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变化
时间被冻住了。
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只有如鼓的心跳要快要跃出胸膛。
画风开始走向天方夜谭。
半晌，方明欢才错愕道：“……什么？”
“我对你有性冲动。”薄雁廷坦率道，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方明欢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卸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因为“有性冲动”从而得出“我喜欢你”的结论，也的确只有认知错乱才能得出来。
她差点忘了，这个薄雁廷并不是真的薄雁廷，不用把他的话当真。
她甚至有点理解了薄雁廷的脑回路。
她心平气和道：“你对我有性冲动，那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薄雁廷难得地没再质疑，点点头：“的确。”
方明欢有些累了，她坐到床上，想尽快把薄雁廷打发走：“薄先生，要不您先出去，我想休息了。”
薄雁廷扫了一眼房间，道：“这是我的房间。”
关于这点，他倒是认知不混乱了。
方明欢只好站起身来，打算到二楼去收拾个房间。
她走到门口，薄雁廷仍站在那里，没有让的意思。
挨得近了，方明欢闻到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她略微偏了偏头。
薄雁廷低下头看她，很诚恳地邀请她：“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喵——”一声猫叫打断了他。
小黑从薄雁廷的长腿下走进屋内，亲昵地贴着方明欢的裤脚，蹭了蹭，又歪倒在地上，露出肚皮。
似乎在邀请方明欢去撸它。
薄雁廷的邀请被打断，他有些不高兴地去看那只猫。
方明欢蹲下身把猫抱到怀里，摸了摸它的头，直接忽视薄雁廷，侧着身从旁边挤了出去。
王成走之前，大概把薄雁廷的情况也跟陈叔和徐姨说了，现在两人坐在客厅，茫然地坐着。
他们没有自己的子女，是从小把薄雁廷带大的，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带。薄雁廷虽然性情凉薄，但是没有亏待过两老，知道他们退休后想回老家养老，特地给他们修了这栋房子，天热的时候偶尔会来住几天，虽然嘴上是说过来避暑，但其实是为了看望他们罢了。
他们习惯称呼薄雁廷为少爷，但心里是把他当家人的。
王成走得匆忙，话说得不清楚，什么认知障碍什么错乱的，两老听都没听过，只知道薄雁廷脑袋被砸坏了，左手也骨折了，一下子有些慌。
看见方明欢出来，他们站起来，身影有些佝偻，神情有些无措地看向她，像是需要从她这里获得一点依托。
方明欢感受到他们的不安，只能说些没什么底气的安慰：“没事……薄先生很快就会好的。”
薄雁廷从里面跟出来，走到方明欢身边站定。
陈叔和徐姨怕说错话，连招呼都不敢打，只好看看方明欢，又看看薄少爷。
薄雁廷对这里略显怪异的气氛毫不在意，只是盯着方明欢看。
他的目光避无可避，方明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里的猫。
客厅陷入诡异的安静。
在漫长的沉默后，方明欢听见薄雁廷开了口：“睡觉之前，我需要先擦洗一下身体。”
方明欢想，陈叔和徐姨以前是薄雁廷的管家，照顾他应该是在行的。
她专心致志摸着猫，没有抬头。
直到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听见陈叔和徐姨的回应，这才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
沙发那头。
陈叔眼神殷切地看着她。
徐姨也眼神殷切在看着她。
仿佛给薄雁廷擦洗身体是她分内的事情。
她想到之前二老误以为她是薄雁廷女朋友这件事，顿感不妙。
薄雁廷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把手伸到方明欢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小黑的脖子，直接把它从方明欢的怀里提了出来，一把扔在沙发上。
小黑大概被掐疼了，发出凄厉的一声“喵”。
方明欢不可思议地看向薄雁廷，只见他毫无悔意，只是抬了抬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臂，认真道：“很疼。”
肩上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一点。
老太太很有眼力见，直接道：“我去给你们放洗澡水。”
方明欢叹口气，觉得薄雁廷如果恢复了，会因为自己见证过他这么荒谬的一面，而把自己杀了灭口。
方明欢磨蹭了一点时间，最后两人还是一起站到了房间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开了暖风，浴缸里的热水升腾起雾气。
薄雁廷衣冠楚楚地在浴缸旁站着，身姿挺拔，微微抬起手臂，等着方明欢给他宽衣解带。
方明欢站在他的面前，为了避免碰到伤口，小心翼翼地一颗一颗给他解扣子。
从始至终，她都能感受到薄雁廷灼灼的目光。
这样的举动很暧昧。
方明欢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前两人在卫生间里的一些回忆，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到如今这种局面。
她把薄雁廷的外套和上衣全部脱了，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薄雁廷的肌肉线条并不是那种粗犷块状的类型，而是紧实精悍的肌肉，宽肩窄腰比例极好，几道极富美感的线条慢慢收紧，延伸至腰间。
只是身材再好，方明欢也生不出半丝旖旎的心思。
方明欢对照料人这件事并不在行，她拧了一把毛巾，叠平整，快速地把薄雁廷的上半身擦拭。
大概是太用力了，薄雁廷轻微地“嗞”了一声。
方明欢只好放慢速度，从肩胛骨擦到腰部，再顺着腰部慢慢擦到锁骨。
她表情淡定地像是在擦拭一件家具。
忽然，薄雁廷抬起右手，像以前很多次那样，用手指勾住方明欢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细细地打量着她。
朦朦胧胧的水汽在两人之间萦绕。
方明欢的发丝沾了些水，睫毛也被水汽弄得湿漉漉的，因为突然被勾起了下巴，眼神里还有一丝小鹿受惊般的惊恐。
有一种让人想凌虐的美感。
薄雁廷的呼吸重了一些。
因为身体紧贴，方明欢明显感受到了薄雁廷身体的变化。
她一直保持镇定的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薄雁廷盯着她，声音暗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