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下午的比赛前。
明澜躺在椅子上——是好几张椅子拼在一起。
她上半张脸上盖着一块毛巾, 一动不动。
付丽无语地走到前面，抽走她的毛巾。
明澜受到光源的刺激，皱眉, 倏然立上半身, 睁眼, 还有点迷糊。
“你这样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付丽问。
明澜觉得清醒了一些：“没问题……”
“等会教练看不到你在场上热身碰球, 要换二传我可不管你。”
付丽的话让她一下就精神了。
明澜起身，把凳子都放回原位, 伸了一个腰后打哈欠。
“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吧？”付丽问。
“差不多吧，主要满脑子都是录像, 就连做梦都是在打球, 半梦半醒的状态……”明澜说，“不过没关系, 只要上场兴奋起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做了伸展手臂的动作。
两人走向热身场地。
砰砰的扣球声、滚落四周的球……
明澜在扣球的队伍里排队, 不一会就轮到她了。
她跑上前去扣球。干脆利落且有力。
双眼一下子就精神了。
——就是脑子可能还有点不清晰。
但多扣几球后, 脑子也变得清晰起来。
“睡了十几分钟舒服多了。”明澜高兴地说。
其余人：“……”你能清醒真是太好了。
在明澜提出要睡会的时候, 她们还是有点慌的。
当然只是一点点, 她们之前都是没有明澜的情况比赛的，只是突然间有一个靠谱的支柱，她们还是比较倾向于明澜不要有什么事情。
谭小月忍不住说：“要是你不想上场还是把位置给我。”
明澜反问：“你是二传吗？”
谭小月：“……”
陈安安拍了拍谭小月的肩膀, 示意她不要太介意。
还没开始比赛，观众席就已经坐了不少人。
等差不多时间后，都聚集在教练那边。
陈芳翻着什么, 问：“澜澜睡得怎么样？”
明澜毛骨悚然：“很、很好。”
她偷偷去瞄别人的目光，都如平常一样。
当视线落在付丽身上时，付丽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对她笑了笑。
明澜：“……”所以整个队里就我不知道教练知道？
付丽的笑却是更甚。
如果告诉你了, 怎么还会睡得这么安稳？
不光她这么想，队里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教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多陪练教练，就算是有事离开一下，也会有陪练教练留在这里看着她们。
主要是为了预防会有什么事情之类的。
“那就好，场上就麻烦你带动一下了。”陈芳笑着说，“多喊话。”
其余人也是略微惊讶一下。
好像陈芳面对明澜的时候总是会很多笑容。
“好！”明澜连忙应。
“注意休息，基本都是一天一赛。”陈芳嘱咐。
大概后天会休赛一天，然后转场休赛两天。
明澜：“……好。”
陈芳的视线收回，对大家说：“姑娘们都准备一下吧——”
一转头。
明澜就逮到付丽：“所以你又是忽悠我的？！”
她的尾音略微上扬。
“这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个十多分钟。”付丽完全没有悔过之意。
明澜：“……”
“当然，其余人都是我的帮凶。”付丽补充。
其余人：“……”这就把她们供出来了？
明澜：“……”敢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她咬牙切齿，什么都没说。
“好啦好啦，我以后都不在比赛的前一个晚上给你看录像。”
明澜：“……”
她哽了一下：“不……”
她想要说什么，却被付丽打断：“你也不要狡辩了，我们昨晚是按时睡觉。”
明澜：“……”
……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是选手轮流站出来。
这里是有一个形式。
当念到名字后，就要跟教练击掌后，站在球场的一边，随着人数的递增，再依次击掌顺位排到后面。
开球是华国队这边。
率先发球的是郭茜。
站位与平时有所变化，却也不是很大变化。
也就把唐苹放在前排，增强一下防守的位置，然后增强一下后攻的能力。
多米尼加垫起准备发起进攻。
对面的二传是队长，而且资历也长。
不管是一传还是二传都接得挺漂亮的，二传托球，前排扣球，是扣向相对来说靠中间的位置。
王小怡接起，明澜几乎就不用走动位置，球稍微拖稳一点，退到一边腾出位置给郭茜扣球。
球落地。
拿下一分。
大家围成圈，相互双手击掌。
