外，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
玛丽面上没有表露过，但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挫败的，难道她在炼金术上，确实没有任何天赋可言？
这时霍布斯却径直滑动着轮椅，来到了玛丽的书桌前。书桌上除了玛丽的炼金笔记外，放着的正是一本关于半炼金品的炼制详解。
而有关炼制多彩粉末那一章，被玛丽折了个角，书上还被圈了一些重点。
“多彩粉末？”霍布斯眉头微挑。
玛丽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是，可惜总是不成功。”
霍布斯注意到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我能看看你的笔记吗？”
因为才开始实验不久，玛丽的炼金笔记里只有关于多彩粉末的部分，还都是失败的记录。玛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觉得需要隐藏或保密。
“请随意吧。”她说道。
于是霍布斯便伸手，翻开了玛丽的笔记。
……
他看书的时候，玛丽闲着无事，暗暗观察起了他。
王都里的人都传言他是神弃者，可他实在有一副被神灵眷顾的容貌，比如他现在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看着书，都显得冷峻清贵极了，让人不敢轻易的去打扰。
这是他平静时就有的气势，如果他发怒，会不会更加骇人？
玛丽思维发散，胡乱的想着，目光无意识的停驻在他的脸上。
而这时霍布斯忽然抬起头来，目光便与玛丽对了个正着。
玛丽：………! !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霍布斯似乎也没有意识，他合上玛丽的笔记，转身就进了实验室中。
玛丽想起之前实验的器具与材料都被她打乱堆放，担心霍布斯进去会发生危险，连忙跟了进去。
她觉得这只是前后脚的时间，可是等她进了实验用的偏房时，才发现霍布斯王爵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材料，这时正打量着她的炼金器具。
玛丽狐疑的看了一眼，“萃取液、犀牛脂、风味草……”
这是一份完整的炼制多彩粉末的材料。
玛丽讶然，她回想了一下霍布斯刚刚看书所用的时间，觉得换做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一份产品的完整材料及份量。
难道霍布斯也是一位炼金师？玛丽不确定的想到。
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霍布斯似乎研究了一番那些炼金器具后，才上手去调整，而他的动作显然十分生疏。
玛丽连忙上前帮忙，很快，材料、器具都收拾妥当了，随时能进行新的实验。
霍布斯静静的退开了一点距离，将空间留给了玛丽。
此时玛丽也早已意会他的意思，他大约是想看她的炼制过程吧？
于是玛丽回想炼制要点，静了静心，拿起了手边的材料……
起火、蒸馏、凝练……玛丽按照步骤稳定的操作着，如果说失败的几次试验有什么价值，大概就是让玛丽熟而生巧，记牢了实验过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实验也慢慢到了尾声，就在玛丽准备进行最后的熔炼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霍布斯冷不丁的开了口。
“输入魔力减半，犀牛脂最后添加，魔力再减至四分之一。”
玛丽惊了一下，虽然不理解，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按照他所说的，将魔力的输出降至一半……
……
炼金炉已经冷却了，这次炉子里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气味或烟尘飘散出来。
玛丽有些忐忑的揭开了炼金炉，只见一片金黄的粉末，正好端端的铺盖在炉子里。
竟然成功了！
玛丽将多彩粉末倒了出来，装进之前就准备好，却一直没有机会用上的琉璃瓶中，瓶子是透明的色泽，因粉末而折射出一片灿烂的金，十分耀眼。
玛丽下意识便扬起了嘴角，声音里都带着喜悦，“王爵……额，霍布斯，你是怎么想到的？”
“多彩粉末的材料里，风味草是为了炼制风味剂而存在的，风味剂的作用是强化色素，也就是说在整副材料里，风味草是主料。”霍布斯说道，“而你的失败记录里，有两次的结果是‘凝成浅金色粉末，但对颜料不起效果’，我猜测是风味草放少了，所以在准备材料的时候，多添了一点上去。”
“你的炼制手法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魔力控制十分粗糙，中间提取犀牛脂时，你释放的魔力甚至在中途停滞了。”
玛丽面色微红，确实是的，她对于魔力控制还有些粗疏，只是她中间虽然稍微停了一下，但很快就将魔力续上了，本以为没什么问题，没想到却被霍布斯注意到了，他的观察力实在很惊人。
“所以你才让我在后期改变魔力输出吗？可是你怎么知道要减少多少魔力呢？”她问道。
霍布斯顿了一下，“表面上看，你提取的犀牛脂没有问题，可是由于你的停顿，它的性状已经被破坏了。减少一半的输出，能保证即使最后添加的犀牛脂无法熔炼，前面的其他材料至少是完好的，而你也还有时间，加急再制作一份犀牛脂。”
他的嘴角似乎也现出了微小的弧度，“不过你后面完成得很好，运气也很好。”
而玛丽已经十分吃惊了，原来霍布斯不止是看出了她的问题，还想到了不止一个的补救办法。玛丽需要记录下来思考的问题，他在看她炼制的过程里就已经给出了多解的答案。而且他看起来还不像有过炼金的经验!
他的悟性未免太惊人，思维也太活跃了！
而且玛丽忽然意识到，注意到她魔力上的问题或许只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但要给出后面的方案则意味着他必须能精准判断她魔力释放量对于炼制影响的每一种情况，这就需要十分可怕的魔法感知力了！
玛丽心想，依照他的这种感知力与悟性，如果他能走上炼金师或者药剂师的道路，那么未来一定会大放光芒的。
可是玛丽还记得在伯爵府时，打听来的霍布斯王爵的情况。他是一名强悍的剑士，却没有听说过还有魔法的天赋，而且由于如今他的双腿不能行走，他的剑士实力也大打折扣了。
玛丽心里不免有股天妒英才的惋惜与遗憾。
她真情实感的感叹道：“如果您成为魔法师，一定会是魔法师里那种了不起的天才！”
这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轮椅上的霍布斯王爵，微微的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关心，非常感动。
嗯~其实我虽然开了安眠药，但是我是遵照医嘱，很克制的在服用。
因为医院开的阿普，我查了是强效而且致瘾的，所以我也挺害怕，不会乱来的。
而且这几天，我明显感觉到情况在好转，我很有信心在一月份拿到全勤哦，你们等着我！！
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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