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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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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粉团子一个劲儿地向唐柠道歉:【宿主,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准确定位记忆节点,刚才差点害死你!还好那幅画——咦,不对啊,孤弦那幅画怎么回事?神魂受创可是不可逆的伤害,为什么它可以治愈你?】

    那是当日在拍卖会上所得的一幅画,画上的落款是孤弦。

    这件事一度让系统极为不解。

    唐柠曾经从系统的盲盒里,抽出过一张sss级孤弦卡,用作《星战联盟》这款游戏。

    孤弦这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所评定出来的绘画等级,同样是sss级。

    数据库里给出的信息显示,孤弦是诸夏国人,的的确确出自这一方低武小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灵能极为匮乏的低武界面,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完全不同方面的sss级天赋!

    这根本就不合理,完全超出了系统的逻辑。

    此时此刻,孤弦这幅画还救了唐柠一命,修复了即便是放眼寰宇都极为棘手的神魂创伤。

    系统显示出了一团乱码。

    它无法理解孤弦。

    唐柠还没有完全从岑寒记忆带来的冲击当中缓过来。

    她安抚性地rua了一把粉团子,【这件事稍后再说。】

    刚刚完整地接触了岑寒所有记忆,她正在从岑寒那些庞杂纷乱的记忆里,努力地搜索出来对自己有用的部分,尽量忽视掉其他画面。

    比如岑寒从一出生起,就被全世界抛弃。

    比如来自亲生母亲的打骂。

    比如永无止尽的追杀。

    还有他对黎诗柔那个姐姐炽烈的爱意。

    岑寒修长的双臂,揽紧唐柠,喃喃道:“梦是真的?”

    如果梦是真的。

    那么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眼前的少女,每次接触他时,都会恐惧得浑身颤抖。

    在昨天晚上那个噩梦里。

    岑寒看到自己,将唐柠绑在生锈的铁十字架上。

    铁链一圈一圈地勒进她的血肉里,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因为伤痕变得鲜血淋漓。

    他撕裂了她的肩胛骨。

    他把她关在漆黑的房间里,蒙住她的双眼,割开她的手腕,让她听着生命流逝的所有过程。

    所以姐姐才会害怕我。

    不是我的煞气冲撞了她。

    是因为我曾经对她犯下过根本无法饶恕的罪行!

    岑寒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他死死地抱住唐柠,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似乎急切地想要用这种行为来确定她的存在。

    换来的当然是少女更加恐惧的颤抖。

    岑寒想到唐柠被救出江家老宅后,接受心理医生治疗时,精神世界里的画面。

    一个极致邪恶、恐怖的存在,支配着唐柠的精神世界,把她拽入深渊,到处都充斥着怪物所带来的堕落、疯狂、混沌……

    她无比恐惧,也无比绝望。

    然而她却依恋地倚在邪神的怀里。

    那时岑寒以为,那个可怕的怪物是江烬。

    现在他知道了,这个怪物就是岑寒自己!

    我就是姐姐恐惧和噩梦的一切源头!

    这个认知令他恐慌极了。

    岑寒惊慌失措地放下唐柠,他将她抱得越紧,只会越发唤醒她的痛苦和恐惧。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别怕我、别怕我……”

    唐柠嘲讽地掀起眼皮,“还叫我姐姐?你的姐

    姐,是被你亲手送进监狱里的黎诗柔。”

    岑寒是梦世界游戏公司的背后主人,黎诗柔在末日岛屿被抓,里面应当有他的手笔。

    剧毒给眼睛所带来的痛苦,比起岑寒心灵上正在经历的折磨,根本不值一提。

    他浑身巨震,颓然地滑落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他已经死了。

    就连呼吸都被唐柠冷酷的话所剥夺。

    少年的声音轻的好似呓语:“您才是我的姐姐,这一次,我没有认错。”

    唐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你的姐姐吗?到头来,却是你亲手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这种滋味,怎么样?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呢。看你这幅样子,我真开心!”

