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面怎么了？
第七章
叮嘱完沈佳音后，杵娆和肆月从沈府出来了。马车在门口附近也等候多时。
杵娆肆月一同坐上马车，准备回家。
马车一路上平稳行驶，杵娆也和肆月聊些体己话。夕阳的光从马车窗外落进来，杵娆肆月身上的的衣服都镀上一层金光。
行驶着，马车像是慢了下来，嘈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杵娆从马车窗望过去，见也有不少马车堵在这儿。她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便问家丁:“前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这儿也是堵在这里，人群挡住了，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杵娆提起裙子准备下去，肆月拦住了她“小姐，这外面这么多人，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也不好。小姐您还是别下车，马车内安全一点。”
杵娆轻拍了下她的头:“没事的，出了啥事，我跑得快！你们就在这等我！”
杵娆提起裙子就下了车，肆月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一下车，杵娆便看见乌泱泱的人群都堵在前面，肆月赶忙拉住杵娆的衣袖。杵娆把她手从衣服上拉开，随后拉上了她的手，从重重人群中穿过，杵娆因为好奇而非常兴奋，但是肆月却感觉人挤到人，感觉到自己身体被挤压，扭曲，快要变形。
终于杵娆带着肆月从人墙中穿了出来，肆月像是整个人都缓过来了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杵娆很兴奋的想知道前面在发生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肆月的状况。
杵娆往前看，才发现原来路面塌陷了一大块，形成了一个大型的井状，塌陷在偏右，占了马路宽度的三分之二，以至只有左方三分之一的宽度可供行人通过。
但由于来往皆有人，宽度不够，来往秩序也混乱，以至塌陷前后都堵在了一起。大家互相抱怨骂天骂地，人头攒动，人声嘈杂。大家都想过去，但又过不去，又怕靠得太近掉下去，只得围着塌陷位置，空出了三尺距离。
这时她看到，一青衣男子走到了塌陷边缘，他往那探头看了看，便转头大喊了声：“谁那里有一丈长的绳子？这塌陷的里面有两个人，需要用绳子拉他们上来。”
人声再次开始嘈杂起来：
“什么里面居然有人？”
“还有两个人在里面呢！”
“不知道还活着没。”
“嘿！我这里有绳子”一麻衣壮汉手高举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了那青衣男子身边，那青衣男子侧身面对着他。
这个时候杵娆才认出他就是那天在首饰摊前撞到她的那位男子。
姜云成把绳子一寸一寸往下放，这一头壮汉拿着。对着那塌陷的窟窿大喊：“快拉住绳子上来！”
杵娆以为马上就会拉他们上来，结果好像迟迟没有反应，于是杵娆拉着肆月也走近了那塌陷地方，探头去看里面，只见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孩。杵娆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没有动静。
“怎么不上来啊？”壮汉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那女子是想让她的孩子先上来，但孩子一个人抓住绳子掉下去又很危险。”杵娆回答他。
姜云成便把绳子的这一头绑在了壮汉身上，“等下，我说好了，你就拉我上来。”说完便一个人拉着绳子，脚蹬这塌陷的岩壁下去了，不一会“现在拉绳子！”姜云成大喊。
于是壮汉，两手往回拉绳子，姜云成手抱着小孩，脚靠着岩壁的力量往上蹬。
终于，姜云成的头发露出来了，壮汉更用力的往上拉，姜云成左脚用力一蹬，右脚就踏到了塌陷边缘的马路上，再借着右脚的力，左脚也踏了上来。
他走了几步，将那小孩往杵娆那里一放。那小孩从像是哭了很久，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姜云成将绑在身上的绳子拆掉，再次放了下去，他和壮汉两人感受到重量后，两人一起拉着那女子上来。
杵娆这边正对那小孩讲着话:“你现在安全了哈，不用怕。”
那小孩只是一直留着眼泪，没有声音，用手指着那塌陷的窟窿的位置。
杵娆以为这小孩已经吓到，说不出话了。她只和他：“没事的，这两个大哥正在拉你妈妈上来呢，她肯定也是和你一样会安全上来的。”
小男孩只是一直指着那个位置，拉着她的衣袖。
于是杵娆带着这小男孩去往塌陷的地方走了几步，她往那边看时，正看见那女子半个身子已经出来了，那男孩跑过去想拉那女子，杵娆也上前去，两手抓住那女子的腰部，往上一拉，终于整个人都出来了，那女子连忙抱起那小男孩，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随后轻轻放他下来。双手合十朝着分别朝着壮汉，姜云成，杵娆三人拜了又拜，而后又屈膝跪了下来。
