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朽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一点不假。
从团的眼睛里，白季能感受到责任和沧桑；从赛罗的眼睛里，白季能感受到桀骜和渴求；从杰扎尔的眼睛里，白季能感受到迷茫和寻找。
但从眼前这只狗的眼神里，他却感觉到它的眼神虽然平和，却暗藏丰沛的力量，如泰岳一般沉稳有力。
仅仅只是对视一眼，白季就觉得自己的全身仿佛都被看穿了，无论他是什么性格、昔日有什么经历，还是力量多少，速度几何，在这只田园犬面前没有隐藏可言。
白季暗暗心惊，还未等他说话，那只田园犬倒是先开了口：
“小友，可否告诉我今乃何世？”
田园犬说的是带着一点口音的中国话，白季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暂时无暇顾及这些，此时，他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
此乃何世？这狗莫不是修仙大佬？
眼前这只狗肯定不是在问现在是公元几几年，他想了想，回答道：
“光之国历二十七万年。”
“光之国历？”田园犬有些疑惑，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彩，复问道：
“那奇玛依扎势力……是否还在？”
奇玛依扎？
白季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如实回答道：
“晚辈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他话语里不由自主地加上了“晚辈”这两个字。
田园犬眼眸低垂，正在深思之中，“怪哉怪哉，那奇玛依扎势力到处兴风作浪，可谓是恶贯满盈，横行霸道。你又怎会不知？”
还未等白季回答，那田园犬又道：
“是了，我一梦千年而去，竟连光阴也忘了。不过那奇玛依扎销声匿迹，倒也算是了却心愿一桩……”
“呃……尚不知前辈名号……”白季试探着开口。
田园犬将目光抬起，正迎上了白季的视线。
它轻轻一笑，声音如同长辈对晚辈一般宽和，“老朽的名字早遗失在了悠悠岁月之中，直接称呼我为‘朽竹’即可。”
朽竹？白季心里盘算一下，开口道：
“朽竹……晚辈直接称呼您为‘竹老爷子’如何？”
朽竹不在意地笑笑，“称呼而已，自然怎么顺口怎么来。”
清了清嗓子，白季说道：
“晚辈名为白季，廿四岁，目前经营着一方店铺。若您不嫌弃寒舍简陋，便在此屈尊下榻，如何？”不知为何，白季感觉朽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白季想要留下这只奇特的田园犬。
“何必用这些谦词？”朽竹的左爪调了调斗笠的位置，“将老朽当作一俗人便可。”
“老朽流浪已久，一向天为被褥，地为床榻。今能在如此福地住下，怎么会嫌弃？”
“不过这是在店肆之中吧。”朽竹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说道。
“是的，晚辈的家就在店铺旁边。”
反正现在没有生意，他出去一会也没关系。
白季领着朽竹到了自己的家里，指着家中的东西逐一介绍道：
“这是一些科普的书籍，这个是翻译器，可以转换语言，您看不懂书上文字可以点击这里……这里是卧室，那里是厨房，摆着做饭的器具……”
“白小友，此地有茶水否？”介绍完之后，朽竹突然开口问道。
“茶？这里没有，只有热水……”白季挠了挠头，没想到朽竹还有饮茶的爱好。
“哦。”朽竹点了点头，低声叹道：
“慨叹老来旧交尽，睡来谁共午瓯茶……”
“您说什么？”白季以为朽竹是对他说话。
“没什么。”朽竹摇了摇头。
“呃，那好，我去看店去了，您可以在家里翻翻书什么的……”
“嗯。”朽竹压了压斗笠。
“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到旁边来找我……”白季又不放心地叮嘱着，看到朽竹对一本书看样子很感兴趣，才走回去坐在店里。
“系统，为什么这位侠客是一只狗？不会是你的恶趣味吧？”
白季有些疑惑，他刚才想向朽竹问这个问题，又觉得不太恰当。
“朽竹本身就是一只狗，在肉体上，它现在的样子正是它亘古时分的模样，不过只有外貌相同。”
经过刚才一番。白季此时心中疑惑无数：狗为何有那样的眼神？为什么朽竹可以说话，而且还是半文言？为什么亘古之时有一条狗？为什么它戴着斗笠？它说的那个文明是啥……
问题太多，系统也不能一一回答，干脆选择了沉默。
罢了。白季摇摇头不再去想。
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别的事情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以后应该会知道的。
“对了，系统，朽竹战斗力强不强？”白季问出了这个刚才他很关心的问题。
“亘古时期太过久远，朽竹自己的肉体尚在时的战力未知……当前战力等于一条华夏田园犬。”
“所以说，我在一具普通的狗身躯花了五百光元？还是一条华夏田园犬？”
“……”
系统没有回应。
白季揉了揉眉心，为自己几百光元买了条狗感到心痛。
一定要在别的客人上赚过来！
白季暗下决心，手下用力过猛，以至于戳破了正在写字的纸张。
……
这一次的身体很弱呢。朽竹想着。
它很喜欢这个新地方，虽然它只是刚刚到来。
这里，它感受不到黑暗、邪恶、纷争和疾苦的气息。
它能感受到，此时脚下的这片国度，虽然一片祥和与宁静，却又有着强悍的力量。
它曾经无比期盼的“大同盛世”似乎真的到来了，因为这片国度不是世外桃源，而是处于宇宙的中心。
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它需要先了解和学习。
看到白季离开后，朽竹跃上书桌，目光扫过一排排书籍。
两爪并用，它从书架中抽出了《光之国全史》，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翻阅。
书页看起来没怎么动过，大概白季不是多么喜欢看历史类的书籍。
目录中有一章是“超进化事件”，朽竹把书翻到了那个地方。
这一章的中间，有一条记载：
“光之国刚建立时，被之前在宇宙中作恶多端的奇玛依扎军团为首的黑暗势力联手攻击，经过一番战斗后，被当时的奥特曼们击退。
之后，黑暗势力组成联盟屡次攻击，在光之国历340年被警备队剿灭。”
朽竹的目光停留在这一段，良久，才缓缓移开。
这一梦。
做了三十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