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空气密度骤然降低。
盛希猛然僵住，瞳孔缩成针尖。
心脏剧烈跳动，呼吸紊乱。
“怎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
“阿欢，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你怎么能够怀疑我！”
“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我才关心你和温舒的事情！我怎么会喜欢温舒呢！”
激动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像是急切想要辩解什么。
姜欢其实早就想问，因为姐妹的表现自从温舒林态度转变到杜思颜那边后，就一直不是很稳定。
时常表现出来对杜思颜的憎恶，但同时也夹杂着隐秘的羡慕嫉妒恨。
姜欢并非傻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况且提问来得毫无准备，现在盛希的反应，已经暴露了太多。
但凡稍微聪明一点，都知道她的猜测绝不是空穴来风，可盛希却死活不愿意承认。
结结巴巴解释，眼中的慌张与不安显而易见，嘴唇颤抖着，像是被吓坏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就差没有指天誓日的表示自己对温舒林完全没有半分兴趣。
姜欢看着激动的盛希，眸底划过淡淡的暗流，嘴角牵扯出浅浅笑意，伸手拍拍她的背。
“好啦好啦，不用再说了，阿希，我只是随便猜猜罢了。”
“你不用激动，我不会怀疑你的，放松。”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对方慌张失措的表情，心底轻叹。
既然盛希不肯承认，那就当是瞎猜好了。
“你看，我都说了我只是猜的，你干嘛这么担心？再说了，你要真喜欢他的话，就大胆的追呗。”
“我肯定二话不说帮忙撮合。”
“别担心，我完全没有意见。”
姜欢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
她的嗓音轻飘飘的，不咸不淡，可落在盛希耳朵里，却如同千斤巨石砸下，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胸腔闷堵的喘不过气来。
“阿欢！”
“好好好，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好，我都站在你这边，只要你能开心。”
反握住盛希双手，姜欢抿着唇，眼底含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若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
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像是冬季的冰雪消融了一般。
盛希怔怔望着她，忽然鼻尖酸涩，眼眶通红，强撑的坚强在顷刻间崩塌。
她咬着唇，低声哭泣，抽噎道：“阿欢……你是不是恶心我了……以为我喜欢你的竹马温舒，所以故意试探我的？”
“呜呜……你讨厌我了……对吗？”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特别煽情。
“没有啊。”姜欢愣了愣，摇摇头，伸手擦拭掉她的泪水，“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盛希紧紧搂进怀里，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愈发柔软。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我心里已经找到别人了，如果！如果你真的，有点喜欢的话，我是绝对没有意见的，更不会因为此事而疏远你，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姜欢说的情真意切，盛希听了，却只觉得更加难受，抱着姜欢的肩膀，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低声啜泣着。
“谢谢你……阿欢……”
具体谢什么，无人追问下去。
她哭的伤心，哽咽声断断续续传来。
姜欢心疼极了，拍着她的背脊，温声哄慰：“好啦好啦，没事了。”
阳光照进心里，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姜欢轻轻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嘴角微勾，漾起浅浅笑容。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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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篮球赛在三日后，也就是今天中午的十二点半正式开始。
不过因为是小型赛事，很多高二高三的学长们没有参与，所以来观看的人数不算多，只零零散散占了一部分位置。
虽人少，可热情不减。
一个个女生都拿着手机疯狂拍摄，或者录制视频，对象全是那些个长相身材不错的男生。
姜欢趴在栏杆上在给裴憾加油打气，温舒林烦人的凑过来。
哪怕知道那些鼓励的话语不是给他的，可他依旧很享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对姜欢说：“阿欢，你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肯定不会输。”
姜欢瞥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温舒林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继续说：“不信？那咱们赌一次，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不赌，爬。”
