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案件深不可测
“不是的，是阿原来了以后。”莲心满心倒出了苦水，她心有不甘，拉着宁紫兰的手说，“紫兰姑娘，我真的不想在这儿侍候了，茵陈她动不动就欺负我，你看。”莲心卷起袖子，满是淤青的伤痕在粉嘟嘟的胳膊上显示出来，她圆圆的脸上挂着泪水：“紫兰姑娘，我看你心地善良才告诉你的，平日里这些我是断断不敢往外传的。”
宁紫兰放下莲心的袖子，说：“莲心，我也想帮你，只是我们同为奴婢，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我知道，我只想把这件事儿找个人说一说，不然我会被憋死的。”
“今日的事儿我不觉得如此简单，幕后一定有人在操纵着。我留下来是要暗查。莲心，你可是愿意帮我的吗？”
“嗯，我愿意。”
宁紫兰思考着，她好像理不清楚一团乱麻的思绪：“皇后娘娘留我下来是要帮我吗？看如今的形式，皇后娘娘和案子才有关系，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可是现在凭我的地位依靠不了多久，我不能坐以待毙。”
“紫兰姑娘，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我在想，皇后娘娘的那颗珠子是什么时候丢的？”
莲心仔细回想一下，说：“就这几天吧，早些天的时候我还看见皇后娘娘戴过。这串项链貌似是一对儿，一串儿在皇后娘娘这里，另一串儿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宁紫兰听后心里更加确认，皇后和此案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她若要深入这个案子，她就只能利用湛长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哦，是这样啊。莲心，咱们都是怎么侍候皇后娘娘的，你能给我详细地说说嘛？”
“我们都是非传不得入内的，零散的时候就是收拾这院子里的杂物，娘娘说了，平日里见不得脏东西。”
“怪不得阿原自裁的时候，皇后娘娘满心的不舒服。”
“我倒也觉得出娘娘的不适，娘娘之前是不晕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见血不适。”
“阿原行为鲁莽，怕是吓到娘娘了。”宁紫兰心里有几分把握，趁夜晚灯火阑珊的时候，在湛长空的东宫宫苑门外敲响。
宫京墨正与栩竹沥在正殿陪着湛长空聊天，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便问了一声：“谁？”
“紫兰。”
“紫兰姑娘，快请进。”宫京墨把殿门打开请宁紫兰一同进殿，“紫兰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呢？”
“心中有些疑虑，想请栩乐师指点一二。”
宫京墨撩起珠帘请宁紫兰进去：“太子，紫兰姑娘来了，说是有事儿想请教一下。”
“紫兰，坐下说。”湛长空取来一方绮罗席铺在宁紫兰的身边，宁紫兰乖巧地坐在他身旁，说：“你们原来还没歇息啊，这夜色静好品茶香是不是有碍清休啊？”
“我们对这个案子还存有疑虑，总觉得阿原死的有点仓促，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栩竹沥轻轻搅动杯中的茶水，“太子听到莲心今日的话有些想不明白。”
“不知道太子的疑虑是什么？”宁紫兰的清新淡颜在烛火下显得忧郁沉着，双眸里闪着无限的期待看着湛长空，“紫兰也有些话想说，不知道能否和太子心意相通？”
“无妨，你说来听听。”湛长空和宁紫兰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词：“项链！”
湛长空欣慰大笑，说：“果然！知我者，紫兰也！不过我很好奇，你怀疑它什么？”
“紫兰不敢先言，还是太子您先说吧。”宁紫兰自知皇后是湛长空生母，一言一行都需要特别谨慎，如有一点差错，便会难以留在宫中查清真相。
湛长空说：“那好，我先说一说。母后身边的莲心是母后的陪嫁丫头，之前她和茵陈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不知道为何，后来就见过母后和茵陈经常欺负她。今日她说母后的项链不慎丢失，是被觉得话多而训斥了吧？我想不明白，母后一向都视父皇赠送的东西为珍宝，从来不会随意丢失，现在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紫兰今日也听莲心说起此事，她还说皇后娘娘今日晕血有点奇怪。”