    疼痛快要把岑寒的胸腔都给撕裂了。

    他无助地哭着。

    血泪一行又一行地落下。

    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他和唐柠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快乐。

    只有我的痛苦,才能给姐姐提供一丝丝愉悦。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

    岑寒苍白纤长的手指,忽然攀上那张绝美姝丽的面容,毫不迟疑地挖出了自己的双目,鲜血喷溅而出,他漂亮的脸上陡然出现两个黑洞,比野鬼还要可怖。

    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对血淋淋的眼珠子,虔诚又恭敬地把它们递给唐柠,“姐姐,给。”

    系统被吓了一条:【岑寒在搞什么啊!神经病!】

    它生怕岑寒知道唐柠一直在欺骗他的真相以后,暴起伤害唐柠,给她套上了一层层防护罩。

    万万没想到!

    岑寒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出来,说要送给唐柠。

    这是什么走向?

    唐柠:“想要用这个恶心我吗?你觉得我会害怕?被你那样折磨过之后,我还会被这些小儿科的画面,留下心理阴影吗?”

    她神色平静地接过岑寒递来的眼珠,放在掌心端详,“你们这些黎诗柔的男人,怎么都喜欢玩这一套啊?对着黎诗柔,就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她,生怕被她看到一丁点这世界的阴暗面,藏起自己所有的暴虐,只展露伪装出来的温柔美好;对我么,刚好相反——江烬连死,都要我亲手挖出他的心脏,你现在也这样,是想吓得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好好吃饭吗?”

    岑寒猛地惊醒。

    停下了所有过激的行为。

    他急急忙忙地扔掉唐柠手里那对眼珠子。

    又想去擦拭她掌心的血。

    可他身上太脏了,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甚至不敢用手触碰她。

    最后,他只敢虚虚地抓着唐柠的一片衣角,苦苦哀求道:“姐姐,求您别这样说,求您了,我是小元子啊!”

    唐柠骤然愣住。

    她很想质问他,你怎么能是小元子呢?

    小元子明明是个女孩,并不是男孩。

    小元子是个哑巴,并不是瞎子。

    但岑寒的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清晰。

    她调取出了这样一段回忆。

    六年前的初夏。

    东南亚的海岛。

    那是一个潮湿阴郁,到处都被高大树木笼罩的小岛,触目可及的全是层层叠叠的绿色芭蕉叶。

    少年正在经历又一轮的追杀,仓皇间冲进枝叶繁密的原始森林里。

    带刺的灌木丛割得他浑身是血。

    长时间被追杀,他的体力完全耗尽。

    敌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会死!

    这次真的会死的!

    他实在

    没有力气继续逃命。

    眼皮沉重无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又或者是天空依旧塌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逃啊!继续逃啊!岑寒,不能在这里停下。

    无论脑海里怎样对自己嘶吼着,少年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终究是倒向了芭蕉叶深处。

    但迎接他的并非是疼痛和死亡。

    而是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

    少女的声音清凌凌,胜过冬日初雪的清冽,“你也在和朋友玩捉迷藏吗?”

    这是岑寒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

    他再度醒来时。

    躺在温暖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全部被包扎好了。

    仍旧是那道清甜的少女音:“岛上有旅客,一直在循环广播,说遗失了一个十来岁的盲眼男童……”

    岑寒通过声音分辨出,她正在剥一颗椰子,他抬起头,做出“看”的动作,直视她的双眼,精准地把椰子接到手里,替她打开。

    这哪里像是盲人?

    即便是小女孩自己,都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打开椰子呢。

    岑寒在向她证明,自己并非眼盲。

    这所谓的广播,一定是追杀他的人搞出来的!

    岑寒不能让她,把自己和广播里遗失的男童联系在一起。

    那女孩笑了笑:“你力气好大啊,眼睛也好好,天都快黑了,我都看不太清楚,谢谢你帮我打开椰子。我知道他们找的不是你呀,你是小姑娘呀,你穿的裙子好漂亮呢!”

