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无耻
要说这高凤莲的嫁妆那可是不老少，光鲜亮丽得很，村子里的小姑娘小媳妇见了，那就没有不羡慕的。
只有高锁柱媳妇那是知道，这还真没啥好羡慕的，这嫁妆，看着装门面，其实，就是猫粪蛋子外面光，里面糟烂得很。
根本没花几个钱，里面那些看着多，架不住都是些不当用的玩意。
过去那嫁妆，基本都是母亲给女儿置备，虽然高老杆宠爱高凤莲，但架不住，他根本没打算让高凤莲在田家常待呀。
他本来就打算，等他回来，再以田瘪谷不能人道为借口，接高凤莲回家呢，你说他能给她好东西带么。
所以，就直接把置办嫁妆这活，交给自己媳妇，和高锁柱媳妇俩人了。
这还能有个好的！
高凤莲从小到大跟高老杆和他媳妇一铺大炕睡觉。
过去那时候，家里孩子多，都是跟父母一铺炕睡，尤其是冬天。因为啥，冬天冷啊，那得烧火炕，烧火炕就得烧柴火，多一铺炕，就得多烧不老少柴火，北方冷，这柴火也不好捡，能节省就节省点。
你看高老杆家是地主，那地主他也节省啊。小时候听过去的老辈人讲，有那过日子仔细的地主，一个咸鸭蛋壳，就酒能喝好几顿呢。
不然，人家地主那钱都是哪来的，地主也不是天生的，还得靠后天努力，才能有房子有地呀。
所以，一般孩子不是很大，尤其还没结婚，都跟父母一铺炕上睡，节省点柴火。
等到高凤莲十三四岁上，被一绺胡子抢走，失了清白回来，这高老杆看她那眼神可就不对了。
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是自己养活大的，能便宜胡子，为啥不能自己上。
接回来当天，他就爬到高凤莲被窝里，俩人成就了好事。
那一铺炕上，他媳妇也不是聋子瞎子，那能不知道麽，可高凤莲不反抗，还咯咯的又是笑，又是叫的，俩人哼哼唧唧的，那个热闹。
她也想上去甩他俩人几耳光，更恨不得拿刀杀了这两个人。
可儿子和儿媳妇，小孙子小孙女就住隔壁，那过去的草房，墙壁根本就不隔音。她闹起来，儿子儿媳妇咋看！让小孙子小孙女看见了咋办！
气得肺都要炸了！也只能忍。
要搁现在，肯定早就报警抓人了，可搁过去，哪有这一说啊，女人地位低，顾虑又多，再本身软弱点，好面子一点，娘家再没啥人撑腰，可不就只能自己躲一边生气么。
一回两回的，儿媳妇发现不了。时间长了，那就住隔壁，就没个发现不了的。
过去人都含蓄，家里都是大家庭，人口多，办那事没人大呼小叫的。
可高凤莲本来就年纪小，没形成啥三观呢，再加上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或者本身就是比较那啥的人。她这晚上叫唤的动静就老大了。
再加上公公，也可能是老房子着火，热情高涨，尤其最后紧要关头，喊得声音特别大。
这俩人办事还爱说点，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
把个高锁柱媳妇，听得臊得不得了。
偏偏高锁柱还挺迟钝的，就以为是他自己的爹，和老娘在那屋快活呢。吭吭哧哧地凑媳妇跟前，翻身上去，也忙活开了，还贴媳妇耳边，也学他老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第二天看见他爹他娘，还冲他自己媳妇使眼色，悄悄趴他媳妇耳朵边说：“瞧瞧爹娘多恩爱，昨晚上比咱俩时间都长，娘可比你叫唤的声音大，爹也老勇猛了。”
把个高锁柱他媳妇郁闷的，心里说：“你是不是聋，那叫唤的是你妹子，可不是你娘！你就没看见你娘每天早晨，那眼睛哭得都跟金鱼眼似的，估计都快让那俩狗男女气死了！”
再看看婆婆，那真是，肚子都气老大，都快要气炸肺了，跟个蛤蟆肚子似的。
心里这个同情呦，就别提了！
要说婆婆这可是有钱有房的地主婆呀，这还比不上个，没房子没地的长工媳妇呢，至少，人家不用生这个气呀！
婆媳关系都跟着好了不老少，关键同样都是女人，她能不可怜婆婆么。她婆婆呢，那一看自己儿媳妇看自己那眼神，就猜到儿媳妇知道了。
心里又臊又难过，再儿媳妇做啥事，好不好的，可不可心的，都睁一眼闭一眼，就那么过去了。
