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梦
“走掉了。”
被遗忘的夜枭突然坐起，微风吹过，将她的黑兜帽吹掉，一抹殷红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
“不知柳小姐伤势如何？”
柳宗云摆了摆手，拎起自己那抹干枯而又刺眼的银发。
“不过透支了点生命力罢了，比起被砸成肉饼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月柔掩面轻笑，两位老人已经去商议如何处理那头巨兽尸体。
“柳小姐真会说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柳小姐帮我们华龙商行保住了这批货物，等到了中通城必有重谢。”
“小意思，小意思。”
柳宗云注意到到不远处的夜枭坐了起来，轻轻上前将她拎起，瞥到她脸上那道殷红。
“受伤了？”
“夜枭没事。”
“看样子恢复正常了，你怎么一看到楚源师父都吓成那样？”
“那个女人很可怕。”
“这么说也没错，我去帮夜枭清理伤口去了。”
柳宗云摆了摆手，重新回到原本他们所在的马车上。
……
一团紫色的火焰浮现在韩南的掌心，接触到巨兽血肉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过了半天才被烧糊。
“应该没错了，这是一头炼魂境中期的深海妖兽，至于如何杀死的，不知道。”
“没想到我有一天竟能在此看到这种霸主般存在的尸体。”
韩南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运走，放的时间长了秃鹫很麻烦。”
“但是我们没办法把他分开，空间戒指的空间也不够大。”
……
“抱歉哈，今天没帮上什么忙。”
龙野望着坐在对面的月柔，挠了挠头道。
“没关系，若不是对手太强，你们也不会如此。”
“那就是没本事，要加油修炼。”
一旁的大阵光芒已经暗淡了下来，龙野轻轻将楚源靠在自己身旁。
“看样子你们关系很好。”
“从小我们都在一起长大，村子里特殊，只有我们两个同龄人，渐渐的我也就把他当成亲弟弟了。”
“这种感觉真好，跟我不同，我从小不能修炼，只能跟在父亲身后帮他处理商会里的事情……”
“说起来这家伙和你情况也差不多，也是刚修炼没多久。”
“天生废体吗……”
月柔轻轻拿起一根木棍摆弄着火焰里的木炭，不知道在想什么。
……
“楚源……”
“谁叫我？”
楚源刚转过头，一双大手便掐在他的脖子上，窒息感袭来。
“你让她失望了，你也让我失望了，我要杀了你——”
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变得狰狞，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他背后那道沾满血色的白色身影。
“杀了我……”
低沉的呢喃声不停地响起，手中的匕首上低落的血液落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绝望的声音，下一刻，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匕首深深地刺进面前人影的胸口。
“不，不是这样的！”
楚源一屁股蹲在地面上，匕首也被丢到一旁。
“她很伤心，她很绝望，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先前的人影再度出现，愤怒地一拳一拳连续砸在他的脸上。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
人影消失，楚源擦掉嘴角的血液，转身看到另一个穿着黑衣的熟悉人影，面具被丢在一旁，看不清她的样貌。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乖徒弟。”
“她很伤心，她很绝望，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源痛苦地捂住耳朵，企图将这些声音隔绝在外面。
“杀了我……”
低沉的呢喃声仿佛魔咒一样将所有的声音穿透，然后钻进楚源的耳朵里。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未来不会改变。”
从未听过的冷漠声音响起，楚源抬起头，却没发现任何事物。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我再强一点，这些都不会发生，我的未来我做主。”
楚源怒吼，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
“你醒了？”
“是梦吗？”
“说啥呢，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先睡一觉。”
龙野打了个瞌睡，丢下楚源躺到一旁石头上很快睡去。
楚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脖子，幸亏那只是梦。
“你很害怕。”
夜枭坐在楚源身边，小手抓起楚源的手掌轻轻揉捏。
“夜枭以前好像也这样安慰过其他人。”
“谢谢。”
楚源轻轻摸了摸夜枭的小脑袋，然后起身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取出几块灵石。
“我要抓紧时间了。”
夜枭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已经闭上眼开始吐纳的楚源，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去。
“你是叫夜枭对吗？”
月柔轻笑，叫住夜枭。
“你是谁？”
“月柔，你可以叫我月姐姐。”
“哦。”
眼看夜枭不感兴趣准备离开，月柔急忙道。
“你喜欢楚源对不对？”
“什么是喜欢？楚源是同类，让夜枭感到亲切。”
“同类？”
“楚源有妄破之眼，夜枭也有妄破之眼，我们是同类。”
提起楚源，夜枭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但她自己好像也没有注意到。
“这样啊，我还以为……没什么。”
夜枭转身离去，只留下月柔坐在马车前的木板上。
“小姐貌似对这个楚源非常感兴趣。”
听闻此言，月柔瞬间满脸绯红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云生。
“云奶奶，我才没有……”
“你是对他能重新修炼感兴趣呢？还是对他本身感兴趣？还是都有一点。”
“讨厌，云奶奶又偷听。”
“那个楚源本身天赋不错，样貌也算清秀，而且背后的师父也是非常强，若是招为上门女婿倒也说得过去。”
“啊啊啊……云奶奶你在说什么？”
眼看月柔耳朵根都红了，云生轻笑着向那头巨兽尸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