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在柴鲸这个粉粉香香的房间里，是张艺兴先醒来的。
身侧的她还沉沉睡着。
一如往常，面对着他的方向。
他没来由地就勾起嘴角笑了。
他喜欢醒来就能看到她安静睡颜的清晨。
柴鲸的床宽一米八，中间没有买买，虽然不是偶像剧里男女主角同床后总会发生的模版式相拥而醒，但，这是他们两个相识以来和彼此距离最近的一次“醒来”。
她平静的小脸有些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张艺兴知道，她要醒了。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至于为啥不能大大方方地就醒着和她说一句早安，也许是因为他非常好奇她面对睡在身侧的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吧。
咿唔一声，轻轻地吐一口气，杨乐雅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地转身去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早，买买应该还没醒。
把手机重新丢回去，恢复到刚刚的姿势，正打算再眯一会儿，眼前赫然出现的脸让她的睡意不禁减了三分。
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好看。
只是现在这张很多女孩子都自叹不如的漂亮脸蛋正乖巧地沉睡着，让他那干净的少年气息里多了几分买买同款的“奶味”。
果然，能当偶像的都不是一般人。
感受了下两个人现在面对面侧身躺着的姿势，杨乐雅不自觉地笑了。
即使这张床比家里的床小了不少，但是两个人之间还是自觉地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睡下一个买买。
她很满意他们俩这潜意识里的默契。
脑子一开始转动，睡意便也淡了。
所以她干脆懒懒地伸个懒腰，便转过身来，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了。
听见她进了洗手间的声音，张艺兴睁开眼睛，看着身侧已经空了的床面，重重地吐了口气。
带着些许失望。
偶像剧里都是骗人的。
那些看着男主睡颜忍不住上手“描眼画眉”的情节呢？！
根本就不会发生好吗？！
他们俩个之间，就像这身体自动留出的空白一样，有了买买才有了联系，否则，似乎永远都有这一段不可跨越的距离。
……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眨眼，已经来到秋意渐浓的9月。
她总是说到做到的。
上次他偷摸带着买买去工作差点无端惹出麻烦之后，只要他在外地的通告行程超过10天，她就会努力抽出周末的时间带着买买去给他探个班，让他们父女两人见见面，也让买买了解了解她爸爸最近的工作。
北京某商场。
买买一直念叨着想要去商场玩，他整个白天又都有通告，所以杨乐雅便领着买买来商场。
其实杨乐雅还挺乐意带买买来商场的。
商场里有儿童乐园，现在的儿童乐园为了陪玩的大人能够充分“加入”，很多游乐设置都是成人也可以体验的。
杨乐雅对现在小朋友的很多玩具和游乐设备都很感兴趣，所以她和买买每次都可以在这些“儿童乐园”里度过很快乐的时光。
今天也是玩的很嗨的一天。
“玩尽兴了吧～”杨乐雅牵着买买的小手，低头问她。
“嗯！”小家伙咬一口杨乐雅刚刚给她买的木糖醇棉花糖，满足地点点头。
“爸爸呢？”又宛如想起什么，抬头认真地问杨乐雅。
“爸爸今天白天有工作啊～”杨乐雅耐心地和买买解释，“爸爸今天工作有点忙，可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了。妈咪带买买去有好多火车的火车餐厅吃完晚饭再回去好不好？”
“……”买买小朋友不回答，小嘴不高兴地撅起来，满脸的不乐意。
也对，这次来探他的班，昨天来的，他昨天晚上等买买睡了才回来。今天早上买买还没醒就又出门了。买买还一面都没和他见着。
“爸比的工作很忙，买买知道的呀。”杨乐雅察觉到买买的情绪，蹲下身子来安抚买买，“虽然爸比昨天回来的时候买买已经睡着了，但是爸比知道买买来看他了，超级超级开心的哦～昨天晚上都一直紧紧抱着买买睡觉的呢～今天这家火车餐厅也是爸比让妈咪带买买来吃的呀～我们吃饱饱回家，爸比肯定已经在房间里等我们了呢！”
买买一直都是个能沟通的小朋友，所以听杨乐雅这样说，她还是重新开心起来，满是期待地点点头。
“买买真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了！”杨乐雅给买买竖个大拇指，揉揉她软软的脑袋，欣慰地站起身来。
正准备牵着买买往目的地亲子火车餐厅进发，有个看着预产期就快要到的孕妈妈扶着腰从她们身边经过。
杨乐雅多看了眼，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那位孕妈妈的鞋带散了，而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样子。
那散了的鞋带还挺长，万一不小心踩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怕吓到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喊她。
“买买，你去拦住前面那位大肚子阿姨好吗？”杨乐雅低头吩咐买买，“你就跑到她前面，然后喊她一声就好，声音不能太响哦，不然会吓到阿姨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哦～”
“好。”买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迈着小胖腿向前面跑去。
“阿姨～”买买不负众望地伸开小胖手挡在那位孕妈妈的前面，奶奶的声音让这位孕妈妈很自觉地停下脚步，带着一丝关切地低头问她，“怎么了小朋友？”
“您鞋带散了。”杨乐雅正打算上前，有人先她一步在这位孕妈妈面前蹲了下来，帮她系鞋带。
“哦～”孕妈妈低头看那位帮她系鞋带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您，我都没注意到。真是太谢谢了。”
“不客气，小事情。”
“爸比！”买买小朋友超惊喜地大喊一声。
“我的买买宝贝！”他一把抱起买买，无奈带着口罩，不然他下一个动作肯定是猛亲买买一分钟。
“也谢谢你哦，可爱的小朋友～”孕妈妈满是慈爱地和买买也道个谢。
“不客气，您慢走。”他目送走孕妈妈，然后抱着买买走近她，“走吧～吃晚饭。”
“通告不是晚上才能结束？”她有些意外。
