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一路上对于明澜来说都是新鲜的事物, 有些应接不暇，完全也没怎么注意身边的佩顿，但也还是有意识地跟随队伍。
小的时候, 家中就有长辈带她来米国玩。
对米国的记忆也都有些模糊。
看到周围都是外国人, 她内心总有种空落落感。
在明琳和凯拉拍照的时候, 一直没有说话的佩顿忽然说话了：“你觉得跟海伦一个队是什么感觉？”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明澜愣住了。
看向佩顿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明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移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回想昨天的比赛。
“还不错。”明澜说。
然后佩顿就没有说话了。
明澜还觉得有点奇怪，偷偷侧目看了一眼佩顿。
佩顿没有看她，也看着前方正在拍照的明琳和凯拉。
随后两人唤她们两人过去。
明澜和佩顿就过去了。
说是要一起拍一个合照。
四人的合照。
从照片上来看，明琳和凯拉是笑得最灿烂的, 随后的佩顿其次, 让人觉得最敷衍的就是明澜。
明琳一手揽着明澜的脖子，用那只手捏了一下明澜的脸蛋。
“澜澜拍照的时候就应该表现得高兴些, 你看看人家佩顿多好。”明琳说。
佩顿像是听得懂华国话一样，又礼貌性地朝明琳和明澜笑了笑。
明澜：“……”
她就觉得哪里很不舒服。
但又说不出来。
接着被拉向另外一个目的地。
两位长辈高兴得很。
相对来说, 明澜和佩顿就没有像她们一样高兴了。
明澜倒不觉得憋，只要有风景看看，再有点东西吃, 她就能挺快乐的。
佩顿忽然提出要请她吃东西，说是热狗。
可明澜看着手上有点不像热狗又像是热狗的热狗, 陷入了沉默。
上面的材料她大致还是能认出来的。
事实上还没吃之前她只看出来铺在上面的鱼子酱。
吃了之后才知道, 被面包夹着的是龙虾肉。
吃了一口之后，明澜的双眼都亮了。
“还不错吧？”佩顿问
她的手上是跟明澜同款热狗，一手单拿着吃了一口，一手揣进口袋里。
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点丝丝的轻松随意。
总体看起来是自信且成熟的。
在她面前的明澜倒是被凸显得稚嫩。
明澜的面孔在这些外国人看来就像是未成年。
当然, 也只是因为亚洲人都比较显年轻。
明澜有些高兴地应了一声点头。
在旁人看来，在场下的明澜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让人觉得很乖巧的感觉，也会让人心生好感。
一旦触及到她内心的什么、在场上，她都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出自己的情绪。
或冷漠，或讥讽，或不屑……
在面对这样的她时会莫名矮她一截感觉。
明澜身上似乎拥有着无限的底气。
她从来不会吃亏。
可能她自身更是不知道吃亏为何物。
两种极端下，加上她的绝对实力，不会让人厌恶，反倒是一点点被这样的明澜所吸引。
佩顿不由地笑了：“很抱歉，明……”
“这就当作是给你的一点小补偿。”
明澜不明所以，刚想张口问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明琳唤了一声她。
她回头，就要面对明琳跟她说了一大堆话。
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彻底忘了佩顿对她说过的话了。
直到晚上，明澜也才忽然想起来：“……”
所幸她也不是那种很好奇某些事情一定要得出某个结论的那种人。
很快就抛到脑后。
与此同时的佩顿躺在床上，先是把凯拉发给她的照片一一存下来，随后挑了一张四人的合照和自己跟明澜的双人合照发出去分享，并配上文案。
发出去后，她视线始终无法从跟两人合照移开。
照片上明澜的笑容就像是照过来的阳光一样明媚，看起来就很高兴的模样。
佩顿却在想，只是请她吃点东西就很高兴的样子。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作为球场上叱咤风云、甚至高傲冷漠的明澜会有另一副面孔。
佩顿把手机放在另一边。
侧躺抱着被子。
目光垂下。
只要有这两张照片，那些人就不会怎么样了。
围绕着海伦的那些人让她很烦躁。
只是碍于大家都是队友，她什么都没有说。
佩顿甚至知道，在她发出辱骂海伦的那条动态后，自己接下来会接受到什么样的排挤。
不过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嗅着被子带来的气味，佩顿闭上双眼。
想到了今天的最后跟明澜拥抱的感觉。
明澜差不多与她一般高，刚刚好。
那些喜欢围绕在海伦看到佩顿发出来的东西都陷入了沉默。
而看到的海伦扯出一个残忍的笑：“佩顿够让人火大的。”
视线冰凉。
在她身边的人什么都不敢说。
谁不知道海伦喜欢明澜啊——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不过她们也挺为海伦觉得浪费的。