“母后从来不晕血啊。”湛长空深沉地凝视着宁紫兰，满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哦，对了，那条项链一共是一对儿，南国进贡的稀世珍宝双玉珠，奇就奇在一颗玉珠晶莹剔透，一颗浑然沉稳。母后的便是那颗浑然沉稳的。”
“哎，说起南国进贡的项链，是不是有三颗红玛瑙的那条？”栩竹沥拍案而起，心情十分激动，有一种安奈不住的火焰在燃烧。
“竹沥，你是怎么知道的？”湛长空看着栩竹沥的模样很是惊讶，栩竹沥冷静下来，坐在席子上，充满神秘的眼睛落了光，手指点在桌案上，说出实情：“我……这阿原原本是我家仆人，后面因为变故进宫当差，他说的一点都不差，是我家的事。其实，我家进宫当差的还有灵宫人。灵宫人是我家老嬷嬷的儿子，他进宫时，老嬷嬷把一颗玉珠交给他防身用的。”
“还有这等事？”
“嗯，就是这样。”栩竹沥端起茶盏吹凉轻轻放下去，继续说，“而那条项链……和老嬷嬷手中的一模一样，想来那玉珠就是来自那条项链吧。”
湛长空忽觉头上一疼，差点摔倒，幸亏宁紫兰将他扶住：“太子，你怎么样？”说着用手绢儿为他擦汗。
湛长空稳定心神，说：“你的意思是，父皇把项链的另一条送给了你家嬷嬷？”
“是，家母便是这么说的。”
“不，这不会是母后做的，母后一向宽厚仁慈，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湛长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宁紫兰斟茶到湛长空的手上，说：“珠子就是那个珠子不会错，可有哪个设计的人丢了心爱的东西不伤心的？”
宁紫兰一句话点醒了湛长空，栩竹沥和宫京墨也如梦初醒：“有人想把皇后娘娘卷进这个案子？然后自己名正言顺？”
“也不尽是。这真是花非花雾非雾，半梦半醒的……我真真是被搞糊涂了……总之阿原杀人是受人指使的，既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想来幕后的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我们可以慢慢查。说不定，我家的事情跟这幕后人也是有一丝丝关系的。”宁紫兰望着窗外的明月，听风吹竹叶，闻紫兰花香，脉脉春愁染心扉。
湛长空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地站起来，每走一步都踩到心坎儿里滴血的地方，转过宁紫兰的身子，对她说：“宁紫兰，你们说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反驳，无论事实到底怎么样，都会刺痛我的心。”
宁紫兰不太明白湛长空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
湛长空看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见她绯红浸染如桃花，继续说：“紫兰，我有一个决定必须要跟你说，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得先保护你！”
“什么？！”宁紫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手心里都是汗，紫兰香越发地浓烈，眉心的桃花印记越来越明显，湛长空说：“紫兰，你如今在宫中只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没有权利没有势力，没有办法依靠自己一个人时保护自己，如果真相逐渐清晰，怕你也会陷入这水深火热之中。”
“你想怎么样？”宁紫兰僵硬地挤出几个字。
“为了保护你，为你的家人平冤昭雪，我也是迫不得已。紫兰，明日你就随我一同面见父皇，我要求父皇把你赐给我做太子妃！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事情不合时宜，但是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紫兰，这要看你怎么选择，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宁紫兰握紧了手中的手绢儿，她眼珠儿伶俐地转了一圈儿，她也不知所措，没想到湛长空的心思竟然和自己的不谋而合。
“你可以再想一想。”
“不用想了，紫兰全凭太子做主。”宁紫兰的心里惊涛拍岸，又似卷起千堆雪，一种特殊的、莫名其妙的冲动在控制着她的行为，慢慢地浮现深藏已久的真实温柔和爱怜，拒绝的疼逐渐消散，“太子，我要回去了，被被人发现不好的。”
“那你要小心点。”
“嗯。”宁紫兰回眸凝望三声笑，留情绵绵消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