    裙子?

    岑寒逃亡的路上,衣服全部都被刮烂了。

    他随手在路边的晾衣架上,扯下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只是想要尽可能地阻隔路边那些尖刺,根本就没发现它是一件裙子。

    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是个男生!

    岑寒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少女。

    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想要逃出这个被杀手重重包围的岛屿,难于登天。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

    眼前这个滥好心的少女,会帮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包扎伤口,难保不会真的相信杀手那一套说法,好心地把他交给他们。

    不能开口说话,岑寒的声音很是低哑,十分具有辨识度,一听就是男孩子。

    岑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对小女孩摇了摇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嗯啊”音节。

    “你是喉咙有问题吗?福利院里有很多聋哑小孩,也是这样。”岑寒学的极像,轻而易举地就取信于她。

    岑寒在心底冷笑。

    他学的可不是什么福利院的孩子,而是岑承志手下那些哑仆。为了怕下人多话,泄露自己的秘密,岑承志割了所有仆人的舌头。

    岑寒对少女的判断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座度假岛屿,消费极为高昂,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了。

    况且,如果不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怎么可能会这样滥好心?救一个浑身是伤的陌生人。

    他暂时还很需要这份滥好心,只能装作很耐心地听少女说话。

    她的笑声的确是很甜蜜的:“你下次玩捉迷藏,和我一起呀。我藏的太好了对不对?他们都没有找到我呢。”

    但岑寒到底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他的手触摸到了一块堆好的沙子。

    少女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别、别、别,别把它搞坏,那可不是普通的沙雕,是我奶奶送给我的长命锁!我从小戴在身上的,这次出来玩,怕把它弄丢了,特意放在家里,但是又很想它,所以自己堆了一个出来,但我堆的好像不太像,你会堆沙子吗?”

    这

    是一个无比幸福的女孩。

    她人生中唯一的烦恼,就是沙子堆的不像玉雕。

    “叮咚”的信息提示音响起。

    她说:“哎呀,我男朋友找我回去呢,太晚啦。”

    她有些不好意思:“早恋是不是不太好啊?但我们没有影响学习成绩哦,他学习可好了,是因为青梅竹马,他是我的未婚夫啦!我的椰子就是他送的。”

    提起那个男生时,她的语调是那样轻甜。

    少女抱着那个椰子,就要离开。

    岑寒的手,却忽然抓住了椰子。

    她问:“你想吃?那这个送你啦,反正他送了我好多椰子呢。”

    女孩走了。

    这一处被她临时搭建出来的林间小屋里,只剩下岑寒自己。

    岑寒猛地把那个椰子摔在了地上。

    外壳裂开,椰汁溅得到处都是。

    他讨厌这个滥好心的少女,也讨厌她口中的那个未婚夫,讨厌她提起他时那种语调。

    但这并不是一个理智之举,岑寒从小就用这条命才学到的生存之道是——确定一份食物无毒时,应该立刻吃掉。

    当然无毒,他听到少女喝过它。

    岑寒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

    明明他从来都无比理智,只想着怎么生存下去。

    他只是……

    完全无法忍受,救他的少女,说起心爱人的甜蜜模样。

    岑寒捡起地上摔烂的椰子,用手扒着椰肉吃。

    少女给他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椰肉里混合了血味。

    岑寒应该离开的。

    换另一个地方藏匿自己。

    毕竟这个少女是不稳定因素。

    他并不能确定,她不会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行踪。

    可他却抱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椰子壳,在那里枯坐到天明。

    轻快的脚步声踩着地上的芭蕉叶,是昨天那个女孩。

    她又来了!