“接得漂亮，小怡！”付丽夸。
王小怡笑容更甚。
谁不喜欢被夸呢。
付丽的视线落向明澜：“澜澜也是，传得好！”
明澜：“……”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恶寒。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被付丽夸。
依旧是郭茜发球。
多米尼加还是垫起，她们的走动落入明澜眼里。
——是后攻。
不过明澜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有王小怡在。
一球快速落下砸到早就俯身上半身前趋的王小怡双手，弹起。
明澜走动位置。
除了王小怡外，都走动起来，也几乎同时都要进攻的模样。
她们却是把视线移到了郭茜一些。
明澜也知道她们在忌惮郭茜，与此同时，她们的站位比较靠中间，如果传给三号位的刘长梅，肯定会被拦网得分。
事实上多米尼加的拦网能力是不差的，但要是前排的是郭茜，就拦不住了。
在思考完，球也刚好落在她的双手中。
她推了一下，给了唐苹。
唐苹也肯定知道会传给自己。
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面前几乎是空的，只要扣的时候控制一下角度就可以。
她跃起，扣球。
多米尼加后方的人扑了一个空。
2：0。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茜茜今天要发多少球。”付丽笑着跟不同的人击掌。
郭茜：“……”谢谢，有被冒犯到。
明澜站回位置，深吸一口气，丝丝的凉气涌入鼻腔。
她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很好。
因为周围空气的流动甚至能隐隐感受得到。
脑子也很清晰。
对面的行动也看得很清楚。
郭茜第三次发球。
多米尼加垫起进攻，扣球。
王小怡垫起，只是这球垫得并不好，直接到网那边了。
明澜：“……”这是要把二传挂网上？！
球的高度正好越过网一点，对面前排又可以扣。
刘长梅倒也跟对面较真起来了。
只不过推不过对面。
球在这边落下了。
2：1。
大家再次围在一起。
郭茜首先安慰：“没事没事，下次垫好……”
听到这里，明澜也没什么心情变化。
直到郭茜说：“终于不是我发球了。”
明澜：“……”
“哈哈哈哈哈……发球比较累人。”付丽忍不住笑了。
随后其余人都笑了。
“对面的力气很大，一传不好接，一个失误就不要太在意了。”唐苹说。
王小怡笑着应了一声。
而对面不比这边轻松。
“对面的二传根本就不像大赛经验很少的新人……”
“昨天的录像我看了，最后一局才换上这个二传，现在在场上的二传比之前的二传还要强，现在她到一号位了，等她们拿下一攻后，就应该警惕她的发球。”
“在二传旁边三号位的那个主攻，相对来说比较稚嫩……”
“总之，多去注意她们的二传还有主攻郭茜就对了。”
不一会，就吹哨，示意双方要回位置了。
多米尼加发球。
郭茜接下一传，明澜托球，把这球给刘长梅。
快速左扣，结果对方后排碰巧接住了。
随后她们之中有人喊了一声很大声。
她们传球很慢。
“注意她们后排！”明澜喊。
看到有点熟悉的走位，她们的二传托球。
“是后排吊球！”
“王小怡！”
王小怡也见到对面的动作，就跟明澜说的一样。
“我听到了！”王小怡几乎不犹豫地向前扑。
也看到了！
球被垫起后缓慢在空中落下。
“都不要急！”这是付丽说的。
大家听到也都稳下来，都没有动，看明澜的动作。
明澜只是托了一下，然后迅速靠边。
郭茜后攻扣球。
球落地！是一个压线球！
3：1。
大家绷紧的心也在这个时候放松下来。
“刚刚吓死我了！”刘长梅边说边跟大家击掌。
付丽笑了：“看来澜澜昨晚的录像没有白看。”
明澜：“……”
另一边。
“刚刚对面的二传肯定是喊了什么关键的……不然不可能接得住刚刚那球。”
“轮到那个二传了，后排多注意——”
是的，轮到明澜发球了。
她把球往下拍几下感受，又在手中旋转。
感受球给她带来的感觉。
明澜深吸口气，哨声响起，她手中的球停止旋转。
抛球、跑动、跃起、挥臂。
砰的一声，发出去。
多米尼加并没有接下这个球。
因为她们还是带有侥幸的心理，也更不知道明澜是不可能无意发球出界的。
但裁判判这球是出界球。
明澜的脸色也没有变。
下一刻，陈芳就提出挑战。
在回放验证期间，明澜回到大家身边。
刚说没几句话，就说是挑战成功。
明澜平静地回到发球位置。
多米尼加那边神色都凝重一些。
所以，等对方再发那样的球，是接还是不接？
这是她们内心所想的。
当她们想不出的时候，就会开始有点焦虑，甚至是开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