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除了鸭子就是你
裴家码头的废弃厂房内，裴家几十个保镖站得笔直。
裴复洲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徐皓，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赵佑很娴熟的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准备的烟灰缸，弯着腰在旁边接烟灰。
赵佐则是站在保镖最前面，离徐皓最近的位置，仿佛一根铁柱。
徐皓脸是肿的，额头上还有干了的血迹，此刻浑身都疼，抬眸看见裴复洲的那一刻，还是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就是搞车震的野男人？”
裴复洲没应声。
“我告诉你，不管你跟那臭婊子是什么关系，都他妈给我听好了，她是老子的女人，你敢碰老子的女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复洲还是没说话。
“你哑巴了？装什么黑老大，老子出道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呢！不就是裴家吗，你真以为我怕你？呸！你以为那婊子是个什么香饽饽吗？她跟我做非法买卖的时候，就差跪在我面前舔我，老子玩腻扔掉的女人你捡起来当块宝，你妈没教你别找婊子做女人吗？”
裴复洲掐灭了烟，幽幽开口：“徐皓，32岁，贩毒罪坐牢3年，老家有个90岁高龄的奶奶。”
徐皓听见他说奶奶，瞬间就怒了，双目猩红，仿佛隔着空气就要把裴复洲千刀万剐，“你大爷！你敢动我奶奶？”
裴复洲似笑非笑，“看样子，你还挺孝顺的。”
徐皓怒不可遏，“裴复洲，你要是敢动我奶奶一根头发丝，我跟你没完！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也自然有人会替我报仇，你跟那婊子一起陪我下地狱。”
裴复洲挑眉，“报仇？你是说东南亚的大花蛇？”
徐皓明显一愣，大花蛇是他大哥，东南亚最大的毒枭，配备冷武器，有自己的雇佣兵团，多年来走私贩毒为非作歹，警察一直想抓，可偏偏每次都让他绝处逢生。他是徐皓的精神信仰，神迹一般的存在。就连棠喜都不知道这个人，裴复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缓过神，又听见裴复洲开口：“瞧你那胆子，别尿裤子。”
徐皓恼羞成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复洲总算听到一句正常人的话，冷笑一声，“你也别误会，我不杀你，放轻松点。”
徐皓半信半疑，满眼警惕，“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复洲站起身，“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
徐皓对裴复洲的能力一无所知，他向来是不把外界传言放在心上，什么恶霸，什么活阎王，他连真阎王都不怕，还能怕他？开什么玩笑，传出去，不得被小弟们笑话死？
他扯了扯嘴角轻蔑冷笑，“男人间的话题？你是说怎么干棠喜的吗？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卡车上、泳池里、落地窗、野外……”
话没说完，他就听见一声熟悉而苍老的呼唤，“皓皓……”
两个保镖扶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过来，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缝满了密密麻麻的补丁，一看见满身是血的徐皓，当场老泪纵横，“皓皓啊，你怎么永远不肯听奶奶的话！出来了也不回老家，奶奶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回来，就怕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皓皓……”
徐皓眼眶含泪，仰头看天，深吸几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方才正儿八经盯着裴复洲，“放了我奶奶，你想怎样都随你。”
裴复洲嗤笑，不疾不徐的问：“当年，怎么追的棠喜？”
徐皓放声大笑，“你费劲把我弄到这来，就想问这个？大情种啊裴复洲，哈哈哈。怎么追？她就是个傻逼，我随便使点手段就屁颠屁颠过来了，为我当年做马，上刀山下火海，要不是最后失误，她现在就是跟我一样的罪人，根本不可能洗白。”
裴复洲向来不信任任何人，哪怕程欢告诉他故事的梗概，他也习惯性的验证一下。如今得到了答案，他站起身，看了眼赵佐，便走了。
小龙替他开了车门，哪怕他一句话没说，他也察觉到裴复洲肉眼可见的不爽，有了前面几次的先例，他本能的怪到棠喜头上。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多事，还总惹得他不高兴，好烦。
裴复洲坐在车上，拨通了棠喜的电话。
棠喜这会儿人在酒吧，程欢非说临行前要喝顿酒壮胆，拉着她和陆野找了家‘男孩子’的酒吧。
酒吧内灯光昏暗，舞台中央唱歌的男歌手嗓音低沉沙哑，撕心裂肺的唱着：“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就像我配不上星空下的他，时间怎么就走到了晚霞，我们笑着说没有办法……”
手里的手机震动，棠喜看见是来电人是裴复洲，快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裴复洲隐约听见她那边的喧闹，不咸不淡的问：“在哪？”
棠喜：“酒吧。”
裴复洲沉默，棠喜又说：“昨天的事谢谢你，四舍五入算是救了我一条小命。”
裴复洲刚才还不爽她去酒吧，听见这话，便问：“怎么谢我？”
棠喜坦坦荡荡，“好像除了跟你睡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裴复洲声音沉了沉，“确实。”
棠喜语气三分轻蔑七分洒脱，“那时间地点你定，提前按来接我。不过最近不行，我得出个差。”
她没说扫墓，没必要跟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复洲：“去哪里出差？”
棠喜淡声回答：“京城。”
那边好半晌没声音，棠喜正准备挂断，裴复洲缓缓道：“小腿还疼吗？”
棠喜心下一动，语气还是平静无波，“不疼，谢谢关心。”
裴复洲又问：“早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睡觉，下午有点忙，没来得及回给你。”
棠喜有些烦，“哦，不用跟我解释，我打电话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没有其他的事。”
裴复洲自然听出她有情绪，软声哄她：“别生气，乖。”
棠喜不吃这一套，“我没生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每天守着手机等我电话？”
裴复洲继续哄：“这么说就是真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你的电话我肯定秒接。”
棠喜语气凉薄，“没事就挂了。”
话落，根本不等裴复洲说话，她抢先挂断。自打认识裴复洲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抢在他前面挂电话，可真棒！
有人拍她的肩膀，回眸瞧见打扮的风流倜傥的熟悉面孔，她问：“你来干什么？”
“只许姐姐喝酒，不许弟弟找乐？”
棠喜略带嫌弃，“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吧吗？睁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瞅一瞅，除了鸭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