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有一只小狐狸6
畜生,这个畜生居然对自己的亲闺女下手。
李爱花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浑浊的眼泪也从干涸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承受不住这个消息的李爱花哭的肝胆俱裂。
“啊啊啊啊啊,畜生,这个畜生。”
“你这个畜生。”
许是坐着骂许大力不解气,李爱花爬起来拿起刚才从屋里飞出来的小马扎跑到许大力的身边,举起小马扎照着许大力肥胖的肚子就砸下去。
“畜生,你这个畜生,她是你女儿,是你亲女儿啊!你这个畜生。”
“去死,你去死,去死啊!你去死。”
“啊啊啊啊啊。”
李爱花打着打着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喊。
“为什么?这到底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每天辛辛苦苦,不敢有一丝懈怠的去浆洗衣服,一天十文钱,晚上回到家,钱就会被这个畜生拿去喝酒。
我连给大妞买粮食吃饭的钱都没有,大妞每天都饿着肚子。
我也想离开这个男人,可是这个世道,女人离了男人还能活吗?
那个畜生对我发泄怒火,拿着我的血汗钱去吃肉喝酒,去勾栏院里找女人这些我都忍了。
我想着或许有一天他玩够了,他会回心转意,看看家里的妻女。
秉着这样的想法,我日复一日,每天期待着他的改变。
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甚至变的更过分。
在外面吃饱喝足就回来不是倒头就睡,就是抡起拳头打人。
身上旧伤还没好就添新伤,这些伤口还没好就要去做工挣钱,不然一家子都要饿死。
为了不让大妞被她爹打,每次等到那畜生喝醉酒回来的时候,我都会让大妞出去玩,等那畜生睡着后,再接大妞回来。
这两天厂里的衣服多,活做的也多,回来的时间晚了。
没想到大妞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听着大妞痛哭的声音,棍棒,拳头落在肉体上的厚重声,我的心就像是被刀使劲翻搅一般。
我想带着大妞离开这个男人,可是离开了这个男人,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生存,我们能在这男人的天下活下来吗?我不知道。
我同村的有个寡妇,生了一个女儿,那可是全村的欺辱对象,每天都有形形色色,不重样的男人强行闯进她的屋子。
每天寡妇的屋子都会传出连连不断的声响。”
李爱花似乎是找到了诉说对象,她将自己这么多年所受到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李爱花说着说着泪水的哭了出来,眼神麻木,四肢瘫在地上朝老天大喊,“我们女人······我们女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那群男人这么对待。
老天爷,老天爷啊!求你告诉我,我们女人做错了什么要被男人屈辱,一辈子翻不了身,一辈子活在他们的身下。
为什么家里没个男人就要被其他男人欺负,被其他人夺取生存的地方。
求你告诉我啊!老天爷。
为什么明明男人是个扶不上墙,没有作为,软弱无能的蠢货,可是只要家里有个男人,妻女就能受到保护。
可若是家里没有男人,孤儿寡母就会被欺负,即使寡母再厉害也不会有人瞧得起,人们总会觉得没有男人女人是不完整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流年看着李爱花躺在地上发疯痛哭的模样,将她带回家。
至于那个在地上如死狗的男人,反正死不了,不关她的事。
许大妞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灰暗的一幕,流年让胡菲菲陪着她。
傍晚的时候,李爱花醒了。
李爱花醒来不哭不闹的,只是静静的盯着帐顶看,一句话不说,身体动也不动。
晚上胡菲菲来给她送饭,看见李爱花还像傍晚的模样,一直盯着帐顶看。
第二天早上胡菲菲拿碗筷的时候,发现饭菜一点都没动。
李爱花侧过身睡的正熟,胡菲菲蹑手蹑脚的拿走碗筷走出去。
许大妞这两天很黏流年,也担心自己娘会不会出事。
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进屋里坐在李爱花的身边,母女俩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无声的陪伴着对方。
流年坐在藤椅上抱着一本书,旁边是刚煮好的茶,茶香四溢,天穹是火红的夕阳,山峦即将吞噬光明。
李爱花推开房门走出来,走到流年身边跪下。
流年看李爱花的动作,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喝了一口茶水,继又看起了书。
“何事,说吧。”
李爱花多天未讲话的喉咙有些干涩,说出的话很是沙哑,像是砂纸狠狠的在桌面上摩擦一样难听。
“我想求您买下大妞,从此大妞就是您家的人了,让她给菲菲小姐当个玩伴,我不求大妞能挣钱,只求大妞每天能有饭吃就行了。”
李爱花说完话,流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手指轻捻书页。
李爱花以为是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所以又说:“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是没有地位的,这事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清了。
女人被困在家里不得外出,女人在未嫁人前是个赔钱货,在家里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
女人要操持家里的事物,要满足男人的欲望,要给男人生儿子传宗接代,否则就是生不了蛋的母鸡。
女人还要教好孩子,照顾公婆,准备好热乎的饭等着外出的男人回家。
男人找女人,女人也不能生气,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男人和女人钻小树林会被人夸有能耐,有本事,又骗到一个女人。
女人和男人钻小树林,无论女人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都会被浸猪笼。
这世间对女人极其的苛刻,对男人又极度的宽容。
他们说的对,女人没本事,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所以我求您买下大妞,给大妞一口饭吃。”
流年没说什么话,只是从书里拿出两张契约。
“我家里少个丫鬟,还缺一个厨娘,签了吧。”
李爱花听到流年的话,如同听到了圣音,原本高悬的心脏也落到了实处。
她跪行着爬到了石桌旁边,在纸上画了一个加号,又盖上自己的指印。
收拾好契约,流年就先让李爱花下去做晚饭。
流年的眼睛盯着书本,手指迟迟没有翻页。
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呵,可笑,这天下不仅是男人的天下,也是女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