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荀令留香
“砰！”
暴怒的曹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凑到荀彧面前吼道：
“汉室早就亡了，你算哪门子的汉臣？”
“罪臣荀彧，乃是汉臣。”
荀彧丝毫没有在意暴怒的曹操，依旧神色平静的说道。
“我！”
曹操面对这位亦师亦友的臣子，心情是复杂的。既痛心他的选择，又痛恨他的愚忠。
“孤今晚就要离开襄阳了，作为朋友，我就问你一句，可愿随我离开襄阳？”
“连你也扛不住大明南下的脚步了吗？”
荀彧听到曹操要退出襄阳，眼神不禁黯淡了下去。
“唉，大明兵强马壮，士气如虹，这百万大军下江南的气势，非孤一人所能挡。所以孤要南下汇合吴楚，与大明择一处战场，决一死战。”
曹操明白荀彧的意思，他的内心同样复杂。既不想大明南下，又不忍百姓继续生活在战乱跌宕之中。
“那么，告诉孤你的选择。”
“罪臣就不走了，反正到哪都是一个下场！”
荀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当真要如此？”
曹操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还请魏王成全。”
荀彧拜道。
曹操闻言闭上了双眼，半晌之后睁开双眼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许褚闻声推门而入，见到荀彧后，也向他行了一礼。
“令君。”
“许褚将军。”
荀彧回礼。
“将孤准备的食盒拿来，就当是孤为好友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
曹操对着门外说道。
“是，主公。”
曹操的心腹卫士秦朗，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我们走吧。”
曹操低着头，带着许褚往屋外走去。
“令君，这是主公专门为您准备的食盒，还请令君享用。”
秦朗对着荀彧拜道。
“还请稍等片刻，请容在下换身衣服。”
荀彧看到食盒，神色平静的说道。
“令君请便。”
秦朗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后荀彧起身进入后堂更衣，秦朗见四下无人，将食盒打开。以极快的速度将食盒内的酒杯换了一个，然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拱手垂立。
不一会，荀彧换完衣服出来，秦朗见状不由呆了一下，因为荀彧穿的是汉臣的服饰。
只见荀彧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然后示意秦朗将食盒奉上。
“令君请用。”
秦朗反应过来，将三层食盒放于桌案上。
荀彧伸手打开食盒，只见第一层，第二层都是空的，他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身为王佐之才的他，何尝不明白曹操的意思：
你不是汉臣吗？我就让你无食禄可用。要么低头，要么
荀彧放下第一层笼屉，伸手正了正发冠，又整了整衣襟，然后一脸严肃的打开了食盒的第三层，只见第三层笼屉中放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哈哈哈，哈哈哈。”
荀彧望着酒壶和酒杯发了一会呆，然后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滴落，落在桌案上，变成了朵朵小花。
“微臣荀彧，多谢主公赏赐。愿主公此去，鹏程万里，得偿所愿！”
说罢，荀彧不再犹豫，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咕咚。”
只听一声闷响从屋中出传来。
“主公，何至如此啊？”
院中的许褚听到屋中荀彧大喝之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向曹操。
而曹操侍立院中，沉默不语，紧闭双眼，无声而泣。
“主公，荀令君饮下主公所赐美酒后，突发急症，去了。”
秦朗急匆匆的从屋内跑出来，一脸凄色的说道。
“文若跟随孤已久，对孤和大魏有不可磨灭的功劳。如今明军大军压境，文若的后事就简单的操办一下吧。秦朗，此事就交给你了。”
曹操伸手拭去眼角泪水后说道。
“微臣明白。”
秦朗躬身领命。
等到曹操带人走后，秦朗转身回到屋内。只见荀彧满脸黑气的倒在地上，已经气绝多时。
“来人，将令君的尸首装入棺椁，然后找一个环境清幽之所，好生安葬了吧。”
“是，大人。”
几个士卒走了进来，将一个草席盖住荀彧的尸首，然后卷起来扛走了。几人趁着月色走出府门，刚转过两个街道，就被几个黑衣人偷袭，无一幸免。
“是荀彧。”
一个黑衣人掀开草席，确认了荀彧的正身。
“你们两个留下处理尸体，其他人跟我速速将他送出城去。”
为首的黑衣人交代完任务，几个人扛着荀彧的尸首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一边的秦朗追上曹操：“主公，微臣已经择了一处环境清幽之所，让令君好生休息了。”
“辛苦你了，走吧。”
曹操点头，然后率军东门悄然而出。
明军大营内，一个士卒快步跑到中军大帐。
“陛下，紧急军情！曹操率军从东门突围了。”
“什么！”
听到消息的卢睿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来到帐外。
“太平卫的探子传来密报，曹操率军从东门突围了。”
士卒再次大声说了一遍。
“击鼓聚将！”
卢睿赶紧下令召集众将。
“咚咚咚。”
鼓声如雨点般响起，三通鼓不到，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已经聚集到了中军大帐。
“曹操逃走了！”
就在众人疑惑为何陛下深夜召集的时候，卢睿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陛下，绝不能让曹操跑掉，应该速速整军追击。”
郭嘉急忙说道。
“嗯，曹操是从城东跑的，庞德你带一万精骑绕过城北先行追击，援军随后就到。”
卢睿先让庞德率军追击。
“末将得令！”
庞德不敢怠慢，急忙出帐召集士卒。
“华雄，率军猛攻襄阳，谨防敌军杀出来阻挠我军。”
卢睿再次点将。
“末将领命！”
华雄领命而出。
“敌军数万兵马突围，速度不会很快，庞德已经先行一步。公孙续，你率领白马义从为第二阵，沿途追剿魏军。
赵云，你率三万骑兵为第三阵走水路南下。曹操的目的一定是江陵，你一定要在他到达江陵之前拦住曹操。”
卢睿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
“末将领命！”
赵云和公孙续得到命令后，也立刻动身召集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