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万物为一，天塌地陷
“第三式，左一枪右一枪。”
徐山舞得兴起，自顾自讲解起来：
“这一枪的精髓就是，它能几乎在同一时间，同时攻击左右两边，几乎可以说完全杜绝了野兽偷袭的可能。”
但在张明澍看来，徐山这就是强行通过身体的强度，运使着长枪，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
这绝不算武技！
反正张明澍绝不承认，这种没有一点技巧，难度全部源于身体限制，学来没有丝毫意义的动作算枪法。
“第四式，对不起的枪。”
徐山持枪向前冲，冲到半截，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俯身提枪。
“遇到野兽跟你对攻，冲过去时突然改变动作，能够轻松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嗯，全是实力，没有技巧。
“第五式，枪推一大堆。”
“这一招厉害了，遇到大量的，数千头野兽围攻，怎么办？用这一招，把野兽当成盾牌向前推，又帅又霸气，还突出一个关键字，安全！那么多野兽围攻你，愣是打不到你！”
有这力气，欺负小小的野兽，怎么打不安全？
“第六式，有一枪。”
徐山站在原地，枪随意的靠在他的身上。
“这可不是第三式左一枪右一枪的那个右一枪哦，是没有的那个‘有’一枪。”
“别看我现在站着不动，但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来的攻击，都会被我的枪提前拦截反击。”
张明澍听到话，配合的抬脚提起一块石头，向徐山的肚子冲去。
石头进到徐山身前时，徐山提枪，出枪，将石头拦截了下来。
看起来玄乎，实质就是徐山用观察力察觉攻击，然后用手拿着枪挡在攻击攻来的地方。
“最后一式，无一枪。”
张明澍听到这个招式的名字，惊了一下，这不像是徐山能取出来的名字。
“就是没有一枪的意思，是不是很难理解？”
“就是我不出枪，然后杀敌，比如……”
徐山伸出手指，一戳。
石头碎了。
张明澍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所以，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不就是用枪势——咦？
“你的枪势，能脱离枪施展？”
“枪势？”徐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太懂：
“就是这个？”
他又用手指一戳地上的无辜石头。
天地间有数的石头又少了一颗。
“嗯，就是这种只有用枪才能领悟出来的一种能力，它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可以显著的提升枪的攻击力。”
徐山又学到一个新知识：
“哦，这种力量原来是枪势啊。”
“我确实是在耍红白枪时领悟出来的枪势。”
“至于把枪势脱离枪施展，手指不能当成短一点钝一点怕疼一点的枪么？既然是枪，为什么不能施展枪势？”
张明澍听懂了徐山近乎强盗的逻辑：
“你的意思是说，枪，可尖可钝，可短可长，可圆可方，看似有形，其实无形，所以枪是枪，万物亦是枪，习得枪势，即可用得万物之势。”
徐山觉得张明澍说的就是自己想说的话。
但是，为什么他说的时候，感觉比自己帅呢？
徐山默默的将张明澍说的话背诵下来，以备后用。
正背着，一道即蛮横又温顺的气势，从张明澍身上升起，将身旁的徐山推开了好几步。
徐山完全没有防备张明澍，因此被其气势袭击的时候，他的应对，有点狼狈。
好在，借着身体里澎湃的力量，徐山总算稳住了身体。
他看向张明澍。
张明澍身外，正浮现出一道又一道形似水形波纹，染着土黄色，在空气中自然流转的气韵。
1道气韵，2道气韵，3道气韵……最终，张明澍身上出现了共计28道气韵。
徐山在《练气通解》里看见过这种情况。
试气期的下一个阶段，融气期，联通经脉时，身体之外会形成气韵。
人体内有阴阳对仗的12条正经和单独的6条奇脉，共计30条经脉。
每一条脉被联通后，都会在体表形成一道气韵。
当一个练气士体外形成30道气韵时，即代表着这个人达到了融气期的大圆满境界，铸造了最扎实的融气根基，必须凝源升到下一阶段。
如张明澍这样，体外有28道气韵，也可谓融气圆满，基础之雄厚，万中无一。
当然，基础不基础的，有自动挂的徐山不在意。
徐山在意的是，张大叔，居然是练气士！
在蛮荒，能练气的人，所有典籍都说明着，只有一个原因，来自蛮荒之外。
张大叔，来自蛮荒之外？
蛮荒之外，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有人进来，是不是也有人能出去。
外面，有没有能让他活着的解法？
徐山那几乎认命，看到身体里坚守的穴窍种气都不会再起波澜的心，再一次活泛起来。
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十死无生的绝境呢！
随着在空气中流转的时间增加，气韵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28道气韵，渐渐有了交集。
它们相互吸引、交织、纠缠、融合，慢慢的，气韵变成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浓缩在心脏前方，盘旋，流转，速度开始加快，越来越快。
突然，变成一小团的气韵向心脏靠近，浸入，瞬息之后消失不见。
张明澍那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
身上，一道气势震荡开来，形成一方纤尘不染的阵地。
他的眼睛里，万象迭变。
有树，树是粗长向阳的锤子。
有草，草是轻柔坚固的锤子。
有山，山是博大浩然的锤子。
有水，水是涓涓清润的锤子。
有花，花是炫技秀彩的锤子。
……
渐渐的，万物皆化成一个锤子，印在张明澍的心脏里。
“当！”
唯一的锤子一锤砸下，地陷天塌！
在崩坏中，张明澍彷佛看到了一个熔炉，一方打铁台，一个霸道的老头和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孩。
“老子英雄一世，临死前，居然只找到一根芦柴棒当弟子，老子的《塌天陷地锤》，终究要绝响咯。”
张明澍低声喃喃：
“师父，人有性格万千，怎能去适应单一品性的气诀呢？霸道是我，温和也是我，持霸道练功斗法，以温和修身齐家，何尝不可。”
“你的《塌天陷地锤》，我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