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老二家的你在干什么?快点给我起来!你一个长辈跪晚辈,是故意折我孙女的寿不是?”李老太上前拉扯朱氏。朱氏死活不起来,开始跪着,后来害怕被婆婆拉起来,改成直接坐地上,死死往下坠,就是不起来。一边和婆婆拉扯,一边向李知微哭求,“知微,你救救我啊,知微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啊。”
夏氏从里屋出来,也去拉朱氏,“她二婶,你快起来,你这成何体统?再说你一个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何苦去逼一个孩子!”边说边和李老太使劲拽朱氏。
李知微吓一跳,成长在现代社会的人,谁要是跑你面前“噗通”跪下来,冷不丁受的刺激也不小。反应过来李知微也去拉朱氏起来。
朱氏在地上边哭边挣扎,猛一使劲,居然把瘦弱的夏氏甩到了一边地上,李知微也顾不上朱氏了,匆忙去看娘亲如何,把娘亲拉起来。夏氏摆摆手示意女儿自己没事,李老太更生气了,干了啥坏事不明说,这会撒泼怪有她。
因着朱氏杀猪般嚎哭,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闲人,而且越聚越多,
“她二婶,你这是咋了?让知微救你,你也不说你犯了啥事啊?你要是杀了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啊,只有你自己去蹲大狱啊。要不你就说说你干了啥坏良心的事,让知微救你?”门口正好路过的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都鼓噪着朱氏,让朱氏说话。
朱氏头发散乱,涕泪满脸,看李老太对她横眉冷对,李知微也忙着看自己母亲伤到哪里,如果自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是没人会搭理她的。
自己干的丢人事,到了这一步,只求能平安过去,也不打算要脸了,朱氏就吭吭哧哧的说起来,“知微从书上找到了一个独门方子,我想帮扶我娘家,就想偷方子。那天知微配料,我就在知微屋后头窗户上偷看,就看到了用啥料,我就都告诉了我娘家妈。”
“咦,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发财路子,给你娘家啥关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这倒好,偷婆家的独门方子给娘家,老李家有你这媳妇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门口的大娘们,只要有媳妇的都气坏了,纷纷谴责。
“告诉你娘家妈方子以后又咋啦?你们自己偷偷做了卖,挣亏心钱美得很,咋会要蹲大狱?”
朱氏抬头看看李老太,又看看李知微,“就我娘说我弟手笨怕做不好,让我做,又不给我买鸡蛋钱,我就在朱家庄赊了三百个鸡蛋,说,说是知微赊账的。然后我把这三百个鸡蛋全都做成了松花蛋,我自己去镇上卖给春风楼,拿了三两银子的货钱。谁知道一样的料咋出来不一样的东西啊,我,我做出来的松花蛋没有松花不说,还,还是臭的,一个好的都没有。三百个鸡蛋都糟践了。”
“什么,三百个鸡蛋全糟践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大胆,你自己没做过,你就敢一下子直接做三百个?知微自己第一次做,才只敢做了七个。你居然啥都不知道就一下子做三百个!你咋不上天?”李老太气的直用手捶胸口。
朱氏不由得往后一颓,“我偷看了方子以后,觉得这再容易不过的事了。知微一个丫头片子都能成,我也能成。我就,我就……”
李老太上去拍她肩膀一巴掌,“你就什么你就?还知微是小丫头片子,知微识字又知书达礼,你会吗你?既然做坏了,大不了你把三两银子还给人家不就行了?哭哭啼啼做什么?”
“钱被我娘花了一半,还,还不上了。而且,而且春风楼的说他们只要松花蛋。不给松花蛋,就让我去坐牢!知微,知微你救救我啊。我真的不想的,我是你二婶,你看在两个弟弟的份上救救我吧。”
李知微听清楚了朱氏所言,“你卖他买,买卖不成你退还银两便是。如果银子实在不凑手,我给你想办法些,三两银子虽说不少,但也不是凑不出来。”
朱氏抖了一下,又难堪的低下头说,“不,不是三两银子,是二十两银子。”
“什么?二十两?”李老太心头一疼,人就要站不住了,夏氏急忙去扶她。夏氏也急了,“怎么是二十两?”
朱氏声音细如蚊蝇,但大家因为都太惊讶了,不自觉屏气凝神,所以也听清楚了她说什么,“当时写契的时候,春风楼说按时交货给三两银子货款,还送我二十两银子。如果到时候交不出来,就需要赔给酒楼二十两银子。我想着这肯定能交货,我想要二十三两银子,我就按了手印。”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二十两银子,把你拴去卖了,也不够二十两!你直接蹲大狱去吧。我们谁也救不了你!”李老太气坏了,上前把朱氏一推,“你给我滚!我家知微天天受你白眼,现在你却有脸让她替你赔二十两银子?你给我滚!”
“知微她能救我的,娘,她能救我的!她做一百个松花蛋给春风楼就行了,娘!我不想坐牢啊,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娘!知微,你就做一百个松花蛋吧,你做这个很快的,就花费力气而已!”李老太把她往外拽,朱氏抱着家里院子当中那颗树死活不撒手,
李知微叹了口气,“二婶,不是我不想做这一百个松花蛋给春风楼,而是我不能。我和悦来楼签的契上说的清楚:松花蛋只能卖悦来楼一家,不能再卖给第二家。如果卖给第二家,卖一个,我就需要赔二十文给悦来楼。”
朱氏本来还想着李知微是最后的救星,结果现在李知微居然不能给春风楼做松花蛋。朱氏一下子傻了,“二十两银子我怎么还得起,我要蹲大狱了,我要蹲大狱了,”说着说着,更多的眼泪流下来,
“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正说着,李老头和老二回来了。众人七嘴八舌说了发生的事情,老二李铁气的眼睛都红了,“你居然偷看侄女的方子?偷看了还不算,还拿到娘家。你还用知微的名义赊账,更是一个人做主和人家大酒楼签契约?你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女人,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现在你还恬不知耻的让侄女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李铁抬起来了手,使劲握了握,又放了下来,“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有些小毛病,总是对大哥花钱赶考有意见。我看在两个孩子份上,轻易不跟你计较,谁知道你居然敢干出这么大的事。知微她只是个孩子,她救不了你。你自己闯了祸,你自己去承担。你自己去找春风楼,是卖给人家做工还钱,还是去蹲大狱,你都自己去吧。夫妻一场,看在孩子的份上,等你还完了钱,你还是我媳妇。”
“我不能去蹲大牢,我进去了再出来还怎么做人?如果非要蹲大牢,我还不如去死。”朱氏站起来,从树边猛的跑起来,“duang”的往墙上一撞,额头破了,流出血了,朱氏晃了晃,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