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碰到
甩掉没有利用价值的小姑娘, 许川背着药材回了家。
他住的地方在镇子最偏僻的小巷，这一片的老房子都又破又旧，江川家是最破的一户。
小男孩刚走到家附近, 就被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堵住。为首的少年扫了眼他身后的背篓, 见里面还装着药材，顿时就“呸”了声。
“小杂种，什么时候拿去换钱？”
许川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铲子, 一言不发。但是男孩的眼神像锐利的刀锋, 狠狠剜在少年身上。
少年旁边的小跟班见状，凑过来笑了声:“老大, 你这个堂弟很不服气啊。”
另外几个人起哄:“揍他，多教训几次，这个小杂种就服气了。”
这群少年都比许川高, 力气也都比大，其中一个人蛮横的夺过许川的铲子，不屑扔在地上，用脚踢到一边。
“把你的破背篓扔地上，不然里面东西坏了你别哭。”
“哈哈哈, 小杂种用这点东西换钱, 他怎么舍得……”
许川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心中恨意翻腾。
他会长大的，只要等他长大了，这些欺辱过自己的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拎着背篓和铲子, 许川在巷子最里面的一户停下。
推开门进去，里面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正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
她听到响动起身, 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手摸索着碰到小男孩的头顶，慈祥道:“川川啊，以后别去山上挖草药了。”
“ 又卖不了几个钱，有这时间，川川在家看书呗。”
许川慢慢“嗯”了声，却不是同意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回应外婆。
“我去做饭。”江川说完这句话，就去厨房做饭了。
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切菜炒菜煮饭，家务活熟练，没过多久就把两个人份的饭菜端上饭桌。
吃饭的时候，江外婆又说起这事，她道:“你舅舅寄回来的有钱，外婆存着呢，不用你出去赚。”
“而且外婆还有点老本，以后川川上大学，也是能交的起学费的……”
“好好上学就有好前途，到时候川川离开这里，过上好日子……”
许川低头吃饭，动作无意扯痛身上的伤口时，他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外婆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到声音。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知道许川被打了肯定要生一场气。即便找到人家家门了，除了吵一架也没有用，下次欺负他的人照样还会欺负他。
许川的妈妈是个疯子，犯病的时候跑出去一把火烧了别人的房子，镇上的房屋低矮成片，再加上有风，火势很大。
当时为了救火，死了好几个成年男人。
许川的妈妈虽然也死了，但不可能平息镇上人的怒火。许外婆把药材铺和原来的房子卖出去，赔偿给那些人，但又能有什么用呢。
许外婆之前是个老中医，医术好又心善，在镇子里声望很高。
儿子在外面大城市定居，女儿嫁给同镇的人，也和女婿出去打工了。
许外婆原本日子过的清净，但六年前女婿带着发疯的女儿回来，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外孙。
女婿说许川不是他的种，扔下发疯的女人和许川就离开了镇子。
女婿老家的人都还在镇子上，这事情根本闹不住，许外婆居然教出个这种闺女，在这个小地方受尽指点。
老人家一边照顾年幼的小外孙，一边照顾发疯的女儿，日子很不好过。后来许妈妈趁她没注意跑出家门，闯了弥天大祸，还丢了性命。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许外婆就想叹气。她那个女儿命苦，但也害苦了许川和她这个当妈的。
吃完饭之后许外婆想洗碗，但许川不等她有动作，就麻利的收拾好碗筷端去厨房洗了。
洗完碗之后，他收拾起院子里晒干的草药，然后就背着离开家门。
—
陌生的小镇，小团子走在路上，时不时的有人好奇的打量她。
小翘翘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也能闻到不同人类身上的味道。
但是他们身上的味道都没有江韫迟的香。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更想念江韫迟了。
道路两旁是挂着灰蒙蒙牌匾的店铺，小团子心里彷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那个和江韫迟味道很香的小男孩，他不愿意帮助小翘翘。
