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来到他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期间李牧也一直在难过，谢淮敏心虚，意识到是自己较真得太狠了，即便他对自己有所质疑，也不该说话跟炮轰似的，这么打击他脆弱的心灵。他自觉理亏，便拍着他的肩膀哄了一路。

    “大男人哭什么哭？你再这样我就不去你家蹭饭了。”

    这句话居然有用，李牧也最后止住了悲伤，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弱的笑来。

    他家宅子很大，房间也多，谢淮敏随意挑了个进去，一觉睡到午后。

    说好给他送午饭的，人呢？谢淮敏洗漱完，换了一套下人送上来的衣服，在外面逛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影。

    他随机抓了个下人询问：“你家公子去哪了？”

    下人回道：“公子有事出去了，大概傍晚会回来。”

    “好吧。”谢淮敏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至少不是故意躲着他。

    ……

    天陵城最大的酒楼，拂云客栈的一间雅房里。

    茶气氲氤，袅袅升腾，缓缓飘散着清香，充盈在两方饮茶人的鼻端。陆思何望着面前眼眶泛红的李牧也，以为他昨晚独自浇愁去了。

    放下茶杯，陆思何正要开口安慰，却听李牧也面带不解地问：“什么是知识海洋里的一匹马？”

    陆思何愣了下，“哈？”

    “肚脐眼里吹口哨呢？又是啥意思？”

    陆思何沉默半晌，给出结论：“听着，像骂人的词。”还像他表哥会说的话。

    他猜测，他们两应该是又见上面了。

    “哦。这样。”李牧也低叹一声，跟他猜的一样。没想到，淮敏骂人也这么清新脱俗，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陆思何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天你说只要往高堂上一坐，我表哥就会跟你打起来，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趁着混乱把他带走，现在呢？”

    他当时可是排除万难让他坐上了那个位置，结果，他啥也没干成。

    “现在…”李牧也摸了摸鼻子，倔强道：“人我也带走了啊。”

    “嗯？”陆思何警惕道：“那你还来找我作甚？”

    昨晚相府发生的事他一早就听下人说了，本来觉得惊讶，但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不是惊世骇俗的事他表哥还不干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雪长寒结下的仇，竟引得人家亲自下嫁来报复。

    真是…家门不幸。

    不知道李牧也能不能成功把他收了。

    “当然是有求于你。”李牧也托腮沉思，浓密的睫羽下一双桃花眼闪着狡黠的微光：“此事只有你能办成，拜托陆兄了。事成之后，我一定向师父大力举荐你。”

    桌前升腾的茶气渐渐消失，直到一缕残阳的光束穿进窗台，李牧也才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离去。

    他的宅邸在城东，走过去要好一段时间。回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一想到府里多了个人，他就止不住地开心。过了今夜，谢淮敏势必会更加依赖自己。

    “淮敏！”一进门，李牧也便迫不及待地喊他名字。

    灯火映照下，同时有三颗头转过来望着他。唯独他喊的那个人，脸上没有波澜，还在大声吆喝着掷骰子。

    李牧也脸上一僵。

    许文匆、姜散和欧阳算。天陵城百姓并称他们为三大纨绔“葱姜蒜”，自从谢淮敏收了他们当小弟后，三大纨绔便加了一名，变成了四大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