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知足了
“那我就看看是他曹操的兵马先到荆州，还是我先摘下他的人头！”
诸葛玄气愤的说道。
黄承彦笑着说道：“胤谊，凭你诸葛家和庞家的仆人，可拦不住他！”
诸葛玄看着周明说道：“杀他一人足矣！”
黄祖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荆州的世家分为两派，黄家自然站在了周明这边，他缓缓抽出了刀。
周明拦住了黄祖的动作，“既然你执意要拦我，那我不介意让你吃点儿苦头！”
周明话音刚落，诸葛玄的船就剧烈晃动了起来。
诸葛亮看着对面的周明，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射击周明的船舱！”
正当他身后的家仆准备动手时，所有的船都剧烈晃动了起来。
“哼！诸葛亮，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的来到荆州吗？”
周明冷哼了一声，下一秒，诸葛玄和庞德公带来的船只都被人在水里给推翻了。
诸葛亮落在水里，看着扬帆离去的周明，既可惜又无奈。
黄承彦让人开始打捞诸葛玄和庞德公，周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诸葛家、庞家，我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做的蠢事！待我他日再次踏足荆州时，我希望看到好的结局！”
周明站在船头，抬头看着远处的江水，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趁机杀了诸葛亮，他们三位师兄弟之间都想弄死对方，可如今不是时候，如果他在此弄死了诸葛玄和庞德公，恐怕整个荆州世家都会阻拦他北上！
黄祖在一旁看着周明，内心很是惊讶，虽然这次他带兵护送周明北上，可带的士兵也只有一二百人！毕竟他杀了孙坚，江夏还得需要防守。
周明看了一眼黄祖，淡淡的说道：“在出发时，我就知道诸葛亮会出手！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黄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当第二天天亮时分，船靠岸停了下来，黄祖对周明拱手说道：“先生，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再往前就要到颖川郡了！”
周明点了点头，和赵云下船后。周明看着黄祖，拱手说道：“此行麻烦黄太守了，黄太守，还劳烦你回去告诉刘荆州，我会让曹公不再追究他进攻扬州的事！还望他以后且行且珍惜！”
黄祖回礼道：“我一定将话带到！”
待黄祖离开后，周明和赵云再次骑上了校事府提前准备的马匹。
“甲九，你让校事府的人通知前面的所有太守，让其备足马匹和食物！”
周明说完后，就和赵云骑着马一路疾驰而去。
甲九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一个槽里，起初一匹马在吃，随后一匹接着一匹，来了四匹马都在一个槽里吃食。
可就当四匹马都把头伸进来时，天空骤变。一轮白日，一轮明月，日月同空而照。随后白日散发出了无比炙热的温度，明月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刚刚还欢快的在马槽吃食的四匹马都栽倒在了地上，身体竟然一半是熟的，一半是冻结的。
“呼，呼！”
曹操满头大汗的惊醒，喘息着。
“主公，你没事吧？”
许褚掀开车帘看着曹操。曹操挥了挥手，缓缓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这是第几日了？”
许褚抱拳说道：“主公，已经有四日了！”
曹操攥紧了拳头，继续问道：“奉孝可醒过？”
许褚摇了摇头说道：“未曾！”
曹操点了点，看着夜空，心里好生奇怪。一轮白日和明月竟然同时出现，难道是奉孝将逝，我最近开始了得了癔症？
“子龙，前方是哪里？”
周明满脸风霜的看着赵云，赵云拱手说道：“先生，马上要到陈留了！”
周明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后，周明停在了陈留的城门口。此时荀彧在城门口已经带着文臣武将在等侯了。
周明跳下马来，看着荀彧问道：“文若，主公可回来了？”
荀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也是接到你让校事府的通知，才特意在此等候的！”
周明拍了拍脑袋，“我这脑子啊，奉孝身体病重，怎么可能比我先到！文若，给我准备明福酒楼的酒菜，让厨子随我北上！快！”
荀彧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地。周明着急的开口说道：“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夜观天象，奉孝可能快撑不住了。你让厨子带着酒和菜，一路随我北上，我和子龙先行一步！”