在路过一家杂货铺的时候，有个胖乎乎的老板娘坐在门口嗑瓜子，她看到小翘翘，笑着说了句:“这丫头长的真俊。”
“你怎么自己在路上，家里人呢？”
问完之后，还热情的伸出手，想给小翘翘一把瓜子。
也不知道这瓜子是不是她自家炒的，上尖下圆，个个都很饱满，散发着浓郁的焦糖味。
小团子默默咽了口口水，摇头拒绝:“谢谢，我不想吃。”
她已经不是当初涉世未深的小血族了，和江朵朵一起看过好多集动画片后，她知道小孩子在外面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至于小孩子不小心走到了该怎么办，这个小团子还没有看到那一集。
她现在只想找到和江韫迟味道相似的小男孩，看能不能找到江韫迟。
说不定江韫迟也是那个男孩的小叔叔，到时候就让他像教育江朵朵不听话时那样，也把小男孩教训一顿。
他一点也不乐于助人，还把小团子扔掉。
女人被小团子拒绝了也不恼。
小丫头声音软乎乎的，说话的时候露出几颗小白牙，还很礼貌。
“你还没告诉姨姨呢，你怎么自己在路上走？”女人圆脸盘，笑意盈盈的样子很和气。
小翘翘警惕性没有那么高了，她答了句:“我去找人，找到了我就回家。”
小男孩和江韫迟气味那么像，她现在还很坚定的相信，他肯定可以帮自己找到江韫迟。
和陌生阿姨说完话，小翘翘继续往前面走，她两只脚火辣辣的疼，如果现在脱下鞋去看，就能知道脚底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之前和许川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又在小镇上到处找人，小团子已经很疲惫了。
自从被江韫迟在沙滩捡到，她就没有吃过苦。
走了很久都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小翘翘清亮的眼睛眨了眨，沮丧的神情就如被抛弃的小奶狗。
她在一棵大树下面休息，坐在还算干净的石头上，有些茫然。
小团子发呆的时候，树上传来懒洋洋的猫叫声。
仰着小脑袋往上看，她看到一只狸花猫。
“喵~”狸花猫伸了下爪子，一个闪着金属光的硬物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小翘翘额头。
圆圆的硬币砸红了小翘翘额头，然后滚到她脚边。
小翘翘疼的嘶了口凉气，她弯腰看了看砸自己脑袋的东西，认出了这是一块钱。
她捡起硬币，用手举着对树枝上的小狸花猫说:“你钱掉了……”
“喵喵喵呜~”
狸花猫灵巧的爬下树，歪头看了小翘翘一眼，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步伐傲娇的离开这里。
刚才那一阵叫声小翘翘听懂了，狸花猫说——小乞丐，给你了。
小团子捏着被施舍的一块钱，心情复杂。
她虽然来这个时间没多久，但在江朵朵的熏陶下有对钱的概念。
这时候小团子想起来自己的百宝箱了，里面除了她很喜欢的贝壳海螺，还有一条昂贵的宝石项链，以及那张江韫迟给的，有一串零的支票。
她曾经拥有过很多很多钱，才不是小乞丐呢！
又在树下坐了一会儿，小翘翘感觉自己有些渴了。
小路的对面就有个超市，可以在里面买东西。
她之前在海岛试过，现在的身体是可以喝矿泉水的。装在瓶子里的矿泉水虽然没什么能量，但也为她食谱上少量的几样丰富了内容。
正好现在找不到露水，可以去喝矿泉水。
但毕竟没去超市买过东西，小翘翘握着一块钱硬币，胆战心惊的进了超市。
货架上放着满满当当的零食，小翘翘看的眼花缭乱又震惊，模样像极了土包子。
超市老板见她愣愣的站着，就问:“你想买什么？”
小翘翘摊开手心，把硬币给他看，不确定的问:“我能买到一瓶矿泉水吗？”
“可以，去里面的货架自己拿，蓝色的那个牌子矿泉水，一块钱正好。”
小翘翘松了口气，迈着小短腿去里面的货架找矿泉水。
外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小孩，呼啦啦的挤进超市，蹲在最靠门的那排货架挑选东西。
超市老板看到这群小孩子，扬声提醒道:“摸哪一袋就买哪一袋，不许乱捏……”
小孩子们纷纷说知道了，但一只只小手还是好奇的翻来拣去。
“我就差一张龙卡了，就能集成一套……”
“我也是，我也是，龙卡太难得到了，昨天我买了五袋全是其他的！”
最近这段时间小孩子们流行集卡片，十二生肖卡片，其中龙卡最难得。镇上的很多小朋友都集齐了11种卡片，龙卡却从来没有人得到过。
也因为这个，龙卡越发显得珍贵。
小孩子之间也会跟风和攀比，谁先找到龙卡，肯定会成为伙伴中间最威风最有面子的。
小翘翘本来已经拿到矿泉水了，但发现很多小孩手里都拿了包装花花绿绿的干脆面。
他们狂热的态度，惹得小团子好奇极了，那干脆面到底是多好的东西？
小团子扭头看着那群小孩，走路的时候没注意到前面地上有一袋干脆面，她一脚踩在方便面上，把干脆面踩碎了。
老板眼神尖，立刻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不乐意了:“小丫头，你把干脆面踩碎了，得买下来。”
小团子愣住了，没想到突然就要赔偿东西。
她还拿着那瓶矿泉水，问老板:“可是我就只有一块钱，怎么办？”
老板翻了个白眼，随口道:“水可以放回去，方便面踩碎了，你必须买！”
小翘翘:“……好吧。”
