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要还给他才行
盛祁朝一走，萤明就收起了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立刻就让系统查了他的通话记录。
‘把刚刚那小孩今天的通话记录和当时语音转文字传输给我，系统。 ’
系统早已对萤明这发号施令的态度习惯，也不敢提出类似“能不能对它的态度好一点”这样的话。
不管同意与否，它一定会轻上好几百斤。
不到半分钟，通话记录就被编辑成文本，发到萤明的手机上了。
为什么发到手机上。因为萤明比较敏感警觉，又是容易受到惊吓的体质，在她没有防备或者全神贯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冒出一点声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都容易受惊
一同聊天记录翻下来，并没有什么看头。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身份到达了一定级别之后，很多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就会有人帮你解决了。
宫落端上一份切好的水果，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那些聊天记录，立刻装作没看到一样撇过头去。
萤明习惯了直来直往，说：“想问什么就说，我的精力有限不想总是去猜你的心思。”
听到了萤明对他的不满，宫落大着胆子站在萤明身后，盯着她的发顶问道：“殿下还在为今天发生的那件事生气吗？”
“如果你是问被打这件事的话，没有。我不喜欢事后生闷气，他的处决已经出来了并且很快就会执行，若是你问的是你放香菜的话，我确实是在生气，明天你一定要把那东西踩烂了扔进垃圾桶里，我再也不想看到它。”
宫落偷笑出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
萤明看着他手心多出来的糖果，伸手拿走了。
匆忙咽下嘴里的橙子，拨开糖果纸一口吃进去，甜滋滋的感觉从舌尖化开，萤明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看到萤明喜欢，宫落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更多的糖果，萤明全都照单全收。
不过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吃完，而是分给了空间里的众多分身们。
理论正确，实践也成功了一半，宫落把手放到了萤明的头顶上，小心揉着她的头发。
“翠翠姐说……殿下生气的时候，只要给一块糖就能哄好了，开始我还不信，以为她是在唬我。现在我信了。”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翠翠姐还说，殿下的性格其实很像小孩子，说变就变但不记仇，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一会儿就不记得了。她还说殿下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但是这个美丽没有任何固定的标准。
她还说我很美，说殿下一定会喜欢我，让我不要害怕殿下，说殿下是一位合格的夫婿，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殿下明说，说我想要什么都会有的，这是几千年修来的福气。”
用夫婿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合适，但很符合这份关系，毕竟他是来入赘的。
“都知道我可怕，那你呢？抛开你在我面前这副乖顺又贤良淑德的模样，在别人的面前，你是一个怎样的恶魔。”
宫落认真想了想，然后笑着回答道：“我也不好，好是天使那一边的事。”
“我会在某些时候带来疾病灾难，会诅咒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会让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会蛊惑天使的信徒，让给他们倒戈，破坏天使们构建的美好秩序。
这是每一个恶魔的必修课，只有通过了这些考核，才能成为真正的恶魔。”
萤明看不到他的笑容。
只有宫落自己知道，为了得到这个名额，他付出了多少。
曾今新生代天使中的佼佼者，为了一个名额不惜与好友决裂，堕落成恶魔在一场不公平的决斗中得到了另外一个信物。
得到之后恶魔们又说他只是一个不算恶魔的天使，于是他收起伤痕累累的白色翅膀，做了恶魔应该要做的事，带来灾难，蛊惑平民。
萤明坐得累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起身回卧室睡觉。
宫落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收拾好阳台，洗干净盘子回床上躺着。
萤明没来之前，他一直都住的侧卧，屋子里的一切他都弄得井井有条的，就是担心殿下那一天突然住进来。
现在他要担心的事情更多了，不单单要负责衣食住行那一方面，还要担心自己。
毕竟现在的他早就掉进了萤明用名为温柔、理解、负责等等的蜘蛛网，将他紧紧缠绕在里面，稍有不慎就会忘记本心，被蛊惑着永远困在里面不愿离开。
毕竟萤明来的第一天，就把宫落的东西全部搬到了主卧，一半命令一半诉说的让他睡在了主卧。
说在天庭像她这种级别的神仙，都是配备有暖床的仙娥的。
后来确实是宫落多想了，萤明真的是睡觉，什么也不做别的，这种被尊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是对方身份差距悬殊的时候。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萤明的时候，他们身上有着淡淡的白色荧光，高大、冷漠、无法忽视的美丽。
匆匆往往的行人不管再急，或是身份再怎么高贵，都不敢直接从他们身侧走过。
那时候的宫落还只是在火车站四处奔走，让人买橘子的小孩而已。
肮脏、破烂、矮小、瘦弱、似乎那时候的他集齐了所有不好的词汇。当他们出现时，他就想母亲常常给他讲的故事里的神仙，是不是就是他们的模样。
美丽的发髻上带满了金黄的发饰，有些还会随着动作而摇摆，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身上穿着的衣服，每个人的颜色都不一样，各种各样颜色的薄纱交叠在一起，实在是眼花缭乱，一定有不少人对他们起了不好的心思，想要夺走他们身上的财物。
他们之中，一袭红衣的萤明走了过来，她的大半张脸都被黄金做成的眼罩挡着，只看得见她的鼻子嘴巴和额头。
那时候好像有跟他说了话，他已经忘了说的是什么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弱小可怜的宫落得到了能够救济他们一家人的金钱。
单薄的胸口里多了一个冰冷硌人的东西，只要随便去一家首饰行，就能够换取足够一家五口人挥霍的金币。
这是他第一次自私。
却也因为这一次自私换取来了更大的财富，越来越多的上流贵族出现在他身边，然后他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后代子孙一辈子衣食无忧。
死去后步入天堂，被选中成为天使。
当一次机会出现在面前时。
选择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那是神仙的东西，我要还给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