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下乡的知青(8)
“妈的,”男人松开了抓着姚桐华脚的手,捂住血流不止的手。
姚桐华这一刀,下了很大的劲儿,几乎要将男人的手扎穿。趁着男人捂住手的空档儿,姚桐华赶忙爬起来,顾不得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拔腿向有光亮的地方跑。
“艹你妈的,臭娘们,敢扎老子,还想跑,”男人看见姚桐华向外跑的身影,边追边骂道,“别让老子追上你,不然弄死你不可!”
张麻子以为搞定她一个女的,来一炮也就一刻钟的事儿,谁知道这娘们这么鸡贼,手里还带着把小刀,手上的痛燃烧了他的理智,现在他只想抓住姚桐华狠狠上她。
姚桐华向前拼命的跑,双腿机械的运动着,她只知道,要跑,要跑。
手上粘腻的感觉和入鼻的腥味刺激着她的大脑。
男人开口说话时,她便听出来了他是谁。
混乱的大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姚桐华不敢回头看,手中的带血的小刀被她攥得更紧。
张麻子要是敢乱来,她就和他拼命。
张麻子看着跑得跟兔子一样的女人,瞅着她离村民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从地上捡起一块硕大的石头,狠狠砸去。
一股巨大的冲力将姚桐华的身体向前推去,双腿直愣愣的跌在地上,背后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姚桐华双手撑地,不敢停留的起身。
“妈的,还敢跑!”
张麻子看着姚桐华的身影,心一横,老子没想怎么着你,你自找的,从地上捡起来几块带着凸起的石块,双眼眯了起来,似乎在瞄准。
张麻子是弹弓打鸟的好手,天上飞的麻雀,路过他张麻子的院子,就别想再扑腾着飞走。
眼下,他拿着石头,对着姚桐华的脑袋。
张麻子在心里默念,
三,
二,
一,
准备咻~一声射出去。
在极度紧张的情绪里,一点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听不到脚步声,事出反常必有妖。
姚桐华扭头看,双目放大,
一块石头直挺挺的向她飞过来。
大脑来不及反应,身体要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动作,双膝一软,石头射的地方是她的脑袋。
她双手放在地上,整个人灰头土脸,刚刚的动作使她的脚踝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动,
姚桐华想,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站不起来的双脚,姚桐华看着张麻子越来越近的身影,在身后抓了一把土。
“跑啊,怎么不跑了?哥哥来疼你,你跑什么?”
张麻子阴森森的语气中带着即将获得猎物的兴奋。
姚桐华紧咬下唇,没有说话,手心紧紧攥住灰土。
蔺刚循着声音辨认着方位,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很像张麻子。
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脚下的步子愈来愈快。
他将棍子放在胳膊下,双手拨开挡住视线的野草,
月色如水,如缎,温朗的照着望河村,以及每一个躺在大地上的村庄。
蔺刚听见声音在他附近响起,
他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蔺刚放低身体,脚步加快,声音降低,
一点点贴近说话人,
姚桐华抖颤的双手在看到另一道身影时,渐渐平息下来。
“桐华妹妹,你怎么下的去手呢?放心,哥哥会疼你的,”
“妈的,谁,是谁!!!”
张麻子话还没说完,脑袋上挨了一下,砸的他七荤八素,耳晕目眩。
又一棒子落下来,
张麻子的身体像如一团烂肉一般倒在地上。
借着月色,蔺刚看清了地上的人,。
她的额头上渗着血,双手捂住嘴呜咽的哭出了声,很像他打猎时遇到的小兽,一个被丢弃的小兽蜷缩在地上哭泣。
蔺刚向前走,他看的更清了,
女孩脸上的泪水斑驳,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野枝刮了,手臂上也有血,他看到女孩手里带血的刀子,也看到了女孩脚踝的异常。
蔺刚扔掉了棍子,慢慢向前走,道,“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像是大坝上打开了闸,积累已久的洪水奔涌而出,
“你,别哭了。”蔺刚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手巾,抖了抖,递到姚桐华面前。
姚桐华接过手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想止住自己的哭声,但又不小心连着打了几个哭嗝儿。
蔺刚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往张麻子倒下的身体上踢了一脚,蹲在姚桐华的面前,握住她的脚踝。
姚桐华将脚踝往里收了收,她不习惯。
蔺刚使了一点劲,道,“别动,有点痛,忍一忍。”
姚桐华想叫,脚上的一阵又一阵疼痛让她双手死死抓在地上,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了,”蔺刚看着姚桐华被刮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将自己披在外面的短褂搭在姚桐华的身上,“桐华同志,我背你。”
说罢,将地上的姚桐华捞起,放在背上,另一只手,拽着张麻子的胳膊,拖着往前走。
“蔺大哥,谢谢你。”姚桐华趴在男人宽广的后背上,一晚上的惊心动魄让她在看见蔺刚后不自觉的哭了出来,男人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上,背上披着的短褂,让她的心稍稍平静。
姚桐华看着蔺刚往背离灯火的地方走,本来应该问的,但她没有开口。
蔺刚自己解释道,“我爸在那边儿,放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嗯。”
老头子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着,“混小子,去哪儿了,人呢?”
老人家转悠来转悠去。
将布袋里的家伙什埋了好一阵儿后,还看不见人影。
老人家胡思乱想着,他不会把我老头子丢在这儿吧,一会儿又自己否定自己的想法。
抬眼间,看见一道人影走来,那么宽大的身影,可不就是他儿子嘛。
“死小子,你哪儿去了,等你等好久,”老人家说话间,才注意到蔺刚身后背了一个人。
实在不是他老眼昏花,蔺刚背的那个姑娘被蔺刚的身子遮的完全看不见,要不是前面挂着两个手臂,他还真就不知道了。
“爷爷好。”
“诶诶,闺女这是咋啦?”老人家凑近一看,哎呀我去,这闺女脸上咋还有血,那胳膊上,磕磕巴巴的,是咋回事儿啊。
“爸,回去再说。”
“好,回去说,回去说。”老人的眼睛盯着蔺刚背上的姑娘没离开过视线。
“姑娘叫姚桐华是吧?”
“恩,爷爷。”姚桐华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动,尽管面上已经平静了。
老爷子絮絮叨叨跟查户口一样,但是贴心的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这小子背着这姑娘,他咋觉得这么般配呢?
蔺刚打断他爸的话,“爸,让桐华同志休息。”
“嗯嗯,桐华你先休息啊,我老头子不问了,”老头子脚步加快,伸手往蔺刚腰上拧了一把,心里道:
不争气的东西,什么同志同志的,
嘴上说道,“刚啊,被叫人家同志,太严肃了,这样不好,不好,”老人家回头冲着姚桐华说,“闺女啊,你叫蔺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