“我赶了赶进度。”帽子下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小得意，“总是要想办法抽出时间陪你和买买吃顿好吃的。”
她不置可否地努努嘴巴，跟着抱着买买满是开心的他往前走，嗯，行业内爱岗敬业数一数二的张pd估计也只会为了买买调整自己的工作进程了，的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奴。
“给她放床上吧。”买买真的好喜欢爸爸，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小家伙晚上都开心疯了，刚刚在车上就累的睡着了。
“好。”他轻巧地把睡熟的买买放到床上，给她掩好被子，才敢直起身子来重重地吐口气。
买买快30斤了，不得不承认他们给她吃的营养太好了，把她养成了一个超高超重的小胖妞。
对于他们两个成年人来说，现在就上床睡觉的话未免时间太早。
“吃饱了吗刚才？”她抬头轻声问他。
刚刚的亲子餐厅人挺多，他怕被人认出来，遮遮掩掩的，没吃多少。
而且，说实话，那家餐厅的餐食味道真的一般。
他看看她，勾起嘴角摇摇头。
“走吧，给你搞点东西吃。”她勾勾手，踮着脚尖先走出房门去。
他笑起来，紧随其后。
她的动作很快。
燕麦粥、全麦鸡蛋酱鸡胸肉三明治、蔬菜沙拉。
好吃不胖的几样“夜宵”很快就摆盘漂亮地摆在他面前。
“本来想给你煮面，但是听说你最近在控制体重。”她在他对面坐下来，“这几样低卡低脂的，吃一点应该没关系。”
“好，谢谢。”他看着她笑。
房间里买买在安稳的睡着，此刻的他们俩就像忙里偷闲享受两人时光的普通小夫妻。
他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下个月有时间吗？”她咬一口手里的三明治问他，“正常工作日的工作时间。”
“怎么了吗？”他吞下嘴巴里的沙拉，“我要问下小助理。”
“我们要去把离婚手续办一下。”她正在用叉子叉沙拉盆里的圣女果，那颗圣女果老是滑溜，所以她现在边认真地和那颗圣女果斗智斗勇，边百忙之中回答他的疑问。
轻描淡写。
嘴里的三明治顿时不香了。
他甚至忘了咀嚼，只是急急地吞下嘴里的食物，然后皱起眉头不敢相信地问，“什么？！”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空耳听错了。
“我们要去办离婚手续。”她耐心地抬起头，看着他再解释一遍。
“……”短暂的沉默，“为什么？！”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他突然的大声把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侧过身子确认了房间里的买买还在安睡，她才带着一丝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轻一点。
“为什么要离婚？！”他压低音量，“离婚了我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带着疑惑看他。
什么叫做离婚了他怎么办？
“不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连忙解释说明，“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了买买怎么办？我们怎么和买买交代？”
“我有婚约。”她放下手里的叉子，抿抿嘴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10岁的时候定的。婚期在3个月之后。现在离婚好像有一个月的冷静期，所以我们得尽快找时间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婚约？10岁时候定的婚约？！2021年了，在这超前发展的沿海地区，竟然还有这样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我们家比较传统。”也许是看着对面的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难得勾起嘴角让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耐心地和他解释说明。
“那……那买买怎么办？”反应了好久，除了买买，他竟然找不出什么可以阻挡这件事发生的理由。
“我的未婚夫常年生活在英国，完婚之后他也会继续回英国生活。我们说好近几年互不干涉彼此的事业，所以我会继续呆在国内。总的来说，除了我们俩的法律关系被解除了，其他的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张艺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是这样的吗？真的不会有任何改变吗？他和她解除的这层法律关系她很快会和另一个人重新连结，只是法律上关系的解除吗？为什么他觉得不仅仅是这样呢？
“我们当时领证结婚也只是为了尽快把买买带回来的非常手段而已。”杨乐雅不懂这本来就注定迟早要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大，“我们的目的早就达到了，这层关系自然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杨乐雅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欢乐的笑脸，带着笑意再补充了一句，“我腾出位置了，那个对的人才能住进来啊～”
“我们要怎么和买买解释？”张艺兴不想去多想她后面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都难以接受的事实要怎么让买买接受。
毕竟买买现在已经非常缺少安全感了。
“先不和她说吧。”说起买买，杨乐雅也很为难，“反正我们的生活状态不会发生什么改变，就不要让买买知道了。”当时为了领回买买她做的决策太过冲动，现在，似乎已经到了她要为当时自己的不成熟慢慢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就算不说，又能瞒多久呢？
可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像一颗迈下的炸弹，迟早都要爆炸的不是吗？
只是他们的这段日子过的太顺畅，以至于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生活就会一直这样进行下去。他们会陪伴着买买一天天长大，也会陪伴着彼此一天天变老。
他差点忘了，除了知道她叫杨乐雅，他对她，根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