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烂泥
在刘起新即将落下拉链的时候，方明欢伸手拿起刚刚放在台面上的玻璃红酒杯。
她手一倾，半杯光泽艳丽的红酒尽数倒进洗手池。
她调转身体，躲开刘起新的手，和刘起新面对面站着，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方明欢手里捏着那只空酒杯的杯脚，看也不看，直接把酒杯磕在大理石洗手台的边沿。
“啪”，红酒杯应声而碎，一阵清脆玻璃渣掉落地面的声音。
刘起新愣了愣，顺着声音看向方明欢的手。
她手里捏的杯脚上还残留着破碎的玻璃边缘，看上去十分尖锐。
之前方明欢的顺从，让刘起新以为今晚方明欢会乖乖地任由他摆布，他还觉得有些乏味。
现在她一副炸毛的兔子似的，无力又努力反抗的样子，反倒是增添了一些趣味。
“是打算扎我，还是打算扎自己啊？”他抿了一口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扎我你肯定是扎不了了，扎自己也够呛，这破玻璃渣子，一时半会儿也扎不死人。”
方明欢低头看了看手里破碎的酒杯，嘴角出现一抹惨烈的笑意，问道：“这玻璃能把脸割破么？”
她抬头，和刘起新对视，真诚道：“刘公子不介意睡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就行。”
语毕，她退后一步，举起那“半只”酒杯，用尖锐的部分用力地怼在自己的脸颊上。
玻璃碎片嵌进去的一瞬间，嫩白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一抹刺目的血红，可见手上的力度之大。
眼见着方明欢拿着那玻璃碎片，顺着那处破口就要往下剌，刘起新“喔”了一声，也退后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示意对方先不要乱来。
他有些惊讶方明欢的大胆和狠厉。
刘起新睡过的漂亮女人数不胜数，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闹着割腕跳楼的也大有人在，倒是没有人拿自己的脸威胁的。
美人难得，刘起新可不愿意这张完美的艺术品在自己手上被破坏，至少也得等自己睡过再说。
“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刘起新摆出挫败的样子，“就算不是你情我愿，也得听听彼此的筹码，再做决定吧。”
方明欢停下动作，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那只手扔紧握着杯脚，仿佛随时要把自己变成血肉模糊的丑八怪。
刘起新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拿给方明欢看。
只一眼，方明欢的眼睛猛然睁大，瞳孔巨震，比刚刚看见那一床变态的工具更让她惊恐。
手机上，赫然是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安雅，她浑身未着寸缕。
刘起新看着方明欢的反应，满意地笑笑，手指在手机的相册里一张张滑下去。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安雅的裸照。
“不要紧张，这是之前她喝醉的时候拍的，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刘起新拿回手机，自己欣赏着照片，说道，“听说，她有个男朋友，叫江平的，不知道他对这些照片感不感兴趣……”
方明欢失去了理智，她朝刘起新冲过去，举起手上的玻璃往他的脖子上扎过去。
可惜她错误地低估了男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在玻璃渣子还离刘起新脖子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刘起新就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方明欢的眼角落下泪来。
安雅只是想好好地生活，她也只是想好好地生活，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
她没有机会遇到一个爱自己的好男人共度余生，可是安雅遇到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摧毁这一切。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们？
方明欢手松了，那半只杯子落了地，最终变成一地细碎尖锐的渣子。
她任由刘起新捏着她的手腕，身体颓然地跌坐在一地玻璃渣子上，全然不顾脚掌、小腿被碎片扎破的口子。
刘起新也蹲下身来，看着她，伸出手掌怜惜地揩去她脸上的血迹，“啧啧”道：“宝贝，你这个样子，看得我心都软了。”
他用一只手抬起方明欢的下巴，目光如毒舌的信子般，在这张娇艳的脸上逡巡：“你要怪就怪薄雁廷，是他把你玩腻了，不要你了。”
方明欢目光低垂，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用虚弱的气音说道：“你把安雅的照片删了。”
刘起新撇撇嘴，嘻笑道：“我好不容易拍的，删了多可惜。”
方明欢抬眸，盯着他，眼里全是死气：“你要拍裸照，我给你拍。你想怎么玩，我陪你玩。”
她的人生本已经成了一滩烂泥，无所谓再烂一点了。
至少，至少安雅还可以好好的，会有体贴的爱人，会有美好的人生。
刘起新站起身来，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做作道：“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啊。”
他伸手把方明欢从地上拖起来。
他盯着她的脚踝和小腿，那里因为嵌进了玻璃渣，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
刘起新有些不悦地皱皱眉，像是画家看着自己洁白的画布被沾上了脏污似的——明明应该让他来把这些痕迹一点一点弄上去。
除了脸以外，刘起新对女人的某些部位有独特的喜好，就像别人恋足癖恋手癖一样，他最喜欢的是女人纤细小巧的脚踝。
他第一次在酒吧包厢看到方明欢的脚踝，就觉得踝骨完美，可惜当时她穿着丝袜，看得并不真切。
今天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完全露出那抹光洁白嫩，简直是他心中完美的脚踝。
他松开方明欢，捻了捻手上沾上的血迹，轻笑道：“去洗个澡，我在床上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