杵娆赶紧拉她上来，这才明白母子二人并不是被吓到讲不出话，而是哑人。
杵娆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对她微笑，想表示只是举手之劳，没关系了。
再往回看时，壮汉在收着绳子，将它们一圈一圈绕起来，再从自己麻衣上抽出一根线头，将其绑了个节。
姜云成正拍着身上的灰，杵娆看着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整个人也灰尘扑扑的，突然她对这两人有些好奇。
两人整理完之后都看着这马路上的窟窿。
“现在这人救上来了，这马路上破的窟窿可怎么办呢？”壮汉挠了挠头。
“得让这些行人先过去，我们得找木头把这窟窿先补一补。”杵娆提出了建议。
“但人数过多，到时候木头怕是要断。”姜云成沉思道。
“我们要先找到木头，然后需要组织这些人有序，一个一个的通过。”
姜云成和壮汉穿过人群，找到一家店铺，看见这店铺门的尺寸可以，便和掌柜的说：“掌柜，这门借我一用。”姜云成丢了三锭银子到桌上，便和壮汉两人开始拆门。
那掌柜的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姜云成和壮汉很快拆完两扇门，一人扛着一扇，便往前走，便大喊着“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很快，两人便扛着两扇大门，穿过了人群。
壮汉直接走向了那窟窿边缘，想把那扇门直接铺上去，杵娆拦住了他。“这样，会乱套。我们得先组织好秩序。”
她招了招手，让姜云成也过来。
“我们现在这样，你（指着姜云成）负责让窟窿南侧的人都往右边站，空出左边的马路来，你（指着壮汉）负责让窟窿北侧的人都往左边站，空出右边的距离。这样他们不会相撞。然后一次只能放十个人过去。”
“行”壮汉回答道。
“乡亲们，咱们都往先转个头，最后一拍往回走10步，走完10步再转过身来哈。”壮汉一边大声喊，一边做着手势。
“你在说什么？我们还要赶路呢！你凭什么让我们往后退？”有几个人大喊着，并不愿意往后退。
“各位父老乡亲们听我说，咱们现在这么僵持，谁也过不去，搞不好还有可能掉进那窟窿里，到时候小命都没了。我们指挥大家，就是想让每个人都平安的走过去，并没有恶意。”杵娆试着平复大家。
这时有些人便说着“是啊，这位小姐说得对。”便帮着指挥着着大家往后转，南侧的，北侧的人都转了过去。这时候杵娆壮汉两人一起扯着嗓子大声喊“最后一排也就是离窟窿最远的人往后退十步。”最后一排人群开始移动。
“现在倒数第二排往前走九步。”
“”
杵娆和壮汉指挥的同时，姜云成将两扇门齐刷刷的放在了窟窿上。
杵娆见现在每一排都隔了一步的距离，然后杵娆站在马路正中间对着窟窿南侧的人说“请你们以我为界限，东边的乡亲们往前面走半步，然后进入西边的队伍里去。”
这样一来，窟窿南侧的人已经空出来了西侧位置。
壮汉也学着让北侧的人也空出了一半的位置。
肆月一直看着这人群流动，心中觉得很神奇。
“肆月过来！”杵娆指挥完后，将肆月拉了过来。
“小姐，我应该怎么做。”肆月一直想帮忙，现在小姐终于使唤自己了，觉得很开心。
“肆月你去对面先去帮助壮汉指挥他们分别过去，十个十个一起，走完十个再放。”
于是肆月壮汉在北侧指挥，肆月负责放人，壮汉负责维持秩序。
这边也是杵娆负责放人，姜云成在辅助她维持着秩序。
两边人潮有序移动。
终于片刻后，拥挤的人群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也慢慢走过来了。
杵娆和肆月还有壮汉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愉快，他们都相视笑了起来，而姜云成只是看着前方。
“小女子林杵娆，敢问两位兄弟贵姓？”
“方齐”壮汉憨厚的笑着，露出了八颗牙齿。
“姜云成”姜云成面色平静的回答。
杵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想来我和姜公子还挺有缘分的啊！”
姜云成没有回头：“林姑娘，现在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在下告辞。”
“喂！你不要你的玉佩了吗？”杵娆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姜云成反过头来：“在你那？”
杵娆抿着唇鼓着腮，点了点头。
“林姑娘，请你还给我！”姜云成淡淡鞠了一躬。
“可是你上次撞到我了。”杵娆笑着看他。
“对不起，上次走得太急，给姑娘造成不便了！这样如果姑娘有什么心愿可告知我，我帮姑娘达成。”
杵娆发现这姜云成不仅人是淡淡的，讲话也是淡淡的。便同他说：“这样，那你呢，明天先来我家找我，请我吃顿饭吧。”
姜云成点了点头，便先离开了。
杵娆看着他挺得很直的身体在人群中慢慢变小，再想看清时，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