    岑寒猛地站起身来。

    “咦,你也来啦,你也觉得这里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哦,跟我一起藏在这里,我保证你朋友找不到你!因为我朋友从来都没有找到我,哈哈哈哈。”她笑的很开怀。

    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你的伤口裂开了,我重新帮你包一下,要注意哦,不要太用力,不要沾水。”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林间小屋里又拿出绷带,低头为岑寒包扎伤口。

    少女细碎的秀发,落在岑寒的脸上。

    微微发痒。

    从来没有人为他包扎过伤口。

    从来没有人这样珍视他。

    岑寒的心在轻颤着。

    他听到她问:“你多大年纪啦?可以在沙子上写字哦。”

    岑寒写了个:“12”

    “那你可以叫我姐姐,我比你大一岁呢。”

    姐姐。

    岑寒在心中默念。

    “你叫什么名字哦?”

    岑寒的手不自觉地就想写出自己的名字,但立刻又意识到——

    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况且,知道我的名字,也会牵连到她吧。

    最后,他只画了一个圆。

    “圆圆?那我叫你小元子可以吗?”

    唐柠从岑寒的回忆里苏醒,有些茫然地看向岑寒。

    那是她回到黎家的第一年。

    韩雅带着她们,一起去国外

    度假。

    她只去过那一次,全程都在被黎飞扬带头排挤,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只是那时候,她毕竟还是一个刚刚从孤儿院回到家的小女孩,会在心里期待家人的爱。

    她藏的地方其实没有那么难找。

    只是黎飞扬故意不想找到她,这样就可以把唐柠扔到一边,他们带着黎诗柔开开心心地玩耍。

    唐柠心里期待着被爱。

    遇到新朋友以后,不想让小元子知道,自己过的那么悲惨,或者也是,她自己太渴望家庭的温暖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划开火柴时,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温暖的壁炉,和烤的鲜香扑鼻的食物。

    唐柠编织了一个谎言。

    她对新朋友说,我得到了家人很多很多爱。

    明明只看过一眼的长命锁,被她用沙子堆了出来,用来向小元子强调,奶奶和妈妈有多爱她。

    就连江烬,她也编成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小元子就是岑寒。

    救过岑寒的人是唐柠。

    岑寒前世,却误以为,黎诗柔是他要找的小仙女。

    为了黎诗柔,把唐柠杀了。

    唐柠一把推开岑寒。

    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没了他高大的身形遮挡,漫天的雨水淋下,彻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唐柠。

    “岑寒,你说你没有上过学,我教你读书,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我有教过你杀人吗?就算你真的以为黎诗柔是我,难道你就该杀了唐柠吗?六年前,哪怕我救的是一条够——”

    她剧烈地呼吸,再也说不下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设想过,小元子是岑寒。

    小元子明明是个女孩,小元子明明是个哑巴……

    命运何其荒诞可笑!

    唐柠宁愿从来没有读取过岑寒的记忆。

    宁愿岑寒永远不知道认错过人。

    岑寒跪着爬向唐柠,他刚一靠近她,她的身体就不自觉地瑟缩。

    恐惧他,早已刻进她的本能。

    这个认知,让岑寒的心鲜血淋漓地痛着。

    她曾经给过他,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而他所回报她的,却是无尽的折磨和伤害。

    岑寒呢喃着:“是我错了,姐姐明明教过我的,我不该还像从前那样杀人的。姐姐,别怕我,求你,别怕我。”

    但他眼前闪过的,是自己用钢针将唐柠钉在墙上的画面。

    唐柠怎么可能不怕他?

