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桃花债（下）
第十一章桃花债（下）
孔淡墨先开口：“清雅，你昨天怎么先走了？电话也没接……”
陆清雅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眼皮都没抬：“我回你信息了呀。”
孔淡墨：“你今天在办公室也没跟我说话。”
陆清雅还是那句话：“我回你信息了呀。”
“陆清雅！你到底怎么了？”孔淡墨的语气有点生气了。
陆清雅猛一抬头：“你父亲是不是叫王恒泰？是不是泰可的王总？”
孔淡墨一只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放：“你知道了……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公司里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其实我大学同学也不太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哎呀，钱一帆这小子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你们果然是好朋友啊！他还说让我跟你分手以后，给他当女朋友呢。怎么，你们富二代就是这么玩的！”陆清雅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怒火都快喷射出来了。
“钱一帆那小子酒品差，一喝多就说胡话，清雅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绝不是这种人！”
“清雅你听我说，我来瑞慕工作就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脚踏实地，我不想别人因为我的家庭对我另眼相看。感情上也是……请你理解我的初衷……等我们交往的再久一点，时机成熟了，我就会慢慢告诉你……”
陆清雅听他讲了这么长一段话，言辞算恳切，气消了不少，正色道：“淡墨，我不是你，说实话很难跟你换位思考。泰可是上市公司，几百亿市值，王总是最大的股东，你们家不是一般的富豪。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从没想过要如此高攀，也受不了跨阶层带来的委屈。你还很年轻，未来在感情道路上会有无数诱惑。这些于我，都是要打的仗，可我并不想打。”
“清雅，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孔淡墨有些慌乱。
“我说，我们分手吧。”陆清雅很镇定。
“陆清雅，我就知道，之前误会我是孔副总儿子的时候，你那态度我就知道！我真不懂你，你怎么这么清高，要和有钱人划清界限吗？你怎么不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样，天真浪漫一点？”孔淡墨一番竹筒倒豆子，说话像机关枪扫射，打得陆清雅心里生疼。
“所以呢。你答应吗？”
“我不答应！”孔淡墨起身走了，走得极快，深怕陆清雅追过来。
陆清雅自然没去追他，不答应又怎样呢，分手从来都是一方就能决定的事。所谓的问询，只是最后不曾撕破的脸面或者为了挽留故意说的反话。而陆清雅是前者，在感情中她向来磊落，不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陆清雅再没有回过孔淡墨除工作外任何一条信息。
工作需求都在邮件中详细说明，能不口头沟通就不口头沟通。
对他的态度也仅止于同事间的彬彬有礼。
中午也不睡午觉了，出去吃，午休结束才回来。
下午一下班就打卡走了，也不再等孔淡墨。
孔淡墨平日里众星捧月，哪受过这种委屈，也就不再联络陆清雅。
这种互为空气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孔淡墨扛不住了，发信息给陆清雅：我们聊聊。
陆清雅回复：好。
还是品盛咖啡馆。
孔淡墨：“清雅，都半个月了，你气也该消了吧，我们和好吧……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说着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陆清雅的。
陆清雅起初由他握着，看他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脸，有些心疼。过了一会儿还是狠心抽回了手：“淡墨，我们分手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呢！”孔淡墨是吼出来的。
“那也可以。”
“陆清雅，你压根儿就没喜欢过我！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对我！”
“孔淡墨，你别冤枉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在认识你第二天的情况下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可是，你说分手就分手，我又没做错什么……”孔淡墨说得委屈，眼圈一红。
“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不想做你人生中的短途驿站，不想成为一个自不量力的灰姑娘。孔淡墨，你很好，对我来说好得过分了。以我摸彩票最多中过5块钱的人品，我接不住老天爷给的这么大一张馅饼。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
