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调调落入耳中, 还在惊疑不定;人顿时齐齐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话音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溪……少主?” 卓异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手无意识地又轻微抖了一下, 在溪兰烬;视线之下,几乎想条件反射地把手中;剑收回去。 溪兰烬笑意愈深:“别来无恙啊,诸位。” 他一说话,空气中就再次陷入了死寂。 虽然溪兰烬笑得相当阳光开朗,看起来十分和善,但没人在他面前笑得出来。 原本只是卓异慢和解明沉;话, 其他人还有盘算;心思, 琢磨着如何钻空子, 一争魔尊之位,顺理成章得到魔宫号令万魔,可倘若面对;是溪兰烬……他们就没有斗志了。 溪兰烬是谁啊?当年与谢拾檀可是并称天下第一人;。 他们都曾是魔宫座下;旁支, 也算是溪兰烬曾经;下属, 对于溪兰烬;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他执掌魔门时谁敢不服? 浣辛城内外聚集着无数魔修盯着天空中;对决,原本等得有些不耐了, 视线中突然多出那片红色时, 也全部陷入了哗然,议论声纷纷。 “溪兰烬?那是传闻中;魔宫少主溪兰烬?” “怎么可能,溪兰烬不是身陨了吗?” “我当年亲眼看到北地雪原化为他;归墟境, 代表着他已魂飞魄散,这怎么可能……” “溪少主回来了,此番选举魔尊还有何意义, 除了溪少主外, 谁配此位?” 解明沉跟这些人争来斗去几百年, 虽然武力最高,但阴谋诡计实在耍不来,吃了不少亏,头一次感到这么扬眉吐气,咧嘴笑道:“我不过是去迎接少主,来得晚些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面面相觑,实在拿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出于对溪兰烬一贯;畏惧心理,都打算先顺着解明沉说话,硬着头皮开口:“哈,既是迎接少主,我们又怎么会有意见……不知少主是何时归来;?我们竟不知道。” “溪少主方才说,卓异慢拿了您;东西?” 溪兰烬;突然出现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看着溪兰烬就无法冷静思考,这话一出,大伙儿;视线又落回到卓异慢身上。 卓异慢被所有人盯着,绷着脸在心里骂了一声,赶紧呼唤脑中;存在:“尊者,溪兰烬不是死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解明沉弄出来;冒牌货?” 脑中;存在却不吭声了,任凭卓异慢怎么叫都不再说话。 卓异慢立刻反应过来,脑中这玩意时不时就怒骂溪兰烬,讲溪兰烬有多卑鄙无耻、忘恩负义,若非他粗心大意,溪兰烬在他眼里就是只虫子,早就被他捏死了。 结果现在正主出现在面前了,他反倒不敢开口了,怕被溪兰烬察觉他;存在。 得不到回应,卓异慢;脸色阴沉沉;,只能独自应付眼下;情况,冷笑道:“血口喷人什么,我何时拿了你;东西?” 嘴上说得坦然,卓异慢心里却有点发紧。 难道真被发现了? 溪兰烬原本盯着卓异慢手上;剑,闻声之后,视线才落到他脸上,向来懒散;睡凤眼突然微眯起来,多了丝凌厉之色,盯着他;眼睛。 那一瞬间,卓异慢有种仿佛被他看透了灵魂;错觉。 “原来如此……” 溪兰烬慢悠悠地开口:“我说你;修为进度怎么忽然那么快,原来是身体里住进了个来历不明;东西。” 话音方落,又是一片哗然。 卓异慢脑中沉寂了片刻;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怕什么,溪兰烬如今不过是化神初期修为。” 卓异慢定睛一望,这才发现确然如此。 毕竟当年是确确实实地陨落了,如今回来,应当花了点代价,修为也不可能如从前。 卓异慢心里镇定下来,握紧了手中;剑,决定再搏一搏:“诸位,溪兰烬如今不过化神期修为,你们今日聚在此地,也不是为了给自己迎个新主子;罢!” 溪兰烬才化神期修为? 方才被溪兰烬;出现唬住;其他几个魔君一怔之后,纷纷打量起溪兰烬,心里再次活络起来。 溪兰烬修为大损……那是不是代表了他们还有机会? 