儿媳妇呢，体谅婆婆的不容易，她这一方面觉得婆婆，没跳出来给那两个贱人几耳光，没拿刀剁了那两个贱人，觉得婆婆真是太软弱了，真是怒其不幸，恨其不争。
可另一方面，又庆幸婆婆没有闹出来，不然，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再有脸出去见人呢！这种事，让外人知道，可丢死个人喽！
高凤莲只是一个养女，可那也是女儿啊，再怎么地，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呸，都怪这俩不要脸的！
所以，婆媳俩难得的，一心对付高凤莲。高凤莲的嫁妆，落到这娘俩手里，那还不是咋不好，就咋办嘛。
这娘俩简直恨不得让高凤莲光着嫁出去才好呢。
还是碍于高老杆，才多少置办了点。
但毕竟是地主家，随便塞点破烂，都让普通人羡慕。
本来出嫁了，高凤莲也很高兴啊，姑娘么，甭管本来她秉性如何，肯定喜欢风光出嫁呀。
可入了洞房，满心的喜悦，就化为了愤怒，人丑不说，还不能人道，她发起火来，把个田瘪谷一顿胖揍。
田瘪谷本来因为长得丑，又有这种缺陷，就挺自卑的，再加上一看这媳妇这么好看，嫁给自己，是委屈了。
也没敢反抗，怕媳妇再跑了，打就打吧，谁让自己理亏呢，就忍下了。
这家庭暴力就这样，你忍了一回，那就意味着，你还得忍无数回。这以后，但凡让高凤莲有一点不如意，就是一顿胖揍。
要不说，高凤莲刁蛮呢，她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挑那大家伙都不好意思看见的地方，使劲掐。
田瘪谷也是有苦难言，反抗吧，又怕她生气跑喽。
爹娘为了给他能娶上个媳妇不容易，万一跑了，爹娘指定得上火。
只能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求晚上的时候，能掐得轻点。
高老杆在她结婚第二天就走了，也没跟家里人说去哪里，就说于大人吩咐，去别的地方办点事，时间呢，可能要长点。
过去东北农村结婚，习俗就是新媳妇结婚三天后，得带着一条子带骨头的猪肉，这肉就叫离娘肉，再配点别的东西，和新姑爷一起回娘家，俗称回门子。
等高凤莲和田瘪谷到了高家，还没等进屋呢，就冲出来两个小媳妇，这俩小媳妇是谁呢，这是高老杆的两个亲闺女。
高老杆一个儿子，俩闺女。这俩闺女比儿子小点，比高凤莲大几岁，早就结婚了。
上次高凤莲结婚，俩闺女那也是回家来，帮着忙活来了。按理说结婚的闺女，回来帮着忙活，咋也得留闺女住一宿再回婆家去。
可这高老杆媳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俩闺女可也正年轻呢，家里没别的地方，也得跟自己和高老杆住一铺炕，这高老杆的人性，现在她可看出来了，那都不是个人啊！
她敢让自己亲闺女冒险么！
就说啥也不让俩闺女在家住，眼瞅着天黑了，婆家都离得挺远的，还是冬天，发疯一样，非得把闺女给撵回家了。
这俩闺女也不知道自己娘发的啥疯。
等高凤莲三天回门的日子，她俩得来帮衬着呀，就一大早赶过来了，说闲话的时候，也是话赶话，就问她娘，到底咋回事，高凤莲结婚那天，天寒地冻的，非得赶我们回婆家住。
许是带着这个耻辱的、不能说的秘密，高老杆媳妇都要被逼疯了，那是啊，她能跟谁说去呀！
顾忌着怕别人知道笑话，家里人出门抬不起头来，外人她不能说；儿子儿媳妇小孙子小孙女，她更不能说呀，多丢人呢！
可这一天天，憋得她都快疯了，终于忍不住，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跟俩闺女说了。
要不怎么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呢，这俩闺女一听，这还了得，这不就欺负自己娘，性子软弱，娘家还没有个哥哥弟弟啥的当靠山，欺负人么！
自己老爹，那自己是不能打，可高凤莲这小贱人，姐俩还不能打了！
于是，高凤莲三天回门这天，还没进屋呢，就先让高家俩闺女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