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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江山不爱美人26(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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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延一直是江惜兰十分信任的人, 他出现的时机太好,不仅在她最困难时救了她,平日里的表现更是动了真心的模样。

    一个动了心的男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吗?

    故而在听到季延说有办法的瞬间, 江惜兰便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道:“什么办法?延哥哥, 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我自然不会骗兰儿, 放心, 一切我都会安排好,届时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江惜兰, 季延终于有时间能处理自己的事情。

    他回到书房,召来属下问道:“使节还有多久能入京?”

    “最多五日。”属下答道, 随即有些犹豫地问, “那位江姑娘……”

    “不用限制她的自由, 让人跟着就行, 别叫她做出不理智的事。”

    属下闻言一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却见房中光线昏暗,谪仙般的二皇子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不像仙人, 反形如鬼魅。

    他连忙埋下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五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使团入京。

    大齐作为得胜国, 兴宁帝自是不会立马接见来使,得端一端架子才行。而接待的任务,自然落在了鸿胪寺众官员的身上。

    自从使团入京,高远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毕竟鸿胪寺有孟泽这么个奇葩在,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犹记得那人上次吊儿郎当的姿态, 实在不像是个靠谱的。

    高远一边处理接待使团的各项事务,一边心惊胆战地盯了孟泽两日,然后他发现——

    这小子简直是个人才啊,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他竟然就跟胡人大王子混成了兄弟?

    胡人大王子哈拉体格壮硕,一身肌肉虬结,脾性说好听点是豪放,说难听点那是不懂礼仪。反观孟泽,他是锦绣堆里长大的纨绔,一张小白脸,身上没有几两肉,还挑剔得很,什么都要求一个精细。

    这样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不像是一个物种。

    刚开始的时候,高远生怕这两人到一起会打起来,无论是太子舅父被人揍了还是外邦王子受了伤,都不是他一个鸿胪寺卿能担待得起的。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白斩鸡世子和粗豪大王子,竟然一见如故!

    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或许有身份的原因在,但孟泽能毫无阻碍地跟这些胡人混在一起,那也是他的本事。

    高远一脸木然地看着他们称兄道弟的场景,心中对安乐侯世子的看法再一次被刷新了。

    “虽然我也很想认你这个兄弟,但辈分不对啊!”孟泽一手搭在哈拉厚实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假装苦恼道,“你看,你父亲和我姐夫算得上是平辈,你又成了我兄弟,你岂不是和你父亲平辈了?乱,太乱了!”

    哈拉“吨吨吨”灌了几口酒,摇晃着身/体笑道:“这有什么?在我们那儿,父死子继是连妃子都可以继承的,那要按你说的,以后我兄弟是我兄弟还是我儿子?”

    “哦?那到底是兄弟还是儿子?”孟泽好奇。

    哈拉被他逗得拍桌大笑,“当然是兄弟,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各论各的。就像我和世子这样,我管你当兄弟,管大齐皇帝当长辈不就行了?”

    孟泽闻言,端起酒盏与对方碰了一下,豪气干云道:“好,那你这个兄弟本世子认定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干!”

    “干!”

    高远:……

    好和谐的场面,如果旁边没有坐着一个几乎被忽略的二王子就好了。

    高远实在看不过去,笑着与二王子寒暄一番,又对孟泽道:“世子与大王子投缘,那与二王子也算是兄弟了,既然如此,正好三人同乐。”

    二王子萨迪远不如哈拉强壮,长相却比对方英俊许多。此次前来大齐,他本以为自己会更符合齐人审美,却没想到那个安乐侯世子却根本没注意到他。此刻听到高远这么说,便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连忙摆出最温和的微笑站了起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事,那个跟哈拉称兄道弟的安乐侯世子听见上司的吩咐,不仅没有三人同乐的意思,反而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冷淡道:“倒也是,二王子千万不要客气,酒菜管够。”

    这一刻,萨迪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脸上的笑容凝固,最后变成如锅底般的黑色,周围的喧闹声不知何时突然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酒菜管够?当他是要饭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屈辱,萨迪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他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谁都很友好的孟泽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不屑道:“没什么意思啊,让你吃菜喝酒,你这么凶做什么?”

