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
便服上学日。
学校领导折腾出来的新玩意，把国外那些什么互换衣着，男生穿裙子，女生穿西服，或者那一天所有学生都要穿粉颜色的衣服之类的东西结合起来。
形成了这么一个日子。
所有学生都自己挑选衣服穿，不需要穿校服，等到下午的时候，还有个活动，所有人都到操场上去，会有各种趣味游戏组织和卖小物品的摊位等待参与融入。
虽说是有点崇洋媚外的意思在里面吧，可学生们还觉得挺高兴的。
人生一辈子不就那样嘛。
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
学校弄出这么一个日子出来，也是为学生们枯燥的学习生涯增添点乐趣。
让学生们回首往事，讲到高中三年，不会说除了学习就还是学习，除了惋惜一下青春岁月，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姜欢站在校门口，着急的张望，看了近五分钟还没瞧见盛希家的车。
快关校门迟到了，怎么还没来？明明以前都来的很早，打电话也不接。
说好的回去取个书包，该不会是临时怯场，不敢来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疯狂打电话给盛希，轰炸她一番，旁边传来问好声。
“姜欢早上好啊，今天好漂亮。”
有人喊，自然不能没礼貌，扭头过去。
第一眼，这谁？
第二眼，有点眼熟，但是是谁呢？
第三眼，完了，想不起来。
大概是脸上茫然的表情太明显，对方瞧出姜欢没有认出来，所以嘴巴微张，卡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啊，是我啊，程晨！”
男生西服衣领的黑色领结都快被他自己揉成稀巴烂，八字刘海，露出还算帅气的五官，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可亲。
姜欢脑海里迅速搜索了一遍程晨的脸，模模糊糊想起来一点。
程晨……
貌似是开学旅行那会儿，跑到自己面前来捡沙滩球，趁机想讨个近乎，家里人授意他来接近自己，好拿到自己父亲手上外包项目工程的小公司儿子。
哎哟。
关系好复杂好乱。
反正就是受家里人指派，为了姜父手里外包项目而来的小公司老总儿子。
为了钱，为了利益，为了达到目的。
总归不是真心想来交朋友。
想通一切，姜欢迅速转变为职业假笑，皮笑肉不笑，“早。”
打完招呼脸瞬间垮掉，一点停留的时间都没有，主要是她觉得为了不重要的人，没那个必要虚以委蛇。
程晨也不介意姜欢的态度，只是嘿嘿一笑，或许是夸脸显得太肤浅，他选择继续夸赞服装搭配，什么优雅中带着俏皮，什么时尚中又透出几分古典美……
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让姜欢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可见是训练过的。
“这件礼服真是太漂亮了，不愧是你，眼光就是好，谁都比不上！”
而事实上——
“我没穿礼服，这只是我日常随便穿的一件裙子，你这……有点太过了吧。”
姜欢直接实话实说，一点面子都不给程晨留，主要是对方也确实太谄媚了，根本没有仔细看，一件普通的裙子随便乱夸。
男生瞬间哑口无言，尴尬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什么办法补救失误。
他实在没想到姜欢会随便拿一件衣服穿，毕竟放眼周围，所有学生都是礼裙西服一系列隆重登场。
不太像来上学的，倒像是来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需要精心准备一下。
当然，有些人也不想穿，可家里人非要坚持，他们也没办法。
偶尔会看见几个没穿礼裙和西服的，平日里倒没什么，大家都是校服，现在一换装，奖学金资助生的身份一下子凸现出来，鹤立鸡群。
像姜欢这样随意打扮的富二代，很少见，所以程晨才没有看出来。
支支吾吾个半天，挤出一句稍显诚实中肯的话语：“哈哈哈，就算是一件普通的裙子，姜欢你都能穿得这么漂亮呢，一点都不逊色于其他人，真不错……”
话音未落，就被打脸。
一个大门那么宽，姜欢站在边边张望，都能被不知所谓的人找事。
“滚开，穷酸货杵在门口干什么？你挡着本小姐的路了不知道吗？！”
俨然是把姜欢当成了可以随便欺负的奖学金资助生。
很胖的一个女生，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但她确实有些过于自信了。
旁人都是长裙，再不济也是中长裙，只有她穿着一身金灿灿的短裙，完全不怕冻，布料下鼓出来的肉都要溢出，叫人不免怀疑她活动剧烈一些，是不是能撕裂开来。
妆容很浓，但五官不好看，全部小小个的，堆积在一起，怎么画都改变不了。
硕大的金环耳环与头顶一个和整体造型完全不搭的钻石小王冠交相辉映。
一眼过去，好看不好看，气质没气质，除了特别有钱，富得流油，出门炫富，人傻好骗这几个词，其他还真没什么可以用来形容的。
这些都是次要的，姜欢更在乎这女生那一脸自大狂妄，叉着腰，好像老娘天下第一美，尔等丑货都该匍匐膜拜的架势。
到底是谁？
是谁给她的自信？
抓出来打一顿，怎么没句实话的呢！
“喂，人丑耳朵还聋？听不懂人话吗？赶紧走开，别挡着我！”
不仅不生气，姜欢甚至有点想笑。
“噗嗤……不是……门这么大，上百人排列开来都能随便进，这位同学，你挪一挪你的身体，从我旁边过去，宽敞的要命，三个你都能过去了，很难做到吗？”
姜欢说完，忍俊不禁笑出声。
对不起，她是个普通人，实在做不到清心寡欲，遇见这样无厘头还好笑的事情，她真的憋不住呀。
嘲讽太明显，女生脸涨得红红的，一脸愤怒，“你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马上找校长开除了你！”
