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敞开心扉
叶择说的没错，自从那一夜前珠胎暗结之后。
梦乞嫣的修为几乎停滞不前，十余年才从六品上晋升至七品下。
直到叶择下山时留下《清心诀》，才依仗其对欲念的压制又晋升至七品中。
至于原因她清楚得很，欲念妄念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
最先影响的是内功，修行时不期而至的欲念险些导致内息走火入魔；
之后便是愈发敏感的身子，那挺翘的恩物，娇媚的脸颊；
甚至是高高拱起的桃瓣，当连贯流畅的招式如同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时。
内力的运转，使得那一处处，那一湾湾激荡都能引发全身酥软。
好长一段时光里，梦乞嫣无力修行，甚至不敢修行。
“师姑，人生而有欲无人可以避免。”
“便是佛寺里僧人修行之初也讲究克制欲念，然则世间多贪僧，淫僧，恶僧，真正的得道高僧又有几人？”
“情欲亦是本能之一，若无欲念怎生传宗接代，宗族如何延续？”
“弟子担心的是，师姑刻意压制欲念无异于掩耳盗铃，身心俱遭重创。”
“可我……可我该怎么办？”
梦乞嫣颓然道。
或许是叶择之前的话起了作用，患者面对医生总能说出些平日无论如何羞于启齿的话题。
“弟子还未说完。”
叶择精神大振，适时表现出自己的专业。
从医经历今生一无所用，不想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师姑如今已是如履薄冰，纯靠意志压抑，那根弦已绷紧到极致。”
“一旦崩断……不知师姑是否听说过大善沦为大恶的先例。”
梦乞嫣悚惧中浑身一颤，一旦心中信念崩塌，大善人化身恶魔者不在少数。
她自己如今守身如玉，可欲念愈发强烈。
正如叶择所言他日弦儿崩断两级反转，会不会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贱妇？
“别……别说了，我好害怕。”
梦乞嫣捂住耳朵不住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珠串断了线……
叶择起身掩上房门，又坐回原位安静等待。
心中却想：哭一哭心情会好很多，可惜还不能搂着你，可苦了你了……
梦乞嫣哭了一阵渐渐收声，掏出方巾擦干涕泪道：
“对不住。”
见叶择微笑点头，梦乞嫣忽觉今日无数次的失态竟全是从心而发并无丝毫刻意做作，也无丝毫防备。
这个师门里小了她一辈的弟子，却在种种机缘巧合下知晓了她所有的秘密。
成了当下最得信任，甚至是依靠之人。
“弟子说过，师姑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情绪亦需宣泄的渠道，憋在心里迟早憋出病来。”
叶择循循善诱，他虽也没有太多经验，可以前生活的时代眼界要广得多。
比起生活简单而单纯的梦乞嫣，那是要高明得太多了。
“这些年我开心的时候不多，过的很苦，你……该知道的。”
“我不是圣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要人关怀体贴。”
“那夜……那夜之后，我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有莹莹，只怕早已疯了。”
梦乞嫣目光幽远空灵已沉浸到思绪里：
“整日在房里抚琴，枯坐，呵呵，说起来倒是去临渊崖上找小师叔和你快乐许多。”
“那一日你在两派大比上大放异彩，也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弟子无知，早知如此该多请师姑到临渊崖上来的。”
“那怎怪得你？”
梦乞嫣顿了一顿，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重喘一口香气道：
“自那夜在荒原之后，祝同始终离我远远的。”
“这间厢房原本是我们夫妻二人共住，可他一步都不愿踏入畏我如蛇蝎。”
“其实……也怪不得他，男人有男人的尊严，是我命苦……”
梦乞嫣不知是否这些苦闷在心中憋得太久。
话匣子一开竟再也止不住，也顾不上是否难堪一股脑儿地说下去：
“如你曾说过的一样，神仙眷侣只是外面给人看的，内里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品尝承受。”
“可我……好苦，连一个说会子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为何不与小师姑说说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说起？你还嫌知晓丑事的人不够多么？”
梦乞嫣面色绯红地横了叶择一眼嗔怪道。
“所以，师姑尽管说，弟子也不会再让旁人知晓。”
叶择挠头装作说错了话羞涩道。
“自是信得过才说了这些。”
梦乞嫣整了整心绪道：
“发作了一通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师姑就是这般啦得过且过罢，现下最担心的反倒是莹莹。”
“若是她不能遇上个一生一世待她好的如意郎君，像我一般可怎生得了。”
“孩子，答应师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照料莹莹，好么？”
“师姑又来乱说了。”
叶择笑道：
“莹莹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只把我当大哥哥都是未知之数，现下谈这个有些为时尚早。”
“我的女儿我清楚。”
梦乞嫣断然道，默了一默又缓和道：
“也罢，尚未发生的事情强要你答应也是不妥。”
“那你答应师姑，若莹莹嫁与你为妻，无论如何你都要一生一世待她好，这样可成？”
话语卑微软弱得近乎哀求，梦乞嫣心中也自愕然。
这位艳名播于天下，出身与门派均无可挑剔的名门贵女竟会说出这般话来。
————足见多年的身心两病将她折磨得何等凄惨。
叶择静静地与梦乞嫣对望，心中却电转不停，反复思量后凝重道：
“弟子愿意这么做，但弟子还是不能答应师姑。”
“什么意思？”
梦乞嫣蹙了蹙秀眉疑惑道。
“若娶一名女子回家，我自会待她好，是以愿意这么做；”
“若不是真心喜欢的女子，我不会碰也不会娶，是以不能答应师姑；”
“莹莹我很喜欢，不需吩咐我也会待她好好的，是以愿意这么做；”
“但……莹莹是师姑的女儿，不知是否继承了师姑的体质？”
“我也不知能不能让她满意，是以不能答应！”
叶择越说越是下作，偏偏正气凛然又在情在理，更句句切中梦乞嫣实际情况让人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