    “是啊是啊!”高远见状不好,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二王子别误会,世子这是请您别客气呢,没有其他意思。”

    萨迪看着这两个狡诈的齐人,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鬼话。刚才安乐侯世子脸上不屑的表情虽然一闪而逝,但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刚要继续质问下去,却忽然被哈拉的呵斥声打断:“萨迪!”

    在大齐的地盘上受此奇耻大辱,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不仅没有帮他,反而笑着对齐人道:“这小子不太懂事,诸位可别见怪。”

    气氛越发凝滞,室内安静得针落可闻。萨迪面色阴沉地盯着哈拉和孟泽瞪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暴起伤人的时候,萨迪却冷冷一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诸位好好享用,好好享用!”高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只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他怎么忘了,安乐侯世子想讨人喜欢的时候那是真讨人喜欢,可他行事作风也是真的随心所欲,这般重要场合,让他出场简直是在给其他人增加难度啊!

    高远:今天也是想开除安乐侯世子的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席结束,看着孟泽哥俩好的送走哈拉,并与之约好下次再聚的时间之后,这才将人请回了衙门。

    不行,今天他必须得劝世子爷收敛一些,以免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没想到人是请回去了,理却说不通。

    “针对二王子?我没有啊!”孟泽两眼望天,傻乎乎道,“难道与大王子投缘也不对吗?”

    高远简直欲哭无泪,“我的小祖宗诶,您跟大王子投缘没有不对,但如此冷落二王子,那不还是得罪了人家来使吗?”

    孟泽虽是个纨绔,却是个能说会道的纨绔,否则也得不了兴宁帝的宠,更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与哈拉称兄道弟,他拍着胸脯保证道:“高大人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这使节团不是以哈拉为首的吗?只要我们接待好了他们的头头,其他人高不高兴的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宴请你朋友的时候,还会给他家的下人也敬酒?”

    高远:“……”

    怎么办,刚才的某个瞬间他居然觉得对方说得有些道理。

    有道理个屁啊有道理!

    高远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脏话,表面上却还是严肃地规劝道:“世子爷慎言,那二王子可不是什么下人,他是大王子的兄弟啊!使节团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他们是一个整体,任何一点疏忽,都很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恶果。”

    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孟泽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勉为其难道,“既然高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下次和哈拉一起出游的时候,就叫上他那个阴森森的弟弟好了。”

    自坐上鸿胪寺卿这个位置以来,高远第一次觉得这么心累,他疲惫道:“既然世子都明白,下次可不能再胡来了。至于出游的时候,也不必刻意带上二王子。”

    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要这位世子爷什么不闹出什么麻烦他就放心了,至于期望他干正事?大可不必!

    孟泽受了一通教育,走的时候又是一脸没心没肺的讨打样子。他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的脑门想,原来当官还真挺难的,夹在中间的感觉也新鲜。

    身后,高远仿佛一天之内苍老了很多,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

    在孟泽被教育的这段时间里,哈拉也正与亲信们议事。

    此次访齐,随行的官员之中有大半都是他的人,故而此刻,除了少数几个倾向二王子的官员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已在场。

    众官员们聚齐之后,大家小声交流一番,最后推出一位哈拉最信任的官员说出了他们的疑惑,“大王子,下官等人觉得那齐国的世子有些奇怪,您说他是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哈拉看起来粗豪,但作为最能征善战的王子之一,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没脑子,反而是粗中有细。他笑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就算是故意的,他这么做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坏处呢?”

    “会不会是想挑拨您和二王子之间的关系?”另一位官员道。

    说起自己那个阴沉的异母弟弟,哈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不屑道:“我和他的关系还需要挑拨?那位世子不喜欢他正好,也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他也配跟本王子争汗位?呵呵……”

    在座的官员们明白了哈拉的意思,便停止了对于孟泽态度的讨论。至于二王子在大齐受了什么委屈,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隔壁院子里,二王子萨迪看着哈拉那边通明的灯火,忍不住将身侧的盆栽扯了个细碎。

    他很想大声的问一声凭什么,都是大汗的儿子,凭什么哈拉就受众人敬仰,而他能得到的永远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都说哈拉能征善战,他身为弟弟却远不如对方。可是他们给了他领兵的机会吗?他们有关注过他吗?