就这样发生了一个小意外，小团子被迫买了一袋干脆面，还被老板找回一个金黄色的钢蹦。
一块钱变成五毛钱了，买不了矿泉水。
小团子叹了口气，把仅有的五毛钱放进口袋里。
走到超市门口，她好奇的撕开干脆面包装，面饼弯弯曲曲的，里面还有一张包着透明塑料的小卡片。
小团子看了看小卡片，上面印了只威风凛凛的龙。
那群孩子每个人都买了两三包方便面，付完钱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之后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又是牛卡，我都七张牛卡了！”
“怎么还是没有龙卡呀？我都买这么多干脆面了……”
“我妈说再看见我买干脆面就打我屁股，气死我了打就打吧，我一定要集到龙卡！”
一群小孩离开超市，突然有一个人停住，指着小团子手上的卡片问:“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小女孩手上拿着的卡片，他怎么没有见过？
“我的天，是龙卡！”
“她居然有龙卡，太厉害了……”
小团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小孩都在看她手上的卡片，一双双眼睛睁的贼亮，恨不得把卡片从她手上夺过去。
小翘翘后退半步，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的龙卡从哪里得到的？”有人问她。
小团子有点懵，但还是扬起另一只手上的干脆面，老实回答:“从，从这里拿出来的呀。”
有个孩子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还真有人能从干脆面里吃到龙卡……”
龙卡那么难集，他还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得到呢。
这群孩子中有一个人忽然说道:“你把龙卡卖给我吧，我给你五毛……不对，两块钱！”
两块钱？
就只要这张薄薄的卡片？
失去百宝箱的小团子伸出手算了算，从原本的五毛到两块，这可整整翻了四倍呀！
她刚想答应，就听到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你别卖给他别卖给他，我出两块五！”
“我出三块！”
“三块五！”
“我出五块！你们都别和我抢了……”
超市门口的这场小型拍卖会最终以“六块钱”的巨款结束，小翘翘看着手里的纸币加一块钱硬币，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那个拍卖到龙卡的小朋友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得意的高举着卡片，众星捧月的在小伙伴们的簇拥下去别处玩了。
就这样，小翘翘不仅如愿从超市买到一瓶矿泉水，还多了五块钱。
喝完水休息一会，小翘翘揣着五块钱，又在小镇上找人。
她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发现隔壁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这是新开业的商场，正在做活动吸引人气。
简陋搭建的舞台上，有个地中海男人举着喇叭，热情高涨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开业大酬宾，回报镇子里的父老乡亲们……”
“只要五块钱，只要五块钱，就可以参加我们的抽奖活动啦！”
“幸运奖是商场八折扣卡，三等奖是200元购物卡，二等奖是500元现金……”
“一等奖是2000元现金！！”
舞台上的人说的太快，小团子都来不及听太仔细，最后就只记得2000元现金了。
她伸出两只小手算了算，从五块钱到2000元，她差点没算明白翻了多少倍。
周围挤满了人，奖品很诱人，很多人都拿出五块钱抽奖了。
几乎有一半的人是“谢谢参与”，其余的都是幸运奖。
活动已经是第三天了，听说只有不到五个人抽到二三等奖品。
小团子借着人小的优势挤到最前面，她好奇的盯着那些拿钱抽奖的人，在主持人极具有煽动性的鼓励下，越来越多人参与到这个活动中。
甚至有些是前几天已经抽过奖的，今天还要来凑一波热闹。
最差抽到“谢谢参与”，也不过损失了五块钱而已。运气好点抽到幸运奖，是有效期两个月的商场八折扣卡，随便买点东西就把五块钱转回来了。
如果再抽到更厉害的奖，那就赚的更多了。
小翘翘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开开心心的递给收钱的漂亮姐姐。
工作人员发现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抱着箱子蹲下来，让她从里面拿塑料球，笑道:“祝你好运，抽到一等奖哦~”
小团子软糯糯的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手里圆溜溜的塑料球，发现球中间有一圈凹进去的线，轻轻用手一掰，橙色的塑料球就从两边分开了。
里面有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小翘翘展开纸条，发现一面印着红色的章，另一面印着三个字。
