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家，摔碎
下午的课上的昏昏沉沉，和他们答应的完全不一样。
这几节上课的老师扔的粉笔头就没断过，不知会临幸到哪位同学头上。
下午的时光就在被粉笔头的支配中度过了，过的也不算慢。
放学路上，陈谨川和江韶欢都走的很慢，他们都不想回家。
一个是真的不想回家，一个是不想让她回家但又不得不让她回家。
不过相同点是他们都无能为力。
少年少女很少见的沉默了，一路上他们什么都没说。
到了小区楼下，陈母已经拿着行李箱等着了。
“欢欢，有什么不开心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陈谨川眼里满满的担心。
“好。”江韶欢扯出一个笑容。
江韶欢接过陈母手中的行李箱，道了谢，然后就往家里走。
她上楼梯上的很慢，像是迈不开腿一样，走的格外慢。
她敲了敲门，江韶欢没有钥匙。
陈父来开的门，江韶欢进屋说了句：“我回来了。”
陈母坐在沙发上，脸色并不好看，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几天你去哪住的？”这话更像是质问。
“同学家。”江韶欢淡定回答。
“我问了茜茜，你没去她家，还有谁能收留你？”江母有些不信。
“我去的我后桌家。”江韶欢继续撒谎，她不能说自己去男生家里住了。
“男的女的啊？”江母阴阳怪气。
“女的。”
“是吗？我以为你去哪个男生家里住的呢。”江母一开口就充满了嘲讽，江韶欢有些腿软。
“没有。”
“回去学习吧。”江母放过她。
江韶欢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江父小声和江母嘀咕：“她应该不能吧？”
“谁管她？反正也不打算要她了。”江母说的很随意，像是一件十分不重要的事而已。
江韶母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总觉得江母这话不像是开玩笑。
江韶欢不敢相信，疯狂给自己洗脑，应该是江母气头上说的话而已。
江韶欢手抖的厉害，她拿出作业写了起来。
写了一会，江母进来了，看见江韶欢眼眶有点红彤彤的样子，怒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学习还学委屈了？你有什么资格？！”江母直接薅住江韶欢的头发往后拽。
江韶欢被拽的头皮发痛，尝试反抗但没什么用。
江韶欢被甩在地上，江母发疯一般把桌面所有的东西都扔到地上。
江韶欢怕的哭了起来，但不敢出声，不然会被打的更狠。
东西被一股脑扔在江韶欢身上，突然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
江韶欢的眼泪忽然止住了，她怔在了原地。
她的水晶球被摔碎了，四分五裂。
这是她五岁的时候江母给她买的，是她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因为这个水晶球，她一直对家庭还有一丝期待，她觉得她父母应该对她还是有一点疼爱的。
现在，全没了，她好像听到了心和水晶球一起碎掉的声音。
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你装什么？”江母有些被她吓到了。
江母摔门走了，她和江父好像出去了，江韶欢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不会回来了。
江韶欢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块碎玻璃，攥在手里，越攥越紧。
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江韶欢像失去痛觉一般，狠狠的握住那块碎玻璃。
江韶欢忽然笑了，后来直接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冒了出来，江韶欢觉得心真疼啊，怎么这么疼啊？
江韶欢扔掉手里的玻璃碎片，抱头痛哭，这次她哭出了声。
没有了，这回什么都没有了，江韶欢哭的撕心裂肺，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她答应过陈谨川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可现在她全忘了。
她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往手臂上划去，用劲绝对不轻。
江韶欢发泄过情绪逐渐平稳了，她去厕所打算洗洗手上的血。
脚上也有点伤口，走路有些疼。
江韶欢清洗胳膊和手上的血迹，有些麻麻的，不是很疼，只是自己的脸色实在太苍白，有些吓人罢了。
她躺在床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使不上一点劲。
她脑子里除了累什么都没有，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满脑子都是当时收到水晶球的时候和刚才水晶球被摔碎的样子，行了，彻底睡不着了。
躺着躺着就到了上学的时间，江韶欢挣扎着起身，浑身疼的要命。
江韶欢去洗漱，胳膊上的伤口刚刚变干，无数血小板壮烈牺牲。
昨天也感觉多疼，可是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江韶欢可体会到了疼，好像要把昨天没疼的全疼回来。
江韶欢勉强的背上书包，努力装作一脸淡定，在镜子前反复确认状态可以的情况下才下楼。
陈谨川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的样子。
“欢欢，你是不是有点累啊？”陈谨川看着江韶欢一脸疲惫。
“有点。”江韶欢如实回答。
陈谨川拿过她肩上的书包，用左手拎着，右手牵着江韶欢的手。
啧，小姑娘的手怎么这么凉？
江韶欢很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她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陈谨川，她希望陈谨川一直是开心的，她喜欢看陈谨川笑。
“欢欢，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开心，我会哄你”陈谨川看出来江韶欢心情并不好，她身上的气压很低。
江韶欢一愣，然后鼻头就酸酸的了，她仰仰头，自己的手被握紧了点。
江韶欢抽出自己的手，一把抱住了陈谨川，抱的很紧很紧。
“陈谨川，你真好。”江韶欢埋在他怀里，把眼泪全蹭到了陈谨川的身上。
陈谨川一手拎着书包，一手轻拍着江韶欢。
“乖，我在这嗷。”陈谨川也想抱紧她，奈何手不够了。
“乖乖，上学快迟到了，放学再抱？”陈谨川看了一眼时间试探着问。
江韶欢一声不吭的把头挪出来，拉着陈谨川往学校走。
陈谨川看着江韶欢的后脑勺笑出了声，别扭的小姑娘真可爱。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就撒开手，并排走。
少女心里也埋下了一小颗甜甜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