    说这些话,不过都是为了巴结哈拉罢了!

    他们被如此区别对待,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女奴的儿子,而哈拉的母亲是王妃吗?

    汗王也许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将两人分了个高下,这一点,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在他们的家乡,“哈拉”的意思是伟大,而“萨迪”却代表着忠诚。

    萨迪手中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可他已经受够了那些人的鄙夷,这次来大齐,本是为了寻找机会的。他的样貌并不像哈拉那般粗犷,反而跟大齐的男子接近,所以理所当然的便觉得大齐人会更愿意与他交流。

    可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看重的都只有出身罢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得到他人的认可。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齐人当真是一群虚伪的骗子。

    萨迪扯碎了盆栽,又泄愤似的将花盆摔了个粉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次日孟泽来寻哈拉喝酒之时,他再也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可那个趋炎附势的齐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破天荒地来邀请了他。

    “二王子,我和哈拉一会儿出去喝酒听曲,你要一起去吗?”孟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但礼数却是做得很足的。

    可越是这样,萨迪就越觉得他虚伪。

    他阴沉着脸道:“不用了,下次世子可以不用来邀请我……”

    话还没说完,那边孟泽就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此时世子爷脸上的那点不情愿瞬间消散,仿佛满意于他的识趣,还难得地给了个阳光灿烂的好脸色,“这可是你自己不想去的,不是我没有邀请,那就告辞啦!”

    萨迪:……

    感觉更生气了!

    使团被鸿胪寺众官员接手,作为护送将领,赵云帆难得有了空闲。时隔两年,他再一次踏入了太子府。

    与一心忠君爱国的父亲和大哥不同,赵云帆是赵家最叛逆最嫉恶如仇的一位,他今天之所以来太子府,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解惑。

    两日前,有人忽然告诉他,当年他小妹也就是先太子妃的死因存疑,很有可能不是病逝,而是被太子亲手害死的。而太子害死她的原因,则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让位。

    赵云帆虽然冲动,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信。虽然对方说得信誓旦旦,但太子又不是傻子,无故谋害出身高贵的太子妃好给无权无势的江家女腾位置?就算那个是他的什么真爱,都已经收为侧妃了,还要如何?

    如今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江氏是个能当皇后的人吗?更别说他们赵家手握兵权,太子妃死就等于失去了他们家的支持,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赵云帆不相信太子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对方或许是猜到他不相信,干脆给出了证据。并告诉他,江氏不仅是太子的心上人,还是他幼时的救命恩人。太子找了她许多年,至于先太子妃,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而已。

    所谓的证据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证据,只是一块皇室才能拥有的玉佩而已。

    但它,还是让他心生了疑窦。

    因为赵云帆幼时在京城长大,他确实在年幼的太子身上见过那块玉。

    人一旦开始怀疑一件事情,便会觉得处处都是疑点。因此,他回了赵家询问祖母赵老太君。

    赵老太君年事已高,却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手腕强硬的女子。她抡起拐杖将他打了一顿,然后严肃地告诉他:他小妹绝不能死在太子手中。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他们家满门忠烈,一辈子都不可能质疑君主。然而赵云帆不是,在他心中,家人比君王重要,心中有了疑惑,在家里找不到答案,那就只能来太子府。

    太子府的下人们见是他来了,并无任何怠慢,恭恭敬敬仿佛小妹还在时那般。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除了太子。

    身穿蓝色常服的俊美男子站在廊下,往日的锋芒收敛得一干二净,淡然的表情之下毫无傲慢之感。当他弯起嘴角微笑时,记忆中那个散发着戾气的太子仿佛只是赵云帆的错觉。然而尽管如此,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比以往更盛,只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随意放肆。

    “听下人说二哥来了,孤出来迎一迎。”

    赵云帆定了定神,抱拳行礼,“太子殿下。”

    季崇将人引入前厅,边走边笑道:“许久未见,二哥还是一如从前。”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云帆发现自己竟完全不知该如何与现在的太子相处。以前太子脾气暴躁,但喜怒皆形于色,开心或者生气,一看便知。而如今,说了半天的话,他却完全看不出对方心情如何,只觉他比朝中那些老狐狸还要深不可测。

    赵云帆的少年和青年时期都在军中渡过,所接触之人也都是直来直往的汉子。他今日能直接上门来问,便说不出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然而此刻对着太子温和的笑容,他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太子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问道:“二哥似乎有心事?”

