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VIP病房内
电梯里,进进出出,空间一直挤压着。
出了电梯,虽然停车场的空气质量很差,但俞天鸿还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上了车,廖逾白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块饼干,啥也不说,伸到她面前。
俞天鸿一边吃,一边问,“早上那种巧克力饼干还有吗?”
吃货,嘴都很刁。
廖逾白指了指她面前的副驾储物箱,“自己找。”
见俞天鸿在一堆饼干中挑出三小包巧克力饼干,他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别吃多,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虽然俞天鸿现在很饿,能吃下一头牛。但她不想把时间花在吃上了,因为今天的小说章节还没写。
“送我回家,好吗?”她客客气气地提出请求。
廖逾白目不斜视,微微颔首,一打方向盘,车子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手机响了,李溢打来的微信视频。
“天鸿,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一起过吧。”
还没等俞天鸿说话,视频那端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俞姐姐,新年好!”
廖逾白飞快的斜视了一眼。
赵寅的脑袋在李溢身后窜来窜去。
见李溢有赵寅陪着,俞天鸿宛拒道:“我今天太忙了,小说来不及写啦!”
“好吧。你怎么在车上?”
“嗯……和朋友一起办点事。”
见俞天鸿这样回答,李溢也没再说什么。
俞天鸿隐觉得,虽然李溢依然如常地给自己发信息,找自己聊天,但兴致总是不太高。倒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而是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譬如此时,她竟也不八卦自己坐的是谁的车。
俞天鸿也曾问过一句,但李溢一句“嗨,我哪有什么烦恼。我的烦恼只有一个,就是什么时候彩票能中五百万?!”就把自己打发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俞天鸿太了解这个好朋友了。
李溢,一定有事!
俞天鸿决定等小五的事情处理完,去一趟李溢家。
……
回到家,俞天鸿放下一切心思,投入到小说创作中,饿了就煮速冻水饺或者啃两口饼干。
一直到点击“上传”,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看看手机,廖逾白依然没有发信息。看来,小五应该没事了。
俞天鸿倒在床上,很快睡着。
接下来的两天,她除了写作赶稿,就是发信息问廖逾白:“小五恢复得咋样?”
每一次,廖逾白都说:“目前看来,一切安好。”并承诺她,等小五状态好一些,就带她一起去医院。
“记住,你不要擅闯,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即使廖逾白不这么叮嘱,她也不敢独自前去。若是小五还在气头上,见了自己更激动,于病情无利。
终于,这一天,廖逾白在与陈主任沟通之后,给俞天鸿发来一条信息:
“今明两天,你哪个时间段方便,我们一起去医院!”
为了“说走就走”的有时间探望小五,俞天鸿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在攒稿,今日份的章节她已经完成了,迫不及待地回复:“今天就可以,现在!”
到了医院,两人颇有默契地,一个坐在偏远的角落里,一个走向vip病房。
见廖逾白轻轻叩门,伍父微笑地招呼着。
“小五啊正在喝参汤,就是你这次送过来的两根参,确实好!大补得很!医生都说他恢复得比常人快些!”
见伍父这样说,廖逾白决定再想办法搞几根好参来。
小五半躺半倚着床头,手杯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似乎心思只在参汤上,并没有在意来者何人。
伍父呵呵一笑:“好,让你们哥俩聊聊,我们出去晒晒太阳。”说着,便拽着太太出了病房。
廖逾白缓缓拉过一张椅子,在床头坐下,“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有意思的。”小五放下保温杯,眼睛看着天花板,带有一丝释然的笑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好像想通了一些事!”
大约人参补气补得足,他一点也没有病人那种细弱游丝的样子,只是少了几分平日的乖张模样,“她不爱我,我就应该尊敬她的想法。你说,是吧?”
廖逾白见他这样说,这才敢问:“她就在医院里,你想不想见她?”
“不想。”
小五突然眼神决绝起来,他眯眼看向廖逾白,“我不但不想见她,我也不想见你。”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语调也不快,但语中恨意却叫廖逾白听得真真切切。
最好的兄弟和朋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廖逾白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很吃惊吗?你不是应该知道为什么吗?”小五语中带刺。
见廖逾白仍是一副懵懂震惊的样子,小五冷笑道:“你还记得,你在茶馆里怎么说的?”
那个天色暗沉的下午,在茶馆里,他曾笃定地对小五说:“我肯定不会喜欢她。”
是的,廖逾白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还是那个被小五嘲笑为“厌女”的男人。自从和宦梅分手后,他对所有女人都产生不了兴趣。
小五继续冷冷地说道:“可是,你却说服七重天的纪笑天,将他喜欢的藏品转让给你,而你一转手就送给了一个邻居……
“呵,380万呐,你到底是有钱啊!”
听着小五的嘲讽,廖逾白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意气用事了,只知道她喜欢,只知道自己想送。却没有在乎小五怎么想。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一股羞愧涌上心头。
“现在想来,她接受我的那一天,大概就是在退画给你的那天吧。”小五说着,眼神变的黯然失色,“我现在明白了,她那不是接受我,而是想通过我来忘记你!咳咳咳……”
小五平日里看上去没心没肺,然而却总是一语击中廖逾白的内心。
廖逾白自觉心神有些激荡,从椅上站了起来。
“医生叮嘱说,让你最近好好静养。有什么事,联系我。”
说着,给小五掖了掖被角,便转身离去。
廖逾白记得医生的叮嘱,也知道自己无法回答小五的问题。只有离开,是最恰当的方式。
……
远远地,望见俞天鸿正来回不安的走动着。
她一定很想看一眼吧!
看见廖逾白走过来,她急着问:“他恢复得怎么样,有后遗症吗?”
“没事,他很好。”
“我不可能总这么避而不见,总有一天,我要面对他的。不如让我先看一眼,就透过窗户看一眼,我心里稳妥些。”
俞天鸿睁大眼睛注视着他,眼神满是焦虑与恳求。
这些天,廖逾白总是在她的秀眸里看着一种难言的痛苦。这种备受煎熬的眼神,使得她的整个人更显得憔悴不堪。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将她带到vip病房外。
vip病房的观察窗并不比普通的病房大。
俞天鸿只能看见小五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躺着。想起前些日子,他还生机勃勃地骑在马上给自己作示范,而此刻……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到底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如果当初没有收下那束花?或者那天没有说“no”,是不是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世间事,从来没有如果。
突然,身后一声尖锐的斥呵声:“你怎么还有脸来?”
在伍太太眼里,不管俞天鸿来或不来,都是错。
她的存在,就是个错。
伍太太自认为看在廖逾白的面上,并没有动手,但她的眼神若是刀子,俞天鸿早就被砍得遍体鳞伤。
“嘘!”伍父瞪眼,暗示她不要惊扰到儿子。
病房里却传出一声:“叫她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