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处理
方明欢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洗完澡怎么暖和就怎么穿了,穿成这样来酒吧的确是有些老土。
邓美森呷了一口酒,问她要喝点什么。
“ 不好意思,我酒量不是太好,喝点度数低的吧。”
“是我不好意思,大晚上找你来喝酒。”说完,邓美森扬手,招来服务生,给她点了一杯大都会。
“我刚回国,想找个一起出来喝酒的都很难。”邓美森有些苦恼。
倒不是找不到,只是不想和那些想巴着她的人喝。
方明欢并不是擅长交际的人,她在来之前甚至担心自己会冷场。
但是邓美森恰恰相反,是个很能掌握节奏的人,基本都是她在说,又恰到好处地询问方明欢一些不涉及隐私的事情。
她没有问那天雨夜为什么浑身淋湿独自走在山路上。
邓美森从事珠宝设计,有自己的珠宝品牌,她不久前刚从国外回来创业,工作很忙。
清吧里音乐舒缓,酒杯里的酒喝下去甜酸,也感觉不到太刺激的酒精味。
方明欢难得有些放松。
邓美森几杯酒下肚,已经很亲昵地叫方明欢“明欢”了。
“明欢,你有男朋友吗?还是已经结婚了?”邓美森问道。
男朋友?
方明欢脑海里闪过一瞬薄雁廷的脸。
随即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地苦笑了一下。
“没有。”方明欢摇头,她的酒杯空了,脑子感受到一点酣畅。
“这么漂亮是该好好挑一挑。”邓美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又真诚地问,“以后可以常约你么?我刚回国,没什么朋友。”
“当然!”方明欢笑起来,白皙的脸上有一抹酒后的粉红,整张脸显得更加明媚。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邓美森一晚上,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脸色酡红,有醉了的姿态。
方明欢只喝了一杯,意识倒还比较清醒。
她担心一会儿邓美森说不清自己的住址,赶紧坐到她身边,询问等会把她送到哪里去。
邓美森摆摆手,说:“没事,我已经让我弟弟来接我了。”
刚说完,她歪了歪脑袋,朝不远处看去,像是看到了谁,脸上笑了起来:“川崽,这里。”
方明欢转头,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
男人二十三四岁,十分清俊。
他先是看了看邓美森,又抬眼看了眼方明欢,最后把视线落回到邓美森身上,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怎么又喝酒了?”
“川崽,乖弟弟,你来接姐姐啦。”
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听到“川崽”这个称呼,脸色忍不住又变了变。
他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方明欢,赶紧去扶邓美森,忙不迭地说:“不要瞎喊!”
他又扭头朝方明欢点点头:“你好,我是邓美森的弟弟,邓齐川。”
方明欢跟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方明欢。”
邓美森一只手拢在嘴边,假装小声,实际超大声地朝邓齐川说:“川崽,姐姐认识个超级大美女!”
她努努嘴,指了指旁边的方明欢:“喏,这个!就这个!”
邓齐川生怕邓美森又说出什么没礼数的话,赶紧回应:“看到了看到了,你不要再喊了!”
方明欢穿好衣服,说:“那我先去结账。”
“哎!”已经有些歪东倒西的邓美森,此时还有意识来拦她,大手一摆:“我们家没有让美女结账的习惯!”
头一仰,指挥邓齐川:“你去结账。”
“知道了知道了。”邓齐川有些无奈,“你先把外套穿好,等会着凉了。”
喝醉酒的人力气是很大的,方明欢帮着一起给邓美森穿好了衣服,转身就要去结账。
邓齐川喊住她,用令人舒服的语气道:“方小姐,还是我去吧。我姐要是知道是你结的账,会跟我闹翻天的。”
看起来,两姐弟的关系真的不错。
方明欢没坚持,只能下次再找机会请回来。
两人一起把邓美森弄到了酒吧门口的车里。
邓美森躺在车后排,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邓齐川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一盖,凶巴巴地朝她说道:“这半年你都别想喝酒了。”
方明欢看着,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嘴角不自觉扬了点笑意。
以前秦峥去夜宵摊逮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凶巴巴的。
邓齐川刚好关上后车门,转身就看见方明欢一脸温婉的笑意,不禁愣了一下。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他觉得脸有点热了。
邓齐川清清嗓子,道:“方小姐,我送你。”
方明欢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摆手道:“没事,我打个车,很快的。”
没想到邓齐川很坚持,还义正言辞道:“顺路的。”
他这显然是玩笑话,都不知道对方的住址,哪里来的顺路?
方明欢被逗笑了,不好再拒绝。
另一边,浓重的夜色里,王成将车拐进薄氏庄园的大门。
从厚重的庭院门开到庄园主宅还有一些距离,王成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看薄雁廷。
薄雁廷金丝眼镜也没摘,正闭目养神。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睡着,薄雁廷锐利紧绷的脸部线条也很容易给人一种胆寒的气势。
王成欲言又止,不知道这种事情需不需要提。
薄雁廷似有察觉,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有事就说。”
王成立刻说道:“薄少,昨天那三个人的腿已经找人去打断了,这边也交代了,让那些人和方小姐保持距离。”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汇报的事情,但王成觉得还是得说一下。
毕竟早上一到公司,薄雁廷交代完工作,还特意提了一下这件事情。
薄雁廷抬起眼皮,朝车窗外看去,此时轿车正绕过一片宁静的人工湖泊,在暗夜里黑沉沉的。
很快,车辆行驶到一幢白色欧式建筑的主宅,停在门廊下。
管家过来拉开车门,接过薄雁廷手里的外套,低声恭敬道:“少爷,老爷正在客厅等您。”
老爷说的是薄仁州。
薄雁廷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薄仁州自从全部放权给薄雁廷,已经很少过问他公司的事情,这么晚还等着他,无非是订婚的事情。
他大步走进客厅。
整个客厅大面积使用了灰色和黑色的大理石砖,即使挑空十米的客厅,吊垂着一盏巨大样式繁复的水晶吊灯,把整个空间照得通明,也很容易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薄雁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薄仁州,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走过去,在旁边的单人真皮沙发上坐下,喊了一声:“爷爷。”
薄仁州一头花白的头发,但因为久居上位,还没有显出老年人的颓态来,目光仍敏锐。
他不满道:“现在见你一面真的是难。”
薄雁廷现在一周最多回一次薄家主宅。
薄雁廷不愿拿话敷衍他,没有开口。
薄仁州也不废话,直接说:“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你跟婉欣订婚的事也该摆上台面谈一谈了。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赵婉欣一个女孩子,你总该考虑考虑人家的名声。”
大概是赵婉欣又到他这里来说了什么。
薄雁廷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说:“年末有些忙,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薄仁州见薄雁廷对订婚这件事不抵触,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警告似的说:“既然决定要订婚了,你在外面该收敛就收敛,不要和你父亲一样,因为一个女人,弄得一塌糊涂,让别人看了笑话。”
有钱人在外玩女人十分常见,但是像薄见林这样弄得妻离子散,小三登堂入室的还是少数。
薄仁州当然知道薄雁廷不是耽于女色的人,但是今天赵婉欣来探望他,丧着脸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说薄雁廷在外面好像有喜欢的女人。
他这才顺嘴提起一句,倒不是真的担心薄雁廷为女人做出什么没有分寸的事情。
薄雁廷显然也觉得薄仁州说这个有些荒谬,他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屑道:“玩玩而已,腻了自然会处理掉”。
薄仁州不置可否,只是冷然道:“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