荀彧瞪大了眼睛，这才回过神，亲自带着士兵去酒楼准备了。
当周明准备转身离去时，人群中蔡文姬走了出来，红着眼睛对周明欠身行礼道：“郎君，可否等一等，洗把脸再走？”
周明看着蔡文姬和她身后的几女，看着她们憔悴的脸庞，和眼中看到自己的高兴样子，心有不忍。在外征战三年，自己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出，她们肯定日夜为自己担心。
周明叹息了一声，跳下马摸了摸蔡文姬的头说道：“时间来不及了，路上被人阻拦了一段时间。我得加快脚步了，等我回来！”
周明转身上马，和赵云再次风尘仆仆的离去。城门口几女眼含不舍，眼泪都快忍不住掉下来了。
“主公，奉孝先生醒了！”，曹纯骑着马过来拱手对曹操说道。
“停下！原地驻扎！”
曹操大喊了一声后，就跳下马车，跑到了后面。
奉孝艰难的靠在马车里，看着掀开车帘的曹操，笑了笑开口说道：“主公，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曹操上前抓着奉孝的手，可惜现在奉孝的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哪儿还有昔日的翩翩公子的模样。
“奉孝，我们刚渡过黄河，马上到小黄了！”，曹操鼻子发酸的说道。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闭着眼睛缓慢的说道：“也不知道周明那家伙怎么样了？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他在扬州一场大火里死里逃生，随后又在扬州各地不断的逃亡，最后他想北上时，却有很多人在阻拦他！”
曹操沉默了，北方的战争残酷，可南方也异常危险。为了不暴露周明的踪影，只得断了校事府的联系，让他们一路跟随周明。如今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他心里也很担心。
“主公，我想下去走走。”
郭嘉睁开眼看着曹操笑着说道。
曹操点了点头，将郭嘉扶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缓慢的走下马车，向远处的夕阳看去。
“奉孝，我最近一直在反复做一个奇怪的梦，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病重，周明的消息传不回来，让我最近有点儿心神不宁的！”
曹操站在夕阳下，看着郭嘉说道。
郭嘉挑了挑眉说道：“不知主公做了什么梦？”
曹操开口说道：“四匹马同槽而食，可就在四匹马同槽而食时，天空中总会出现一轮白日和一轮明月。四匹马直接被冻烧而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个梦越来越频繁了！”
郭嘉凄惨的笑了笑，“主公，这是因为我大限将至，梦境反馈出将来会有人偷窃你的果实！”
曹操皱了皱眉说道：“应该是我最近没有休息好，奉孝你哪儿大限将至了，别自己吓自己！”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待这夕阳落下时，也是我郭嘉身陨之时了。”
曹操紧张的抓住郭嘉的手，还准备说什么，就被郭嘉阻止了。
“主公，你听我说，刚才人多，不方便说话。之前黎阳大胜后，主公曾想召司马懿出仕，他用腿有伤来拒绝了主公。主公你强制召他前来，见面后却杀意涌动。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主公你对他的成见如此之大，后来我便留意了起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他是一个鹰视狼顾之人。这种人日后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
自古有言，当一个人大限将至时，他的朋友就会梦见奇奇怪怪的场景。四马同槽而食，这是预兆啊！主公不可不妨！”
郭嘉诚恳的看着曹操，曹操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四马同槽指的便是司马家！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之前周明送信前来，就在信尾说道，若他身死，必需杀了司马懿，我这才召他前来，若周明有任何的不好消息，我就会杀了他！”
郭嘉闭上眼睛思考良久后，猛的睁开眼，看着曹操笑着说道：“主公，看来是我多虑了，哈哈哈，好一个日月同空照！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曹操不明所以，看着郭嘉，郭嘉摇头叹息道：“日月合起来便是明！有他在，竟然折了司马家四代，哈哈哈，当真不愧是我郭嘉最敬佩的人！”
曹操恍然大悟，可却没有一丝高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若失其一，让我曹孟德该如何是好啊？”