姜欢懒懒回答，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在盛希去买水了，暂时没到场，否则绝对又要把两人凑合在一起。
仿佛成为了一种习惯，不那样做，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温舒林厚脸皮的还想继续，可惜后边有人喊他去商讨战术，只能悻悻离开。
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遭受无视。
乍一看，确实挺惨的，可仔细琢磨琢磨，这画面竟莫名诡异的和谐。
电灯泡总算走了。
姜欢伸手捋了捋裴憾发丝，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直到男生脸色发红，越来越红，快要滴血，这才作罢。
裴憾不敢直接看向姜欢，目光飘忽不定，根本就不聚焦，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要加油哟，我等着你胜利回来。”
姜欢笑眯眯的说着，眉梢带着笑，眼神却是认真无比。
让裴憾忍不住侧目偷瞄。
恰巧撞入一汪澄澈透亮的星眸中，裴憾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姜欢冲他眨眨眼，俏皮又迷人。
这个瞬间，裴憾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一阵阵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僵硬，无法移动半分。
姜欢却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场内情况，神情专注，仿佛刚刚调戏他的人不是她。
撩又撩的很，结婚又不肯。
大概说的都是她这种人。
“阿欢……”
裴憾呐呐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微微低着头，可以感受目光一直落在身上，深深浅浅，让人无所遁形。
“嗯？怎么啦？”
女孩歪头望他，明媚纯粹，眼里带着询问，那样干净简单，不含杂质，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裴憾喉咙滚动了几番，却说不出口。
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快的惊人，甚至都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将深藏在心底的请求说出。
看着自己那双不算结实的球鞋，眸光似乎一瞬间都暗淡不少，他缓慢垂下眼睑，低声应道：“没、没事……”
“就是想问问，如果我赢了比赛，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提问倒是稀奇。
一般来说都是要求别人答应自己的一件事，从未有人主动问别人要求。
姜欢也不免疑惑问：“不是应该我答应你些什么吗？怎么变成问我要什么了？”
因为，不说出来还能当朋友，如果说出来，结果不尽人意。
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知哪来的矿泉水瓶滚到裴憾脚边，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裴憾弯腰捡起，却没有立即起身。
酝酿好情绪，至少不要显得那样失落或者难过，才抬头，漆黑的眸光凝视着姜欢，嘴角扯开一抹清朗的笑容。
“就是想答应你。”
这一句，像是誓言般郑重。
风吹过世间万物，带着夏季的燥热，发丝散开飞扬的瞬间，姜欢已经挪不开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眸子。
深邃且坚韧，充满力量。
像是一块璞玉，在温润光滑的表层蒙上一层灰尘，但它仍然是美丽的。
一旦脱胎换骨，便会绽放属于它的耀眼光芒。
“那，如果你赢了，去把头发剪了吧，现在太长，都挡住眼睛了。”
顿了顿，补充：“影响我欣赏颜值。”
姜欢说完，唇角轻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朝裴憾伸出右手。
“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
超级幼稚的举动，和不同的人做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裴憾怔忪片刻，随后笑了。
他将小拇指勾上，和姜欢的勾在一起，晃荡了几下之后才要收了回来。
被抓住，不许挪动。
他只听见女孩说：“要久一点，这样才不会反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百年之后呢？”
裴憾轻声问，声音沙哑磁性。
这……
倒是涉及到知识盲区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是小时候就一直流传的一句话。
哪里有人会较真的询问一百年后会怎么样，毕竟很多人活不了一百年。
尘归尘土归土，问那些毫无意义。
可莫名的，姜欢想要认真回答，想要告诉对方答案，一个最好的答案。
“那，你一百年后来问我吧。”
那，你一百年后也要在我身边噢。
姜欢在心底默默说着，嘴角的笑更浓了几分，眼里闪烁着期待。
仿佛真的躲避天神，穿梭在时空隧道里，偷偷瞧见了那么一天。
裴憾心脏处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涨的厉害，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涨的他发酸，情不自禁想要落泪，却拼命憋住了。
那是怎样一种滋味？
裴憾不懂。
他只记得那天，他的世界里有光，好多好多光，照耀周身灿烂光辉。
“好。”
音节落地，仿佛用掉了他全部力气。
两人就这样互看着彼此，一股温馨流淌在心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着一声哨响，进入热身环节，半小时内正式开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