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篇:前世今生
(发出来凑数的发出来凑数的,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之后会删掉这一章,现在发只是为了让书能再苟一苟。)
“现在,朗诵《奉仙篇》其六:
‘’仙人哉!高台而坐,俯天而下。赐我衣食,司我住行……
其仙人者,应天地灵气之所生,集日月精魂而所来。煌煌乎若北辰而耀……”
学堂里,先生正和弟子们摇头晃脑地背诵经文。
“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它立了起来,声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响起。
先生皱了皱眉头,他能放任这“狗妖”进来上课已经够荒唐的了,却不料它又打断了自己的朗诵声,成何体统?
“十下竹鞭!”先生板起脸,竹鞭高高扬起,打在狗爪子上。
尽管爪上灼痛,但它仍然不管不顾,问道:
“先生,那衣食分明是百姓种田纺布而来,怎么会是那‘仙人’所赐?”
“啊呀呀!”
先生惶恐而愤怒,仿佛它问到了什么禁忌的问题一般。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视周围一圈,厉声喝道:
“你……你!滚出学堂!”
他狠狠一脚踹上去,幸好它及时躲开。
“滚!滚!我本来当你是天地异象,好心收留你听课,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个包藏祸心的妖怪,竟口出大逆不道之言……”
它没有说话,轻盈地从门缝中溜出去,远离了先生的谩骂。
学子们的朗读声没有改变分毫,似乎“是不闻不问眼前事,只思只想仙人书。”
它一路溜到村口的井边,看到水里面自己的脸。
它是一条狗,它会口吐人言。
村里的人本来非常害怕它,以为它是妖魔鬼怪,发现它不吃人之后才放松了态度。
但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它所过之处仍然是一片议论纷纷。
它把自己在山野里偶然捡到的玉石送给了村东的教书先生,那先生才允许它到学堂里听课。
几天呢……
今天是它听课的第四天,但它已经不想听了。
有些问题,需要自己解答。
跋涉一天,在夜里,它偷偷跑到县城里一名“仙使”的府中看着它的藏书。
书很新,看起来并没有怎么被翻阅过。
这里通宵点着“仙灯”,倒也为它找书提供了几分便利。
它看着那一本《仙录》,爪子一抽,那书就落到地上。
“谁!”打着瞌睡的卫兵被猛地惊起。
它叼着书,一直跑到了半夜,才避开了卫兵的捉拿。
村子里的人没有把它的存在告诉其他任何人,大概是害怕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不过,它也不想把自己的神智轻易显露出去就是了。
它躲进山里,白天看书捕鱼,晚上睡觉思考。
仙人的阶位由实力决定,实力强大的能管御千万百姓,挥手间沧海桑田。实力低微的只能管着犄角旮旯的穷乡僻壤,法术大概只会个呼风唤雨。
但那也无所谓,反正再低等的仙人也是凌驾于百姓头顶的。
最强大的仙人是“仙王”,是人间和仙界的共同统治者,每天锦衣玉食,笙歌燕舞,过着庄稼汉们再活八辈子都不敢想的生活。
仙人管御下,百姓要按时交“香火钱”。
这“香火钱”,就是仙人的法力,法力越大,往往阶位也就越高。
如果不交,那些“仙使”就要来逼迫讨要,若实在交不起繁重的香火钱,就要服徭役。
听说,去服徭役的人,十个里只能回来半个。
无知的百姓们羡慕这高高在上的神仙,虽然仙界也不怎么太平。
仙界上的仙人们有时会分成几派,互相打来打去,你争我夺,对着本就属于他们的人间反复瓜分。
人间有时候会在这些神仙的折腾中千疮百孔,只有遇到贤明的仙王时才能休养生息。
不过仙界就不一样了,它会分崩离析,遭受重创,但在那之后,一个新的仙界会以无比迅速的速度重新建好。
当仙王不体察民生,仙人将那“香火钱”越收越多,仙使的逼迫越来越紧的时候。百姓之中就会诞生反抗者,振臂一呼,天下跟从。
然后,在推翻了本来的仙王之后,自己也很快做起了仙王。重新搜刮着“香火钱”,同样设下仙人仙使,连名字都不变些许。
书页已尽。
它看的很乱,翻到哪一页看哪一页就是。
就像它的行动同样出其不备。
几天后,县城里仙使的书库再次被偷了,卫兵这次还是没追上。
“大人!大人!那偷书的像是……像一只狗妖!”
“放肆!”仙使重重在桌子上一拍,高声喝道:
“大胆!妖孽横行乃乱世之兆,你这么说,莫不是存异心不成!”
喘两口气,仙使又道:
“遍寻凶手不到,你又编出来如此胡话!看来定是你监守自盗!”
卫兵拼命地叩头,想要再辩解什么,仙使挥了挥手,用一贯的傲慢下了判决:
“拉下去,抽十大板,随后关进牢中,等候发落!”
它远远地看着,原来仙使府上的卫兵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那卫兵跟着仙使来村中收取香火钱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态度了。
狗仗人势,反被人欺。
它回到了山林里,这里仿佛它的家一样。
它继续翻阅着书,一样认真。
在这本书上,它看到了一些新东西。
仙人不是生下便成仙的,有些仙人是从凡间通过“仙选”升上仙界的。
不过,伴随着时间推移,飞升上去的仙人越来越少,生下来就在仙界的仙人倒是越来越多。
它看着书,星星看着它,月亮看着星星。
它若有所思。
几天后,它再次来到那个仙使的书库,虽然卫兵比之前多了几倍,却仍然拦不住它。
“诶,你听说了那本禁书没有……”卫兵甲小声地跟旁边的卫兵乙聊天。
“嘘!”卫兵乙看了看没人注意,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不要命了?!赶紧闭嘴!”
它的身影隐藏在月色下,耳朵微微动了动。
这一次书库没有失窃,仙使本人的家里失窃了。
仙使大发雷霆,好一顿鞭子,同时命令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因为丢掉是一本禁书。
牢里的一位老人是禁书的作者,听到书被偷了之后,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三天之后笑着被侩子手取了命。
它再一次把叼着的书放在地上,用爪子笨拙地翻着。
这本书与众不同,虽然字迹略显潦草,但是上面的内容与别的书完全不同:
书上说,世界上可以没有仙王,没有仙人,没有仙使,但不能没有百姓。
书上说,百姓要做自己的主人。
书上说,应该推翻仙王的统治。
书上说,应该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的新世界。
书上还有好多好多艰深晦涩的东西,它暂时看不懂。
以后会的。
它看着书,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两个月后,在仙使家门前,发现了一行用泥巴涂抹的字迹:
“仙神云间坐,何曾问苍生?”
两句诗惊动了全府,这一次,彻底激活了仙使本来生锈麻木的头脑。因为这是反诗,只要被上面的仙人发现,自己也要受罚。
它冷眼看着仙使府中热闹景象,仿佛在看一出拙劣表演的戏剧。
低头,看着爪子上的泥迹,它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李濡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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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