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征战

    枯黄的草原又冒出些许嫩嫩的绿芽。正是骑马踏青的好时节，阿华在军中已经领了叶护一职，今天阿公前来巡视，我也跟着来了，好不容易请格鲁给阿华放了一天的假，我们刚准备出去踏青，就听到了哨兵的急报：曼约人私自跨过边境入侵燕夌部落，阿华立即又披上了铠甲，随队伍一起出征了！

    格鲁见我一脸担忧，笑哈哈地说：“好啦！小公主，我会照顾好你的夫婿，我的救命恩人的！”“阿华！阿华！”他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快步跑上前去，将他送给我的狼牙戴在他的脖子上说：“天神一定会保你平安的！”他温热的掌心抚上了我的脸颊，“别担心！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拼命地点着头，他替我擦干了眼角的湿润，便果断地头也不回地跨上战马，伴着扬起的黄沙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回到营帐，心下惴惴不安地坐在阿公的身旁，阿公坚定地望着前方战马消失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探子回来禀告：“王上，敌军已经被我方剿灭。我军正在回来的途中。”阿公神色大悦喊了声：“好，传上好的酒菜！今天我们要论功行赏！”我赶紧问探子：“那阿华怎么样了？”探子面露难色说：“属下不知道！公主恕罪！”阿公一挥手，那人便下去了。我咬紧了嘴唇，不安地看着阿公，阿公说：“我的好孙女，阿华定然不会有事！你安心等他回来便是了！”

    天都快黑了，终于我听到了凯旋的马蹄声，我欣喜地掀开帐帘跑出去迎接我的英雄，可是阿华的马背上空无一人，我心里颤抖不止，只能用眼神询问格鲁，阿华怎么样了？格鲁下了马，看见我的眼神竟然连头都不敢抬，我不敢置信地颤着声问：“阿华阿华他去哪儿了？”格鲁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一挥手，只见六名士兵抬着一个人走上前来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地上，我扑过去一看，这不是我的阿华又是谁呢？我摸了摸他的鼻息，格鲁告诉我：“阿华还有气，他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又对阿公说：“这次的头功当属阿华，是他带领我们乘胜追击，铲除了敌方大将枭尔云齐。又因为救我而受了重伤”“阿华，阿华，你看看我，你不是要娶我吗？格鲁为你请头功了！你听见了吗？阿华！”我对旁边的人命令道：“把他抬到帐中去！快去叫医士啊！快！把所有医士都给我叫来！听见了没有！”几个人慌忙去寻医士了，我把阿华的铠甲卸下，其他地方都没有一丝伤痕，唯有胸口深深地中了一刀，一不小心就往外冒血，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医士给他诊断，用药，包扎，暂时止住了血。我着急地问：“医士怎么样？”“公主，这刀口不算很深，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他需要好好疗养，不要让他有大幅度的动作，我已经给他服了药丸，这能不能有转机得到三日之后才能确定！”我跑到床前握着阿华的手，至于阿公和医士说了什么我都不想听。我看着阿华发白的嘴唇，用毛巾给他润了润。阿云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我，“阿云，你说他会死吗？”“阿云，他还能醒过来吗？他怎么会受伤呢？我是不是在做梦？”阿云将毛巾递给我擦了擦眼泪说：“公主，还有希望的！您千万别胡思乱想！”“阿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去睡觉吧！”阿云无奈地点了点头，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我低头看着阿华睡着的样子，我不禁想捏一下他的脸，他的皮肤可真光滑，连我这个女子都觉得羡慕，“阿华，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说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光滑啊！你看看你身上怎么这么白啊！我真羡慕！我阿公已经给你封头功了，他说等你有了军功，就把我嫁给你。怎么样，你开心吗？我真开心，阿华你说，婚礼是按照中原的规矩办还是按着玉奚的婚礼办？我喜欢玉奚的，安远娘娘和我讲过中原的婚礼极其繁琐！等我们成亲后，我们一起去放羊、去放牛，过我们自己的潇洒的小日子好不好？”阿华是那么安静，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我时常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鼻息，只要有呼吸感，我就放心了。

    我擦干眼泪继续说：“阿华，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我不想和一个木头人说话！算了，我知道你打了一天的仗，一定很累很累了，你好好睡觉吧，我陪着你！”

    我就看着天边的颜色由深慢慢变浅，慢慢泛起白光，慢慢升起太阳。医士来了，我起身站在一旁，医士把完脉，又将阿华身上的药换了一遍，开一个药方，便命人下去煎药。并叮嘱我一定要让他喝下去，伤口才能慢慢愈合。我点点头说：“谢谢医士，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阿云，替我送送医士。”我转身做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阿华的鼻息，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神真的赐福了。他的鼻息比昨天要稍微强了一些。我替他掖了掖被角，忍不住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阿云端着药进来了，我轻轻抬起他的头，让阿云托着他，尝了尝不是很烫了，就将药一点一点送入他的口中，又将他放平盖好被子。

    过了一会儿阿公来了，见我一晚没合眼劝我去睡一会儿，我摇摇头说：“阿华若是不醒来，我哪儿都不去！”阿公无奈，只好让人把饭菜端过来，为了不让阿公担心，我也得勉强吃几口！阿公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我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星河倒映水中，各帐内都燃起了灯烛。我实在觉得无聊，就拉着阿华的手说：“阿华！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娶我呀？按照我们玉奚的婚俗啊！我得给你做一顶帽子，大婚那天戴到你的头上。你呢！要亲自给我系上绣花腰带，这就算礼成了！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帽子？我喜欢红色，给你做一顶红色的帽子好吗？”

    “行啊！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就是不要绿色的！”“为什么？绿色的帽子也挺好看啊！配上蜜蜡石！”我抬起头看着阿华，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愣住了神。阿华有气无力道：“因为绿色的帽子在中原不吉利，代表着自己的妻子不守妇道。”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阿阿华，是你吗？你醒了？”阿华勉力一笑埋怨道：“你天天喊着让我娶你娶你娶你我能不醒吗？”“阿云！阿云！快去叫医士过来！快！”这几天阿云一直守在门口，听到我的呼声赶紧跑去大声地喊着：“医士，医士，快来啊！”医士匆匆赶来，见到阿华醒了又诊了脉，微笑着对我说：“公主不必忧心，再过几天他就痊愈了！”我对医士谢了又谢，阿公给了医士赏赐，医士又叮嘱了一些问题，无非是小心不要扯开伤口，还要定时换药之类的。

    过了两个半月，阿华彻底痊愈了。阿公认定阿华是他们燕夌的人，就派使者以及修书一封赶去了玉奚替阿华向我求亲，阿爹一见是阿公的人心下也放松了很多，当即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还给我送了很多嫁妆，给我带信说，婚礼的当天，他会带着阿娘一起来观礼的，让我安心在燕夌待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