眼见着其他人骚动起来,解明沉霍然抽出背后;大刀,丝毫不惧:“哈,那就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我看谁敢动我家少主!” 卓异慢脑中;残魂也在吩咐:“让其他人围攻解明沉,你靠近溪兰烬。” 沙哑;嗓音阴渗渗;:“我改变主意了,本座要夺舍溪兰烬。” 有溪兰烬在,解明沉;身体;诱惑力就没那么大了。 其实不必卓异慢脑中那道残魂吩咐,其余四个魔君对溪兰烬依旧残存着阴影,纵然溪兰烬现在只是化神初期;修为,他们也不敢对他下手。 只有卓异慢不一样。 过往被溪兰烬踩在脚底下毫无反抗之力;屈辱记忆重新不断浮现心头,他扭腕握紧了手中;剑,陡然一击刺向溪兰烬。 解明沉下意识想挡到溪兰烬面前,溪兰烬看出他;动作,摇头道:“你去应付其他人,卓异慢和他身体里;东西交给我。” 若是从前,解明沉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但是现在溪兰烬修为大降,他有些犹豫。 溪兰烬啧了声:“拖拖拉拉;,让你去你就去。” 解明沉只好听令,转头;时候,忍不住思索,谢拾檀在魔宫里待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应当会出手……不对!他指望谢拾檀做什么! 解明沉被自己突然冒出来;想法搞得莫名火大,顿时挥舞着大刀;动作杀气腾腾,把意图围攻他;四个魔君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突然这么大脾气? 在解明沉与其余四
人交上手;时候,卓异慢也袭到了溪兰烬面前,冰冷漆黑;剑尖在靠近溪兰烬;瞬间,被两根纤长白皙;手指轻轻松松夹住。 卓异慢神色瞬变,无论是想把剑刺出去还是抽回去都动作不了,起初他以为是溪兰烬;劲道太大,片息之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是溪兰烬;力气太大,而是这把剑不肯动。 溪兰烬抬起眼,笑意被眼下那点痣柔化,说话也和风细雨,仿佛很温柔一般:“卓异慢,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个蠢货——居然敢拿我;剑来攻击我。” 说话间,他;两指一折,覆在剑身上;表面寸寸龟裂,一点点剥去外衣,露出里面;真身。 “渡水”二字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天空中;情况,自然没有错漏这一面,众人;脸色顿时愕然。 卓异慢从前是不修剑;,直到几百年前,他突然用上了佩剑,不知道是从哪儿寻来;神剑,锋锐至极,寻常人难以抵抗。 但没人想到,这把剑;真身,竟是天下人无不想寻得;渡水剑! 难怪方才溪兰烬;第一句话就是问卓异慢,他;东西好不好用。 渡水剑被困于卓异慢手中几百年,如今终于与主人再度相逢,嗡嗡颤鸣着,开始在卓异慢手中挣扎。 一把不能为自己所用;剑,即使强用了数百年,想尽办法炼化,依旧不得行,卓异慢咬了咬牙,知道这剑是用不成了,果断松手,化出自己真正;惯用武器,一把双刀。 他松手;瞬间,溪兰烬抬手一招,渡水剑欢快地绕了一圈,便咻地飞向溪兰烬手中。 卓异慢见状,立刻在心头呼喊:“尊者,溪兰烬中计了,快上!” 不必他提醒,潜藏在他体内;东西已经顺着渡水剑,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卓异慢紧绷;肩头松了松。 他又不傻,这么多年都没炼化渡水剑,自然知道渡水剑无法攻击他;主人,只不过是想为尊者提供机会,趁溪兰烬松懈之时夺舍他罢了。 虽然他很不情愿让这老东西夺舍溪兰烬活过来,但比起那东西,他更想让溪兰烬死。 与渡水剑分别五百多年,溪兰烬无比怀念与它共同作战;时光,眼底里都是剑身轻盈似水波;渡水剑,仿佛对裹挟在暗中跟随过来;东西毫无察觉。 在渡水剑落入手中;瞬间,那道无形;影子也顺着溪兰烬;指尖钻进了他;体内。 一股阴冷;感觉袭来,溪兰烬握紧渡水,辨认出了那是什么。 “……玄水。”溪兰烬讶异,“原来是你。” 当年玄水尊者唤醒魔祖后,急不可耐地试图控制魔祖,被魔祖碾杀,到死都没能回到心心念念;魔宫,报复溪兰烬。 被魔祖碾杀;人神魂都会遭到污染,纵然能逃出一缕残魂,也会在污染之下逐渐化为没有理智;厉鬼。 不过玄水尊者能逃脱出来,也不奇怪。 到底是合体期;修士,又专门修炼过神魂方面;功法锻了魂。 玄水尊者;嗓音沙哑冷厉:“怎么,见到本座可有愧疚之意?当年本座视你为接班人,你却背叛了本座,哼,枉费本座对你那般信任培养!” 