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天涯终过客

    气氛凝到冰点，黎璃不语，洛阳也心事重重，一个是迷惘，一个是手足无措。

    “你……会去见她吗？”

    说好的放下了，黎璃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在自欺欺人。

    “她既然想见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推辞的，总不能一直如同仇敌吧。”

    毕竟她们也曾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

    黎璃好不容易已经和过去告别，旧时的人和事却如滚滚洪流，再一次席卷了她的世界。

    不管她愿不愿意，在不在乎。

    洛阳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顾疏桐的电话号码给了黎璃，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这一晚，洛阳住在医院，黎璃收拾好之后就回了公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开灯，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显得有些令人害怕。

    在黑暗中，才会一点一点地揭开自己的伤疤，清楚的看自己的血和脉。

    黎璃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她已经有些陌生的号码，十秒之后，一阵嘟嘟嘟的声音传来，一下一下，重击着黎璃的心。

    黑暗里，黎璃泪流满面，低低呢喃出声：“褚鹭熠，我好想你。”

    她放不下……

    黎璃喝干手边的一盏茶，顾疏桐才姗姗来迟，她同以前相貌一般无二，只是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还多了一股风尘气，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高傲，美丽，又有一点自私的女孩。

    顾疏桐从她的chanel手提包中拿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只，静静点燃，用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从云雾团团到消散，不过是几秒的功夫。

    顾疏桐抖掉烟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开门见山道：“我这次回来，大概不会再走，之所以邀你见面，是因为褚鹭熠。”

    “你知道褚鹭熠在哪儿？”黎璃急忙问道。

    “我一个月前，在英国见到过他。他说他一个月后会回国，所以我就回来了。”

    顾疏桐顿了顿，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他还跟我说，要我不要告诉你他的行踪，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邀你见面。”

    “我还是了解你的，了解褚鹭熠在你心中的地位。”

    三年了，等待和思念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可现在，她又要开始，设想重逢，他的心，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了。

    顾疏桐看着黎璃怅然若失的样子轻声嗤笑，只有小女孩才痴想爱情，她再也不会傻傻地执着。

    她还没有享受够这个声色犬马的世界，也不会像黎璃这样，轻易饶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可这世上只有一样不会变，那就是愧疚，伤害可能会慢慢淡化，但愧疚不会。

    黎璃看着浓妆艳抹的顾疏桐，静默地看着她吸光所有的烟，一口一口吐出所有的寂寥。

    她终是问出，关于洛阳，她有什么打算。

    顾疏桐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动容，她专注望着暗处的火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笑，笑了很久。

    “没什么打算，我欠你们的，我会慢慢还，等我还清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再无瓜葛的时候。”

    黎璃不解，既然她已经回来，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过去的已既成事实，可未来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洛阳他还一直喜欢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

    黎璃不再多做停留，拿起包离开了茶馆，顾疏桐仍坐在原位，望着窗外的楼层，想起她当年离开时的绝望和茫然，三年时间，她却像过了三十年那么久。

    闭上眼睛，一片荒芜，剩下的只是绝望，谁都不懂，只有她明白。

    黎璃走在大街上，打电话给洛阳，告诉他，褚鹭熠可能已经回来了。

    什么都不懂年纪，曾经最掏心，所有最开心，黎璃满心期待，她和褚鹭熠不是渐行渐远，而是有一天终要重逢。

    黎璃踩着灯柱拖得长长的影子往前，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黎璃慌忙后退，一个劲地道歉，被撞的人却迟迟没有回音，黎璃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前面却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