啊。
这个时候。
阳光正好，微微侧过脸。
正是英雄救美的重要时刻！
整理一下西服，程晨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告诉胖女生误会了身份，拯救姜欢于水深火热之中。
还没开口，就被女生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咳什么咳？想装逼是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也配跟我说话？我呸！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说完，胖女生还伸出拳头，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随意破口大骂呢？
貌似是姜欢在嘲讽的时候，程晨也情不自禁露出些许鄙夷的神色，叫胖女生看见了，于是以为他开口，又是要来嘲讽，那不得马上打断，不给他机会说话！
程晨这人，只硬不吃软。
女生随便威胁一下，他就退缩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姜欢说要先进学校，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殊不知，他这么一跑，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也被他作没了。
看程晨很没用的一溜烟逃走，头都不回一下，姜欢也不拦他。
反正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在不在场对她来讲没差，影响不到心情。
和胖女生又来了几个回合。
要她让开，她偏不让开，指着身体两边那么宽敞的道路说，“你眼睛瞎？路这么宽，非要我让开，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我就跟你过不去了！怎么着？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很多胖女孩心底都很善良，甚至比起瘦子，更适合做朋友，因为她们很温柔，喜欢倾听别人的心声，不会轻易去责怪别人，更加不会轻易伤害别人。
这个妖怪是哪里蹦出来的？
人丑又胖，脾气坏又不好，想不明白别人没嘲笑她，她怎么上杆子找骂呢！
姜欢一脸风轻云淡站在那里，倒没什么不舒服地方，反观胖女生却气急败坏，一个劲儿地说脏话。
两人对峙了一阵，不知何时结束时，终于在旁边一声插过来的话语中叫胖女生喋喋不休的脏话瞬间停顿。
柳莺一袭绿色的长裙，倒很符合她名字里给人春天气息的感觉，除了稍稍单薄了一点可能会冷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你们在做什么？”
她走过来，站定在中间，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偏向姜欢那边一点点，似乎是有些嫌弃胖女生大骂后的大汗淋漓。
“看人耍猴。”
姜欢轻描淡写给出的结论叫胖女生更是气不顺，胸脯一起一伏，没有美感，反增加了几分丑态。
柳莺皱眉，看向胖女生，“你怎么跟姜家大小姐说话的？一个靠卖菜挣了那么点钱的暴发户，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呼小叫的？”
似乎是认识的，所以胖女生一听到，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赶紧慌里慌张低下头，拼命的给姜欢道歉。
她真是……
如果姜欢真是资助生，就会随便欺负，可一旦知道自己搞错了，姜欢不是资助生，而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大小姐时，就会立即变得卑躬屈膝起来。
疯狂道歉。
随后在柳莺的缓缓道来中，姜欢了解到，这个胖女生高一的，家里是近两年靠父母大棚种植卖菜生活才变得好起来。
除了菜场，还有几栋房子在出租，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很不错的家境，但在学校里真的算不上富二代，只能说是比资助生好那么一点点。
所以平日里都很厌恶资助生，就是害怕别人把自己和那些资助生放在一个位置上。
想交朋友。
却发现怎么都融入不进去。
以为是自己家境和他人相差太大，所以别人都不愿意接受她。
事实上并非如此，有些资助生也有很好的富二代朋友，双方关系平等，不是谁是谁跟班小弟的那种。
胖女生自己一直自卑，每次跑到人家小圈子里讲话，试图融入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卑躬屈膝，生怕惹人嫌恶，甚至会有自惭形秽之感。
所以会给人一种，人家是主子，她是奴才的既视感。
除了某些性格恶劣的想玩弄一番，其余人都没兴趣和一个自甘去做奴才的人交朋友，很容易拉低自己的档次。
听柳莺讲完，姜欢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裴憾。
胖女生在学校里都不好过，那身为资助生的裴憾，是不是也会有难受的时候呢。
在乎一个人，就是每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稍有关联，都会情不自禁去关心，去猜测，想要帮助分担一切。
不过姜欢很快就没功夫思考那些。
盛希来了。
她们即将进教室。
温舒林看见盛希的第一眼反应，决定了接下来告白的进展能否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