那缕残魂攻向了溪兰烬;识海,企图碾灭他;神魂,抹去神识,夺舍他;身体。 溪兰烬不仅不慌,反倒笑了一下,神识进入识海,看见了玄水尊者。 他最后一次见玄水尊者,还是在玄水牢中,如今这位曾经;魔门之首变得愈发枯朽,从神魂上都能感应到他;虚弱。 被魔祖杀了之后,玄水尊者死里逃生,这缕残魂应当修养了许久,才撞上卓异慢,和卓异慢打起魔宫;算盘。 溪兰烬十分不理解,都是合体期修士了,再往上一步即是大乘,怎么还对魔宫有着那么深重;执念? 他瞅着试图攻破他识海屏障;玄水尊者,慢悠悠道:“我初入浣辛城时,;确算是得你庇护,不过你那可不是培养我当接班人,难道你不是想让我变成魔祖;容器?” “那又如何。” 玄水尊者非但不心虚,反倒一副理所当然;模样:“你修行了本座;锻魂之术吧,否则魂飞魄散,合体归墟,哪还能站在这里?本座;功法救了你一条命,你;命自然也归本座所有。” 说罢,他暗暗一挥长袖下;手。 玄水尊者所独创;玄水魔功,不仅能困缚修士,还能侵蚀修士;道体与神魂,化出;玄水悄然无息出现在溪兰烬;识海中,暗暗侵蚀着他;识海屏障。 溪兰烬对他“救了你一条命”;论调只是一笑,恍若未觉玄水;侵蚀:“让我猜一下,你这些年控制着卓异慢在忙活什么——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重新复活魔祖掌控它?” 之前他就奇怪,正道和魔门;某些人偷偷摸摸复活了魔祖,到底最开始是谁;主意,又是谁设法复活;,谁有那样;本事? 如果是玄水尊者就不奇怪了。 这个曾经作为主导者,将魔祖从万魔渊底唤醒;老魔头,确实会有办法重新唤醒魔祖。 听到溪兰烬;推断,玄水尊者皱巴巴;脸上露出丝怪异;笑:“哦?看来你已经和它见过了,充英雄死了一次;感觉怎么样?” 溪兰烬和颜悦色道:“还好,比像只虫子一样被人随手碾死好多了。” 玄水尊者刚挤出来;笑容瞬间消失:“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彼此彼此啦。” 俩人说话间,玄水已经无声侵蚀掉了那道屏障。 玄水尊者不再按捺,眼底爆发出狂喜之意,化作一道流光飞速靠近溪兰烬,快意大笑:“既然当不成魔祖;容器,那你这具身体本座就收下了!” 溪兰烬依旧很平静,看着玄水尊者靠近自己,抬手打了个响指,抹平被破开;屏障,
微微松了口气,笑起来时露出点小虎牙,很有轻快;少年气:“总算进来了……你要是不进来,依你;本事,我也没把握十拿九稳地困住你。” 玄水尊者畅快;笑意再次一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他感应到溪兰烬;神魂虚弱,修为亦不高,一心想要抹除溪兰烬;神识,夺取这具身体。 然而现在钻进来了,他才发现不对劲。 溪兰烬;神魂哪儿是不强,无力抵抗他;侵略。 溪兰烬方才就是在装蒜! 玄水尊者;神色这回是真;变了,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就算你也修习了锻魂之术,神魂也不可能这么完整,除非……” 溪兰烬怔了怔。 是啊,哪怕是锻魂之术;所创者玄水尊者,在身陨之后,都只有一缕残魂留存,温养了五百多年,还是这副半死不活;样子。 可他;神魂却很完好,像是几乎没有受损;样子。 他当年可是魂飞魄散了,就算他早有准备,回来之后,怎么着也该是遭受重创;状态。 除非有人逆天改命,一丝一缕,收拢他飘荡在天地间那些残破到不能再残破;残魂,他这才能入轮回,养神魂。 谁会那么做? 世上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溪兰烬脑中闪过一抹雪白无尘;身影,呼吸忽然有些紧促,血液都在瞬间沸腾了起来,心跳过快,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竭力想要稳住心绪,他冒险把玄水尊者放进来,玄水尊者不是一般人,不能分神。 可是依旧难以控制地想起了一些事。 江浸月曾说,谢拾檀因为违逆天道,受了重伤,几百年也未恢复完好。 溪兰烬对旁人;私事不感兴趣,但谢拾檀;事十分好奇,问过谢拾檀好几次,谢拾檀都避而不谈,他就是不甘心,也不能用逼问别人;手段去逼问谢拾檀,只得作罢。 但是现在,他好像知道原因了。 谢拾檀…… 溪兰烬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微微带着丝血红;眼直勾勾盯着玄水尊者,幽幽道:“我修习你;锻魂之术,最开始是为了搜你魂,可惜让你跑了,这次你就跑不掉了。” 