    他给她留下那样刻骨的伤害。

    他所有的哀求都是徒劳的。

    那明明是他恨不得用尽整个生命去爱的姐姐啊。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岑寒甚至想求唐柠杀了他。

    可他不敢。

    要像江烬那样吗?连死都令她不愉快。

    岑寒的嘴唇抖动着:“大概几天前,我开始断断续续做一些片段化的梦,看到前世的画面。那时候,我还没办法辨认,你和黎诗柔,到底哪个是救过我的人。

    但那些偶尔闪过的梦境片段,提醒着我,前世的我认为,黎诗柔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可长命锁却在你的手里,我只能按兵不动,看看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直到,末日岛屿上,我看到了那朵餐巾纸折成的玫瑰花。”

    副手以为,那是岑寒自己折出来的。

    岑寒很确定,自己那一朵,当时就放在上衣口袋里。

    餐巾纸折成玫瑰花,是姐姐教的。

    他发疯一样冲进

    丧尸群,是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姐姐折出来的。

    那朵纸玫瑰上,果然有姐姐从前,惯常留下的折痕。

    岑寒当即离开拍摄现场,并非是为了包扎伤口。

    而是想要确定,纸玫瑰到底是出自谁之手?

    他是梦世界的主人,轻松就能调取出来所有监控。

    一下子就锁定了唐柠。

    那是唐柠吃早饭时,无聊折出来的一朵纸玫瑰。

    岑寒那时无比窃喜,还好他没有轻信梦境,梦是假的,黎诗柔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唐柠才是!

    梦本该是假的。

    可他在今天夜里,清晰地经历了前世的一切,不再是片段的梦境,而是全部的全部,每一个细节,都那样清清楚楚。

    唐柠对他说:“梦是真的。”

    这一瞬间。

    过往的那些记忆支配着岑寒。

    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发生扭曲。

    唐柠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进了那间昏暗的囚室里。

    她被绑在生锈的铁架上。

    岑寒手里拿着一根铁链。

    岑寒看见,那个自己,走向唐柠。

    他没有看向唐柠,他是个瞎子,本来也不必看向她。

    岑寒是个瞎子,但是另一个他,却能看见这里面发生的一切画面。

    确切地说,不是看,而是用精神力感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酷:“你为什么要逃呢?真的很麻烦,我讨厌麻烦的事。”

    岑寒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将撕裂唐柠的肩胛骨。

    他痛苦地嘶吼着:“不!不要!”

    可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透唐柠的血肉。

    温热的血溅了岑寒一脸。

    唐柠在极致的疼痛中抬眸,怨毒地看向虚空中的岑寒。

    这对岑寒来说,是一场怎样的酷刑啊!

    他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

    也不愿看着自己折磨唐柠。

    姐姐。

    您明明是我深爱的姐姐。

    我愿将我的生命,将我的一切献给您。

    可我真正带给您的,只有无边无际的伤害。

    虚灵状态的岑寒,伸出双手,想要堵住唐柠身上的血。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粉团子系统,正在猛地撞击这个画面,想要把唐柠拉回现实。

    唐柠却忽然对岑寒笑了。

    美得妖冶至极。

    她在品尝岑寒的痛苦。

    岑寒以为,自己这一生,都生活在地狱里。

    其实天堂曾经对他打开过一扇门。

    如果他那时,愿意真正听一听唐柠的声音。

    是我错了。

    全是我的错。

    我自诩爱您。

    却连真正的您都不曾看清。

    我不配爱您。

    如果唐柠真的是黎诗柔,那样温柔的她,又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自己霸占了真千金的人生之后,还诱导岑寒去杀害真千金呢?

    她曾教过他,要温柔,要热爱,要坚定。

    她一直都做到了。

    即便这个世界待她,那样残忍。

    真正的唐柠生活在一片炼狱里。

    她始终温柔如初。

    他却什么也没有学会。

    年少时的画面清晰如昨。

    那时岑寒和唐柠并肩坐在芭蕉叶下。

    >  两个人各自捧着一个椰子。

    少女的双腿荡啊荡的。

    她的声音轻柔的如同吹过湖畔的风,“我今天就要和妈妈回家啦,我也知道这个世界很糟糕,你会受伤,应该也是受了欺负吧?其实我也……但总之,要相信爱啊!我们都要勇敢地去爱与被爱。小元子,再见,我会想你的哦,虽然以后会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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