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恐惧之源
【“绯红宫殿的主人，并不是影魔，世界上不存在第二个影魔。”】
【“真正的影魔……是我。”】
这个消息，落在林清远耳中，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所以说，他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
林清远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变成你的模样，杀死朗耐特学院的师生，为祸整个异能界？”
一珞抬眸，望着林清远的眼睛，目光坦诚而真挚，透着几分悲凉之意：
“清远，他虽然伪装成我的样子，杀了很多人。”
“但我手上，也沾了很多人的血，其中也包括学院里的那些人。”
尽管心中隐约有了预感，林清远依旧感觉难以接受。
一珞清楚的看到，少年在得知真相后，微微发红的眼眶。
林清远呼吸有些急促，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冲动只会使人犯错，失去理智的人和飞禽走兽没有区别。
一珞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阵拂过四季的晚风：
“如果你无法接受，我能理解。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做你的搭档。”
“就当我们俩，从来没有做过朋友吧。”
她早就想到，这一天会到来。
她无法阻止它的到来。
但却可以以最好的方式，给她最好的朋友，给这段最难以忘怀的羁绊，画上一个终结的句点。
伤害无可避免，但长痛不如短痛。
世界上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抵不过岁月和时间。
林清远听到最后，整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有凌冽的风雪呼啸而来，连同呼吸都被冰雪冻结——
他缓缓伸手，拽住少女柔软的衣袖，动作小心翼翼，说话的尾音微微颤抖：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一珞，没有错过，对方眼底一闪即逝的痛楚和悲伤。
一珞一定在乎他的，他不相信，他们两人的关系，就这样走到终点。
他明明还没有告诉她，他最喜欢的就是她。
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他的世界？
一珞没想到，少年的回答会如此坚定决然，可他看她的眼神，却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碎。
伤人的话到了嘴边，一珞却说不出半个字。
她做不到，哪怕是用言语伤害自己的朋友，她也做不到。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林清远直视着一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想听你说下去，一珞。”
“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你的理由。因为你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一珞知道，林清远心中的执念。
他在少年时期被人所救，也因此留下了永久的心理创伤。
清远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忘记那个因为救他而死的高中生。
所以他不停的救人，甚至为了救人不顾一切。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那场因为车祸而死去的灵魂。
他想要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想要弥补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想要改变悲剧，想要扭转命运。
他从不渴望被人理解，哪怕他的心理，已经因为愧疚和自责而彻底扭曲。
却还是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温柔以待。
固执的像是个渴望童话降临的小孩。
一珞杀了那么多学院的师生，这种行为，无异于在少年心里溃烂的伤口撒盐。
可他明明都那么痛苦了，却依然鼓起勇气，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
正因为了解他，才会被他的言语深深触动。
一珞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点头说：
“我确实有我的原因。”
“我们在梦魇之巢遇到的影魔，其实是灾厄之主，恐惧之源，名唤厄运魔王。”
“他是绯红宫殿的主人，也是位面起源的原初怪谈。”
“它的能力，就是支配人类的恐惧。它变成我的模样，可以吸取更多的恐惧之力。”
“人们越恐惧，它的力量就越强大。只要有恐惧存在，厄运魔王就不会陨落，所以它是【概念级】的不死之身。”
影魔，是都市传说里最神秘的存在。
人们的恐惧源于未知。
变成影魔的形象，的确是吸收恐惧之力的不二选择。
林清远沉思道：“如果有办法，阻止厄运魔王吸收人类的恐惧，是否可以破除它的不死之身？”
一珞闻言，想到了某种可能：“厄运魔王的能力是概念级，想要克制，也需要概念级的异能。”
好看的眉毛皱起，林清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我没有概念级异能，但我的天赋本身就是概念级。”
“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思路似乎有些道理，但又似乎行不通。
一珞看着林清远的眼睛，神色认真：“可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林清远知道，一珞在担心他，快要破碎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但他不会打消这个念头。
除非厄运魔王不再伤害一珞和学院的师生。
但这个条件百分百不可能实现。
他没有回应一珞的关心，而是低声问道：
“我记得，十年前影魔就出现了。一珞和厄运魔王，是从什么时候成为宿敌的？”
提到这个问题，一珞神色坦然：“也是十年前。”
她一如既往的耐心解释：“最开始，我穿斗篷的原因，是为了行动方便。”
“影魔只是世人对我的称谓，其实我并非怪谈，而是被当作怪谈的异能者。”
“我杀的不是人类，是伪装成人类的怪诞。”
“他们的外貌和人类别无二致，但身上的气息却瞒不过我。”
“即便是异能者，也不能明目张胆去杀死这些人形怪诞。自然师的存在，不能被大部分人类知晓。这是异能界的规则。”
“可是如果让它们活着，就会有更多人死去，我不会放任它们为祸民众。”
“所以我改变服装，以另一种形象，解除了祸患。但是也因此成为人类的噩梦。”
“很快，我就被灾厄之主盯上了，第一次交手时，我的异能失控，差点让整个城市四分五裂。”
听到这里，林清远担心的蹙起了眉毛。
只是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景象，他都觉得惊险异常。
还好一珞安然无恙。
一珞低声道：“有一个人出现了，是他将我的力量封印。后来我加入了他的组织，成为组织中的一员，专门负责解决各类棘手难题。”
“有了组织赋予的职位，让我的行动方便了许多，也不会被各方异能者调查。”
林清远心中好奇，忍不住追问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