恰巧这三个字都还是小团子认识的，她念了出来:“一等奖？”
旁边有人听到声音，不相信的伸过头来看小翘翘的纸条，惊讶道:“真的是一等奖？！”
主持人也发现这边的动静了，他确认过小团子就是一等奖的主人，弯腰把小翘翘抱上舞台。
主持人兴奋道:“小孩子的手气就是好啊！这是谁家的宝贝，晚上回去必须加鸡腿……”
舞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这个孩子看着眼生，好像不是他们镇子上的。
主持人让工作人员拿过来20张百元大钞，他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把钞票装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塞进小翘翘手里。
“恭喜你呀！”
小翘翘惊讶道:“都，都给我了？这么多！”
装了2000块钱的信封还挺有厚度的，拿在手上感觉特别棒。
女孩软嗒嗒的小奶音可爱极了，底下有人笑着起哄:“小丫头，你嫌多呀？嫌多可以分给我一张。”
和说话人关系好的怼他:“咦哟，你可真好意思，还哄小姑娘的钱……”
主持人又说了两句，然后就把小团子送下舞台了，他继续很有感染力的鼓动大家:“第一个抽到一等奖的幸运者已经出现了，乡亲们，还等什么，赶紧来抽奖呀！”
“我们的一等奖可是设了十份，第二个一等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观众们受到真实案例鼓励，纷纷更积极地参与到抽奖中。
小团子被大家挤得有点难受，她紧紧的把信封搂在怀里。商场的工作人员送小翘翘出去，顺便还提醒她别把钱弄丢了，赶紧回家交给大人。
小团子乖巧的点点头:“谢谢叔叔，我会哒。”
这可爱的小模样惹得工作人员心里感叹，真是太幸运了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宝贝，而且小姑娘手气还这么好。
离开人群之后，小团子正琢磨着接下来去哪里找人，忽然就被一双手拉进旁边的药店。
她吓了一跳，但是在闻到熟悉的香味后就安心了。
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张带着青紫，显得惨兮兮的小脸，但这张脸的主人表情很严肃。
“你在这里呀！我终于找到你啦~”被人抓进药店的小翘翘开心极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男孩。
而男孩眼神则落在她怀里的信封上。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团子:“你是不是没有地方住？”
小团子对这个味道和江韫迟很像的男孩没有防御，说道:“对呀，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认识的人。”
“刚才走了好久的路，我差点累死……”
“那我让你住我家，你同意吗？”许川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需要交房租。”
江韫迟在他家吗，是不是能在那里见到江韫迟？
小团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大方的把信封递给许川。
她像是捡了很大的便宜，喜滋滋的说道:“太好了，快让我去你家吧！”
她这果断的态度，让许川一瞬间以为这个小丫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但是捏着信封，他心情逐渐平静。
他连穷都不害怕，还担心一个来自小孩子的阴谋吗？
许川和药店老板告别，然后带着小团子从后门离开这里。
老板之前做过许外婆的徒弟，连这药店都是给了高价从许外婆手里买来的。
这几年也一直帮衬着许川他们，用不错的价格收许川送过来的药材。
刚才老板一直忙着收拾药材，倒是没有注意到比柜台矮了许多的小翘翘。
来药店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后变成了两个，还多了那装在信封里的2000块钱。
许川挑了偏僻的小路走，尽量不碰到其他人。
“我家房子不好，按镇上旅馆一晚的价格便宜一半给你算，你同意吗？”
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小团子开心道:“嗯嗯，同意的。”
“2000块钱先放在我这里，房租和伙食费先从这个钱里扣。我会在这期间帮你找家人，如果找到了，需要让你的家人给我一笔报酬。”
“当然，多余的房租和伙食费会退给你的。”
“可以可以~”
小团子哪里明白这些东西，只想赶紧跟他回去找江韫迟。许川说什么，她二话不说都赞同，像极了一只乖乖被宰的小肥羊。
“我外婆身体不好，不要让她知道那么多东西。到时候回家了，就说你是我发善心从路边捡来的。”
“好哒，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啦，好开心，大家猜到许川是谁吗？
夜猫子作者要去睡觉啦，有没有还没睡觉的小可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