佩顿怎么说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二传，甚至有一两个俱乐部抛出橄榄枝，唯独海伦看不上眼。
说是看不上眼，但佩顿的实力摆在那里，只要国内没有出现比她强的二传，那么国家队的先发二传始终是佩顿。
海伦也更不会因为自己厌恶佩顿而不让佩顿进国家队——当然前提是佩顿最好一直有这样的实力。
第二天，明琳依旧跟着明澜一块去比赛。
结果去到场地明澜就遭受到海伦的质问：“明，你昨天跟佩顿一块？”
明澜身为华国人，加上也不在米国常住，自然是不知道佩顿在社交软件上发表的那些东西。
明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先是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水和毛巾。
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啊，你们的凯拉教练带来的。”
她也很意外佩顿会加入进来就是了。
说完这句，明澜还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外语有进步了一点，起码没有刚来时那么磕绊了。
听到明澜的话，海伦意外，也瞬间了然。
想着得找凯拉教练说一下。
不过现在海伦觉得先把重心放在比赛比较好。
何况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这场比赛。
“明还不知道这场比赛的对手是谁吧？”海伦说，“对面有汉娜。”
她刚说完，汉娜和她的队友就进来了。
汉娜那边注意到海伦和明澜看向她们，也都看过去。
看到明澜和海伦站在一块说着什么，汉娜有种怪异感，也有点感慨。
“你们的赛制是不允许超过两名国家队正选成员在一个队伍的吧？”明澜问。
海伦愣了一下，才大致明白明澜的意思：“是的。”
想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觉得这是变相的让组队必须有两名国家队成员。”
“因为只能组七支队伍。”
“就像是上场的比赛，那边就有一个我们国家队替补的成员，还有一个就是世界杯上我们的主力自由人。”
明澜听着海伦说的，心想，难怪这么菜。
上场比赛的人水平加在一起都不怎么样的样子。
明澜觉得这是选人方面有问题。
“你们选人方面有什么限制吗？”
顿了一下补充：“比如规定俱乐部的成员、大学队之类的。”
明澜觉得自己的表达不是很准确。
不过海伦还是能够明白的。
“没有。”
“除了对国家队成员限制外，其余都没有。”
明澜诧异。
这样的话，范围岂不是很广。
“这样的机制也导致很多想要被选中提供进入国家队的机会，逃不开被讨好。”海伦又说。
明澜点了点头，就什么都没说了。
她甚至觉得要是队长看谁不顺眼，岂不就没办法得到展现自己的机会？
想着，她的右手的手指相互摩挲。
明澜倒是知道队伍的队长都是定下的，才会说让队长去选人什么的。
“一队起码有十多人，也就是一个正常队伍的规模，事实上，想选满人还是不容易的，剩下多出来的位置就会有一些教练推荐自己手下的球员。”
海伦说着，悄悄朝一边上场比赛完全没有上场过场的那些人看去。
“也就是替补，有没有机会上场还不一定。”
明澜也就是瞟了一眼：“你应该会更喜欢用自己挑的人吧？”
“是的，如果‘被塞进来’的人实力不错的话，我也不介意给她们机会。”海伦说。
明澜沉默。
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到底有没有给那些人机会之类的。
毕竟这不是她的队伍，是海伦的队伍。
如果是她的队伍，也会像海伦一样的选择。
“怎么？她们之中有你看中的吗？要是有看中的我也可以让她上场试试。”
海伦的话把明澜吓了一跳。
这罪恶感就重了。
“没有。”明澜连忙说。
自己也没有多了解她们，怎么知道谁能力可以，谁能力不可以。
“这是海伦你的队伍，你自己看着来就可以了。”明澜说，“我不想干涉太多。”
海伦却是很惊讶的表情：“怎么会！”
“我还是很相信明的眼光的。”
明澜：“……”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自己要是选了，真选出厉害的，那是不是就代表了自己给自己拉了强敌？
想到这层，明澜下意识滚动一下喉咙。
她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小兴奋。
可衡量一下利弊，明澜就把这份小兴奋压下去。
“总之，海伦你自己看着来，我不会对这个队伍的成员作出干涉。”
明澜平静地说，脑海里想的却是队里的自由人克洛伊。
要不要提出队内练习，看看能不能找到克洛伊的漏洞？
内心沉吟一下，没有结果。
随后把视线移到观众席的明琳。
明澜的笑不经觉察。
明琳注意到明澜的视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明琳嗅到了即将被明澜利用的气息。
“好吧。”海伦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