郭嘉艰难的拉着曹操的手说道：“主公，我若死后，切记，不可急于南下！我有点儿累了，主公。就让我在这儿安静的坐会儿好吗？”
曹操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就在郭嘉刚坐下没多久，远处就响起了马蹄声。
“警戒！”
远处的曹纯立马抽出剑，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拔剑，围在了曹操和郭嘉身旁，一脸警惕的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二人。
“是周明先生，都收起来！”
曹纯激动的喊道。
“都闪开！”
曹操听见曹纯的话后，急切的往前走去。
周明骑着马来到近前，曹操眼泪哗哗的流，随后上前抱住周明说道：“你小子吓死我了，我、我以为你在扬州出事了呢！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你知道我们多少人在担心你吗？”
周明感动的拍了拍曹操的后背说道：“老曹，对不住了，让你们担心这么久！对了，奉孝呢？”
曹操松开周明，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你跟我来！”
周明跟着曹操来到后面，看到了坐在地上，正靠在一块儿石头上看余晖的郭嘉。
郭嘉扭头看向周明时，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周明上前坐在郭嘉身旁说道：“是啊，我来了！我知道你这家伙不靠谱，所以我只能自己前来了！”
郭嘉摇头叹息道：“想必因为我，你在扬州的谋划都被打破了吧！我能从你脸上看到疲惫，而且你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看来此次归来，你走的异常艰难啊！”
周明笑了笑说道：“虽然计划有些被打乱了，可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至于我此次前来，确实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出手了，不过都是些小杂鱼而已！”
郭嘉盯着周明的眼睛一直在看，良久后，开口说道：“你骗不了我的，你自己想必也受了很重的伤吧！呵，几天之内，从扬州赶回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的，可不管哪条路都有可能会被抓！如果是偷摸的出扬州还行，可你身上的血腥味，我就明白你来此想必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吧！”
“唉……”
周明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瞒过郭嘉。
两人就这样靠在石头上，一起看着落日余晖。
“喝酒吗？”
周明开口问道。
郭嘉听见酒后，两眼瞬间来了精神。
“你带了？”
周明向后招了招手，赵云从马上取下来了两坛子酒。
“是你酒楼内的酒吗？”
郭嘉抬着鼻子闻了起来。周明笑着说道：“必须是我酒楼的啊！不然谁还能酿造出这般香味？”
郭嘉此时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曹操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就这样三人对着余晖喝了起来，周明喝了一口，吧唧着嘴说道：“终究还是差点儿味儿！”
“火锅！”
郭嘉和曹操扭头看着周明，三人相视而笑。
“放心吧，我这次前来还带了酒楼里的厨子，应该马上就到！”
周明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远处就有人带着一些物件和菜就赶来了过来。
“呵呵，这不来了？”
周明笑着站了起来，李飞跳下马，上前对所有人行礼后，就开始安排人手在原地架起了炉子。
三人就这样静静的靠在石头上，看着所有人在忙活。
“嗯，是这个味！”
郭嘉嗅了嗅说道。周明看着郭嘉问道：“想吃什么味？我去给你调料。”
郭嘉笑着说道：“必须是蒜辣味的！”
周明起身开始给郭嘉调了一份，给曹操也调了一份。
周明将锅里煮熟的蔬菜和肉捞在碗里，来到郭嘉面前。
“这辈子我可没有喂过别人吃饭，你可有的吹了！”
周明夹起一块儿肉吹了吹，递到郭嘉嘴边。
郭嘉张嘴吃了起来，只不过一直没有咽下去。最后的目光盯着远处已经落下山头的太阳。
喃喃自语道：“知足了，知足了……哈哈哈！”
郭嘉大笑了一声后，缓缓靠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吧嗒！”
周明手里的碗直接掉在了地上，上前一步抓住郭嘉的肩膀喊道：“奉孝，奉孝！”
可等来的只有一片宁静，曹操在一旁终究没有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此时的天空，风云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