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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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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6佐睁开眼睛苏醒的那一刻,除了水月先生和故知禅师淡定的呵呵大笑,其他人几乎兴奋得上蹿下跳。

    高筠和殷季一个拽着6佐的手臂,一个握着手,“终于醒了!你可把我们急坏了。”

    6佐眼里含着泪,看着大家微微一笑,想说几句话,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挤了半天,才用沙哑的嗓子道:“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殷季兴奋的答道:“都四个月了!”

    高筠和殷季二人争着抢着给6佐讲他从出狱到现在生过的许多事情,安静若抑制着内心的欣喜,躲在一旁,也不说话。

    6佐于是又关心的问:“我弟弟仁襄他人呢?”

    “哎……”高筠叹道,“仁襄兄因为你的缘故,被朝内的人排挤,如今被贬到宿州担任通判一职。”

    6佐叹息一声,接着问高筠,生怕他也会受自己的影响,道:“那你呢?”

    殷季嬉皮笑脸的道:“高二哥现在可是顶大的官儿了,金吾卫上将军呢!高大哥呢则是工部检校员外郎,也厉害着呢!”

    6佐微微一笑,“恭喜你们兄弟啦……”

    高筠说到兴处,指着身后的安静若说:“大哥,你这小命如果不是郡主千里迢迢去蓬莱请来水月先生,我看你现在还见不到我们呢!”

    6佐歪着头看向安静若,眼中的泪水就要脱框而出,极力忍住之后,嘴角微微一笑,“谢谢你……”

    安静若也感觉鼻头一酸,抿着嘴点头示意。

    接着6佐也是冲着师父和水月先生点头示意,“水月先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水月先生呵呵一笑,一摆手,“不必客气,真要谢啊,就谢谢老夫的侄女……”

    安静若和6佐被这么一说,两人均抬眼对视了一眼,刹那间,二人都羞红了脸,又尴尬的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6佐拼命的挣扎想背靠在床头,可是怎么也直不起腰。高筠赶紧一把拦住,道:“大哥您别动,您这刚醒过来,我来就好!”

    高筠扶起6佐的时候,6佐只感觉全身疼痛,挣扎片刻后,高筠见他痛苦的表情,便不敢再用力。水月先生赶紧上前喝止住高筠:“诶!不可不可,现在最好平躺着,等过几日再说。”

    6佐见水月先生神色不对,心中已经知道大半,于是闭上眼长叹一声,屋内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又极为沉重,大家都不说话了,水月先生和故知禅师相互觑了一眼,都皱了皱眉。

    还是6佐忍不住睁开双眼,呆呆的望着屋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平淡的问:“水月先生,您说晚辈是不是再也起不来了。”

    众人见问,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水月先生,大家焦急的目光中,似乎在提醒水月先生不要说出真相,先用几句好话安慰他一番。水月先生低着头,捋了捋杂乱的胡须,“你能醒来,已是万分庆幸,想要站起来……”说到这里,水月先生在众人迫切的目光中,没有再说下去。

    6佐咬着牙,眼神空洞,仇恨的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突然却感觉全身奇痒不比,想要伸手抓痒的时候,那双手双脚竟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6佐因痛苦面目开始狰狞。这时所有惊呆了,水月先生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水,让高筠和殷季配合着给6佐擦拭。

    如此涂抹药水之后,6佐过了许久才停止了作。此时6佐因为刚才全身的抽搐而感觉身心俱彼,眼角还残留着几行泪痕,整个人无力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几个小沙弥端来了早点,放在大堂,持明掀开布帘,探着脑袋想里屋叫道:“师祖,还有各位施主,先来用早点吧。”

    殷季心疼的看着6佐,“师父,要吃一点吗?”

    6佐闭着眼摇头,示意不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6佐吃一点,但6佐依然闭眼不答。

    “吃点吧!你这几个月来,都是寺里的几个师兄弟给你灌粥,已经好几个月没吃干的了。”高筠也是好言央求。

    此时一旁看得动情的安静若已经捧来一盒糕点进来,神色凝重的看着6佐,道:“你是个聪明人,饿坏了身子,宁王就白忙活了,我们也白担心了,而居心叵测之人称心如意了。”

    6佐听罢,先是一怔,这话虽然穿心刺骨,但是句句在理,宁王之所以从虎口中将自己救下,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扳倒太子,而自己的身边至亲为了自己更是日夜看护,郡主甚至为了自己义无反顾千里迢迢的请水月先生,这份恩德又岂能报答得了的!如今自己被太子和荀谋折磨至如此境地,如果一味的沉沦堕落,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亲朋好友,何况父亲的大仇还未得报,岂能如敌人所愿,于是6佐咬着牙,瞪大双眼道:“季儿,去给我吃点吧!”

    其他人见状都不约而同的呵呵笑了。

    当6佐吃了几块糕点之后,渐渐地又现了哪里不对,每个人的眼神似乎都是怜悯的看着自己,而6佐也隐隐的感觉自己脸上很不舒服,于是淡淡的道:“季儿,你去拿一把铜镜来。”

    所有人瞬间又愣住了,殷季不知所措的回过头,看着故知禅师,似乎是在请示怎么办。

    6佐也看出了所有人的疑虑,“季儿,没事,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事是我承受不住的了。”

    于是故知禅师示意他去大堂去拿铜镜。少倾,殷季取来铜镜手持着给6佐看。6佐仰面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庞,仿佛那已经不属于自己,如果是黑夜中,都有可能会被自己吓倒,不知不觉6佐的眼中盘旋着泪花,依然没有哭出。高筠见状拉了一下殷季,让他赶紧把镜子收起来。

    这时候水月先生笑呵呵的道:“这脸老夫倒是能帮你治疗!”

    听罢,所有人兴奋异常,6佐也激动的问:“当真?”

    水月先生点点头,“不过……不过很难恢复回原来的模样就是了。”

    6佐激动的看着水月先生,如果能爬起来,6佐都想给他跪下了,“只要能去除这些疤痕,晚辈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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