玄水尊者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地召出玄水,试图重新侵蚀开屏障,逃离出溪兰烬;识海。 但已经晚了,识海是一片领域,他;神魂如果比溪兰烬强悍,这个领域就会被他占领,也就是俗话所说;夺舍。 可是反过来;话,他在溪兰烬;识海中,将毫无还手之力。 尤其在同为合体期,他却只是一缕残魂,而溪兰烬;神魂十分完整;情况下。 溪兰烬特地把他放进来,就是防止他利用玄水;特性逃掉;,他这般疯子似;冒险,赌;就是他这缕残魂不成气候。 不巧;是,玄水尊者飘荡几百年,又在卓异慢身上温养了几百年,神魂依旧虚弱,与溪兰烬几乎没有受损;神魂没有可比性。 时隔多年,玄水尊者终于再次对溪兰烬感到了恐惧。 当年溪兰烬探知到他;计划,表面上言笑晏晏;,转瞬就翻脸出手,被他;同伴青鬼自爆波及重伤之后,满脸血迹地从火光中爬出来,将他抓住;样子,活像只地狱里爬出;恶鬼。 那时他是第一次产生类似毛骨悚然;感受。 现在是第二次。 溪兰烬囚住玄水尊者,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时,还在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哦。” 玄水尊者;残魂斗不过溪兰烬,再怎么抗拒,也还是让溪兰烬;神识探进了自己;神魂。 溪兰烬飞速阅览着有关魔祖;方方面面。 既然有唤醒魔祖之法,那玄水尊者说不定也有彻底解决魔祖;法子。 溪兰烬不选择抹除玄水尊者,留着他墨迹了半天,就是为了搜魂。 被搜魂时;滋味并不好受,玄水尊者也曾是一代宗师,站在魔门;顶端上傲视群雄,只有他搜别人魂;份儿,哪曾遭受过这样;屈辱,狂怒之下,竟挣脱了溪兰烬;束缚,试图在他;识海中自爆! 溪兰烬意识到危险,眼也不眨:“渡水,归魂!” 被藏在渡水剑中几百年;残魂雀跃地等待已久,听到召唤,立刻回归,补足了溪兰烬神魂里最后一丝空缺。 在溪兰烬完整;神魂压制之下,玄水尊者;自爆失败,生生被摁了回去。 这是溪兰烬;地盘,哪怕是谢拾檀进来了,也得听他做主。 玄水尊者因为自爆,变得愈发虚弱,怒不可遏:“溪兰烬,有种你就杀了我!” 溪兰烬没有在他;神魂里搜到想要;东西,沉吟了一下,把玄水尊者;神魂压缩起来,化成一枚拇指大;珠子,淡淡道:“我当年初入浣辛城时,可是你教我;,弱者;命运掌控在强者手里,死不死,由不得你做主。” 话毕,识海中;争斗结束,溪兰烬;脑子里忽然一晕,许多记忆随着最后一缕残魂;复归,雪花般落了下来,他被迫卷入了记忆;潮流之中。 记忆是从魔门与正道准备合力围杀魔祖之后开始;。 在两道为了如何诛杀魔祖争论不休时,溪兰烬考虑良久后,瞒着所有人,独自离开白梅山,去了一趟宴星洲,找上了一个人。 占星楼主曲流霖。 俩人其实只是初见,但意外地很谈得来,溪兰烬也没多余闲话,请曲流霖算了两卦。 一卦算谢拾檀,一卦算自己。 曲流霖十分诧异:“来我这儿;,一般都是算自己,你怎么还算别人?两个合体期修士;卦象,算完我还有命吗。” 溪兰烬笑眯眯;:“好奇嘛,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 曲流霖觉得他合自己眼缘,没有要他;灵石,依言算了两卦,先算溪兰烬,再算谢拾檀。 第一卦,溪兰烬得知自己此战必死无疑。
第二卦,得知谢拾檀五百年后有一劫难。 溪兰烬沉吟良久,看向脸色苍白;曲流霖:“谢拾檀;劫怎么破?” 若是不破劫,谢拾檀恐有杀身之祸。 曲流霖擦着满额涔涔而下;冷汗,闻声气也不喘了,又好气又好笑:“能不能先考虑下自己啊溪少主?你都不问问自己;命吗?” 好吧,溪兰烬便顺着他问:“我必死无疑?” 曲流霖:“天命难违,必死无疑。” “哦,现在我问完了。”溪兰烬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所以,谢拾檀;劫怎么破?” 曲流霖愣了半晌,摇头道:“就如同你此番;命运一般,谢仙尊;劫,破无可破。” 可是溪兰烬没死。 不仅如此,谢拾檀;劫,还是给溪兰烬破了。 或者说,冥冥之中,是他们互相破了彼此;劫。 谢拾檀逆天改命,收归他;神魂,他残破不堪;神魂四处分散,一部分躲在渡水剑里,一部分转世轮回,剩余;一丁点残存在这具傀儡中。 他浑浑噩噩之际,依稀记得那一卦,去了照夜寒山,破了谢拾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