    赵云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同时,心中也越发“太子害死先太子妃”这个说法不靠谱。虽然有那块玉佩为证,可那块玉除了能证明江氏救过太子,又能说明什么呢?

    当初那个脾气暴躁的唯我独尊的太子也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但看太子如今的模样,当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无事,只是想起了小妹。”赵云帆道,“对了,还要恭喜太子。”

    季崇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多谢二哥。”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系统点评道:“不对劲,这个人不对劲!剧情里面不是说他性格冲动吗?怎么和剧情里写得不一样,说话吞吞吐吐的?不会是赵家终于开始怀疑原主杀了先太子妃吧?怎么办呀宿主!”

    “先太子妃是原主杀的吗?”季崇在脑海中反问系统。

    “应该不是吧,剧情里没有写!”系统道,“但如果不是的话,原主为什么要把赵家给灭了呢?咦不对呀,宿主你不是拥有原主的记忆吗,为啥要来问我?”

    季崇笑道:“我不是真要问你,而是想让你不要紧张,原主没做过的事自然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困扰。至于原主为何要灭了赵家,这我倒是能猜到一些。”

    “啊?为什么呀?”系统满脑袋问号,“你不是说先太子妃不是原主杀的吗?”

    “因为互相猜疑!赵家猜疑原主害死了先太子妃,而原主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赵家可能要对他不利,所以干脆把赵家男丁都除了,让他们没这个机会。”季崇解释道。

    自认为跟人类已经十分接近的系统惊呆了,它傻乎乎地道:“原主真的有病啊!啊我检索到原文了,其中还有江惜兰的撺掇。”

    季崇没有继续给系统详解,其实这其中江惜兰的撺掇也只是起到了一部分作用。这个女人想让原主彻底忘记先太子妃,但她那时还没有掌控原主的能力。

    而原主之所以要杀死赵家父子三人,是因为他们不仅对原主起了疑心,更重要的是他们手握兵权,有对他不利的那个条件。

    如今赵云帆自己送上门来,倒是方便季崇彻底解决此事,他对赵云帆道:“当年太子妃病逝,她陪嫁和下人们如今都还留在太子府。按理来说,这些人孤早就该送回镇北侯府的,奈何赵家男丁皆在边疆守卫国土,孤也不好去叨扰老太君,这事便拖到了现在。”

    赵云帆闻言愣住了,他刚刚还在想着如何开口询问小妹的死因,如今太子要将陪嫁的下人们送回去,不就等于给了他自己去查证的机会吗?

    他自认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故而得知小妹死因存疑,而老太君给出了那样一个答案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当面询问太子。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太子便已经将一切都摆在了他眼前。赵云帆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对比真正光明磊落的太子,他才是那个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之前是我对太子殿下有些误会。”赵云帆抬起头正视着季崇道,“陪嫁之事我还要回府与祖母商量一下,得问问她老人家才行。”

    季崇也没有问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只道:“孤会让人先行清点好,届时二哥派人来取便是。”

    赵云帆心事重重地来,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他正欲打马回到镇北侯府跟赵老太君请示陪嫁一事,却在半路上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请去了茶楼。

    雅间里,赵云帆目光冷漠地看着有“谪仙”美称的三皇子季延,开门见山道:“舍妹死因存疑之事,是你透露给我的?”

    若此时在这的是他父亲或者大哥,面对身为皇子的季延说不定还会恭敬一些。但赵云帆不同,就算对方是皇子,想要拿他妹妹之死来挑拨镇北侯府与太子的关系,他就绝对不会客气。

    更何况他向来讨厌装模作样之人,能使出这等阴诡招数,所谓的“谪仙”也不过就是卑鄙小人罢了。

    季延对他的态度倒是不怎么介意,语气温和道:“二……赵将军没有问出口吗?有关先太子妃之事!”