“陆清雅，你做人能不能有点野心，你紧紧抓住我就好了，我不会跑的！”
陆清雅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我抓你大爷！但语气上还是尽量平静：“淡墨，我是喜欢你，但我更爱我自己。我也不想为难你。喝下这杯咖啡，我们就此别过。”
“我不喝！我走了！”孔淡墨气冲冲地走出了咖啡馆。
陆清雅像喝水一样将面前的这杯美式咖啡一饮而尽，真苦，咖啡这东西普通人喝不了这么纯的，还是得加糖加奶。
莲蓬头的水呼啦啦地打湿了陆清雅的头发和脸。眼角的泪也混着这巨大的水流往下流去。陆清雅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关掉水龙头，倚靠到了墙边。越哭越激动，哭的肩膀都跟着耸动了起来。
陆清雅本以为自己不会哭的。毕竟是她提出的分手。而且两个人才交往一个月，是一段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恋情。
但是她心里真的难受。在办公室看到孔淡墨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孔淡墨也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淡。两个人就像关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陆清雅，毕竟高估了自己，她会忍不住的去关注孔淡墨，忍不住的去看他，忍不住的去想他。
所以公司不鼓励办公室恋情，真的是对的。
分手以后的尴尬，确实影响工作。
而且这份地下恋情，由于没有公开的关系，也无从与旁人诉说，而且孔淡墨身份特殊，陆清雅也不想与朋友提起，要不然说起分手原因，搞不好会被朋友骂成猪头，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慢慢去消化。
就这么憋着憋着，憋得陆清雅承受不住，只能在深夜里独自饮泣。
陆清雅擦干头发，包着头巾，穿着浴袍坐到自家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她的两只眼睛肿成了红桃，只能用冰袋冷敷，看上去像个咸蛋超人。
“何苦呢，女人哭完了还得自己收拾残局。”
陆清雅一边自嘲一边把牛奶喝完，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
其中一条是几个月前认识的女明星吴迪的助理小李发过来的。
“陆老师，想邀请您给我们吴老师做一段时间专属化妆师，价格好商量，我们明天电话沟通一下？”
陆清雅想了想，回了一个ok。
第二天白天，陆清雅抽空给小李回了一个电话。
“陆老师，我们这个项目真是一个特别好的项目。你知道吗，我们家吴老师已经演女二了，而且还是院线电影。这未来一周都是她的戏。剧组抽了一笔经费让我们找一个专属的化妆师。我就想到您了。您上次那几个妆，真的画得特别好。我们家吴老师，到现在都赞不绝口……”
“真是谢谢你们的肯定，可是我平时要上班，抽不出那么多时间……”
“一共就跟妆一个星期，除去周末只有五个普通工作日。我们的日薪能给到10,000，陆老师，这个价格可不是一般化妆师能拿的。您不考虑看看？”
这价格确实很吸引人。在一线城市，陆清雅又是独居，每月房租就要5000，平时各种开销巨大，每月结余并不算多，陆清雅靠攒工资得攒好久才攒的出这笔钱。而且她不是还信誓旦旦要攒首付呢。
未来一周刚好没有重要会议，也没有大的项目节点要跟进。她盘算一下自己今年的年假攒了七天，就拿出5天来赚这笔外快好了。
清雅极少请假，难得用一次年假，顾哥原则上也不会说什么，而且年假当年必须用完，要不然得折算工钱发给员工的。规定是这样，但是公司层面肯定不愿折成现钱，行政都会督促二级领导让员工把假务必在当年用掉。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这笔钱怎能不赚。
“好的，我答应了。小李，麻烦你把相关的需求和行程发过来，我要先做些准备。我也要提前去请假。”
小李发过来项目资料，陆清雅仔细研读了一下。吴迪的新角色是一位民国女伶，是爱国歌女，这个人设还挺带感。
陆清雅特地上网查了一下这部电影的背景资料，又发现了不少八卦。原来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吴迪新交往的男友，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国内一线电影导演胡三泉，年龄虽说是大了吴迪两轮不止，好在保养得还不错，从外形看来，年龄差并没有那么大。而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正是吴迪上一部电视剧《清秋决》的男一号袁飞，演一个与众多美女都有纠葛的爱国青年。
难怪吴迪能在这么大制作的电影里面演上女二号。难怪剧组能花这么高的价钱，为女二号请一位专属化妆师。千金来博美人笑。不过对于影视圈的高收入，这笔化妆费也就算笔小钱。
没了约会，陆清雅这段时间已经闲得发慌了。这下下班有事做了。
她根据妆容需要和发过来的妆容样板，准备了几套方案，罗列了所需化妆品的清单，收拾进大化妆箱里，还采购了一些双眼皮贴、美妆蛋、粉扑、假睫毛等耗材。
如陆清雅所料，她的年假很顺利地批下来了，收到同意的系统确认邮件后，陆清雅再次对着手机日历确认了自己的行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