    赵云帆眼睛眯了起来,若是刚刚太子没有说起陪嫁之事,间接向他证明自己之光明磊落,此刻他是不是就会顺着季延的话说下去?

    三皇子看起来与世无争,但这般作为明显就是想要对付太子。

    他略一思索,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注意,于是面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失落,“是,毕竟是太子,君臣有别,我总不能直接去质问于他。”

    季延见他不似刚才那般浑身充满排斥,满意地勾起嘴角道:“将军若是问不出口,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她或许能叫太子说出心里话,不知将军可有兴趣?”

    “当真可以问出他心里话?”赵云帆面露急切地道,“若真如此,我自然有兴趣。”

    “好,届时我会请赵将军看一场大戏。”

    孟泽怠慢胡人二王子之事算不得什么秘密,没过两天,他就在朝会上被数位朝臣弹劾了。

    想他虽然是太子亲舅,安乐侯世子,奈何官阶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大齐六品以上的官员可入朝奏事,他正好卡在那个最低限度上,因而每次上朝的时候,总是排在最后面的位置混日子。

    反正国家大事也听不懂,皇帝姐夫和太子外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到底,世子爷就是个莫得脑子的工具而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整个朝会的焦点。

    “陛下,安乐侯世子行事太过荒唐,故意区别对待大王子与二王子,恐有碍两国邦交。此事性质恶劣,还请陛下严惩。”

    “臣附议,若使团因此放弃议和,那边关的英魂如何安息?求陛下严惩此事。”

    “臣附议……”

    孟泽一脸迷茫地站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感受着朝臣们第一次在朝会上向他投来的目光,感觉自己自己又被太子外甥坑惨了。

    然而做都做了,他总不能真的认罪吧?

    再者说了,这些大臣们用一个个“即将”、“恐怕”会引发的结果来往他脑袋上扣黑锅,这也太过分了。

    感觉太子好像有点靠不住,孟泽决定自救。

    不过他已经不是以前啥也不懂的小纨绔了,上了这么多次朝,礼仪还是懂的。

    孟泽走出人群,在大殿中间先行叩拜之后,这才为自己辩解道:“启奏陛下,臣并未区别对待胡人两位王子。只是他们二人性格不同,哈拉王子豪爽爱好交友,而萨迪王子比较内向不爱出门,故而臣与哈拉王子接触较多,这怎么能算是区别对待呢?”

    他说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行事也没有以前那么莽撞了。兴宁帝对自己这个内弟还是喜爱的,顿时欣慰地觉得这小子历练一番之后果然有长进,也不枉自己力排众议将他放在了鸿胪寺少卿的位置上。

    “陛下,安乐侯世子这是在狡辩。微臣所说的区别对待,是指他当日在宴席之上故意惹怒二王子之事,此事乃是诸位鸿胪寺同僚亲眼所见。”第一个站出来弹劾的那位官员道。

    孟泽闻言,感觉自己有点狡辩不下去了,下意识地看向前面的大外甥。

    只见太子神色淡然地听完了那位官员的叙述,从容不破地上前两步道:“儿臣也听说了此事,不过所谓的惹怒二王子之事并非这位大人所言那般是安乐侯世子故意为之,他不过是酒后失言罢了。”

    酒后失言和故意破坏邦交可是两码事,那官员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梗着脖子直视季崇道:“太子殿下莫非是要包庇安乐侯世子不成?您身为储君,莫不是要徇私枉法?世子是不是故意,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微臣还会撒谎吗?”

    一句“徇私枉法”,就连兴宁帝都感觉自己被一起骂到了。

    他不悦地点了高远出来道:“高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高远还能怎么办?他只好站了出来,略思索一会儿回答道:“当日世子确实饮了许多酒,臣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弹劾孟泽的几位官员一听他这么说,正准备联合其他官员继续弹劾,却听见兴宁帝不悦道:“好了,既然是酒后失言,那朕也不能不罚,阿泽自今日起不许再参与使团之事,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原本还想开口的大臣们听“阿泽”这样的小名都叫出来了,便知兴宁帝根本不打算追究,一个个顿时老实地闭上了嘴。而那几个死咬着不放的,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原地。

    季崇扫了一眼老实了的朝臣们,开口道:“既然世子因酒后失言怠慢了二王子,儿臣愿专程宴请两位王子以示安抚。”

    “准了!”

    孟泽被莫名其妙的弹劾了一番,又被莫名其妙地放过了。他不仅没有被皇帝姐夫撸掉官职,连活都不用干了,只用回家睡大觉。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下朝之后,他偷偷追上季崇问道:“外甥,舅舅这任务是不是算完成啦?”

    季崇鼓励一笑道:“是,此事还要多谢舅舅,您可以回去休息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孤来处理便是。”

    孟泽也没问他这么做究竟图什么,反正他脑子转不过那些聪明人,干脆什么都不想才比较开心。这次的任务如此简单又没有危险,当睡一大觉。

    太子宴请使节团的两位王子,规格自然要比之前高上许多。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一对兄弟的关系,他专门请了大齐的三皇子季延作陪,除此之外,还有鸿胪寺卿高远以及众位属下。

    萨迪原本是不想参与什么齐人的宴席的,在这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只想着早日回到草原去。奈何他身为使节,被大齐太子所请,自然不能拒绝。

    很快,他就发现幸好自己不能拒绝。

    这位大齐的储君,虽然和哈拉一般是嫡长子,却是一位真正的光风霁月之人。对于他和哈拉,这位太子完全没有区别对待他们,仿佛他们是真正平等的两个人一般。

    他会与哈拉谈起草原勇士的武勇,也会和他说起读书心得,没有任何偏颇,更不会故意借着贬低他来吹捧哈拉。

    萨迪觉得自己这次大齐或许真的没有白来,他想要力量,这位储君不就正好是手握力量之人吗?只要与大齐太子合作,还怕斗不过哈拉那个莽夫?

    他满心欢喜地随众人去了席上,第一次获得了与哈拉同等的国宾级待遇。这可真是美好的体验,也将是他美好未来的开端。

    萨迪已经想好要如何在之后的时间里搭上这位太子的线,让他帮助自己争夺汗汗位。

    酒意正酣之时,数位舞姬款步而来,齐人女子柔美的舞技将气氛推到最浓。

    这时太子的一位属下忽然道:“舞跳得是美,就是这弹琴的人琴技不太行。”

    场中说话声为之一滞,高远心说刚刚走了安乐侯世子,这有事哪个不长眼的在说瞎话,他笑呵呵地打着圆场道:“太子殿下安排的乐师怎么可能琴技不佳呢,这位大人怕是听差了。”

    没想到太子却听进去了,他皱着眉头道:“确实琴技不行,孤倒是知道有琴技绝佳之辈,于大人……”

    场中一位身材微胖的官员立马站起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季崇一手捏着杯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听闻你家三子曾在乐坊当过乐师,且琴技绝群是不是?”

    于大人闻言,额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

    他家确实有个擅长弹琴的庶子,但那孽障身份见不得光,乃是风尘女子所生。当初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将那孽障认回去。可这事明明是绝密,怎么会被太子知晓?

    须知官员私德有亏,也是很有可能被定罪的。

    他偷偷看了太子一眼,只见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用修长的手指慢慢转动着杯盏,像是在等他的答复。

    无法,于大人只能硬着头皮道:“是,确有此事!”

    季崇笑道:“既然如此,便让你家三子来此弹奏一曲如何?”

    让官员之子来席上演奏?这不是侮辱人吗?

    季延本就想找太子的麻烦,此时便及时出口道:“皇兄,此事不妥,演奏的话再挑个乐师就罢了。”

    “不妥?”季崇抬起头,唇边忽然勾起一抹略带恶意的笑,“贱婢之子自然可当贱婢来使,为何不妥?”

    季延:????

    萨迪:?????

    作者有话要说:  季延and萨迪: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ps:哈拉和萨迪的名字参考了维语后略做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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