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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一拍两散(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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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拿过剧本, 随便翻了一下后递给程沂,说:“那你演一下这段戏吧。”

    程沂接过剧本看了一眼,发现是神明和主角发生的一场轻微争吵。

    神明和主角游历到玉京城, 遇到了一个乞丐。

    乞丐成日在城墙下疯疯癫癫地喝酒,他没有金钱来源, 酒没了就去酒馆偷, 被发现后就会被酒馆的伙计一顿毒打。

    神明和主角第一次进城时, 看到的是靠着城墙喝酒的狼狈乞丐,后来路过城门时,看到的是躺在地上蜷缩着被人踢打的乞丐。

    旁边有不少围观的人,神明问了身旁一个人, 这人是怎么了。

    那人说,这人曾经是一个筑基修士, 后来妻女被元婴期的魔修抓去, 奸|淫至死后又被魔头粉碎血肉来练功,这人最后只找到女儿的一根指骨,回来后就自废修为, 终日疯癫。

    导演让程沂演的这段剧情, 就是因着这个前情后主角和神明发生的一段争执。

    刚好,演主角的人已经确定下来了, 是一位从小火到大的男星,叫修郁, 前段时间刚在一部电影里完成了转型,终于从国民儿子过渡到了国民男神。

    他这时就坐在摄影棚内,看到程沂后, 自告奋勇地说要给程沂搭戏。

    “程老师你好, 我是修郁。”修郁走到程沂面前, 笑眯眯地说。

    这人今年二十岁出头,长相是非常符合主流审美的阳光英俊。此时看起来似乎对程沂很友好,但程沂却能隐约察觉到他隐隐的敌视。

    不过修郁敌不敌视他,程沂觉得都没有所谓,因此不太在意。

    “你好,我是程沂。”他同样回以礼貌的笑容。

    导演还指了另外一个人演过路人。

    修郁站到程沂面前,念着台词:“装这幅模样有什么用?妻女受辱惨死,一个大男人却只会在这里怨天尤人、惺惺作态,还活着作甚?倒不如去死。”

    这时主角十六岁,他平时鲜少对这些旁人的事情评头论足,但是这次却一反常态,眼中甚至闪着些许戾气。

    “那魔头是元婴老祖,他又能如何?”最开始将乞丐的经历说出来的路人又忍不住说道。

    “元婴老祖又如何?尚未行动,便自暴自弃,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比这样赖活着要强!”

    “你说得对,这人就是不敢死,那日他原本可以跟那魔头拼命,但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魔头在他面前大笑不止,最终洋洋离去。他等到魔头走了,才崩溃大哭,疯癫而归。”

    “呵,果真废物,倒不如死了。”修郁冷笑一声,看向那乞丐的神色竟染上了些许莫名而来的憎恶。

    “阿裴。”程沂喊了一声主角的名字。

    主角原名庄裴,化名江裴,神明则化名江衍。

    “不要这么说。”他皱眉。

    “难道不是么?”修郁转头看向程沂,目光中满是戾气和厌恶。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错。逝者已矣,生者方承担着所有的痛楚,懦弱与否,我们外人怎好评价,怎好指责?”程沂说。

    他看着修郁,像是一眼就能望进修郁的心里,看穿庄裴心中藏着的执念和偏执,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轻抚了对方的发顶。

    他不认同庄裴的偏执,不认同他对受害者的刻薄,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责怪,叹息中,包含着他的疼惜。

    他见过最浩渺的天际,攀越过最巍峨的山脉,掌握过最滔天的权力,拥有过最强大的力量,经历过最痛苦的失去,独享过最漫长的孤独。

    但是最终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包含在这声饱含疼惜的叹息中。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情,莫过于此。

    修郁原本是怀着对程沂的恶意来的,但是从程沂开口开始,他就被他牵引入了戏,最后竟是在他抚顶叹息中不知不觉地流泪了。

    泪水从修郁的眼角滴落,砸到锁骨上,他才似惊醒了似的看着程沂。神色愕然。

    导演组的人也因修郁的愕然才出了戏,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眼中满是惊喜和震撼。

    “程沂。”林导喊了程沂一声,说,“再往下演一场。”

    下面一场是程沂和乞丐的对话。

    身边也没有群演,林导干脆自己演了那乞丐。

    他被人打了好一会儿,嘴角都渗了血,浑身狼狈不堪。

    程沂走到他面前,之前江裴那声音有些大,似乎被他听到了。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角,笑着看着程沂。

    “年轻人,你身边那小友说得对,我这样的人,早该去死了。”乞丐自顾笑着,似乎讲起什么高兴的事情,越笑越大声,笑得都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他也不管,只从胸口里摸出一瓶酒,打开酒盖,仰起头往嘴里灌。

    倒得太急,酒水从嘴角流下,半身染湿,分不清是酒是泪。

    程沂蹲下身,看了他一阵,笑着说:“你那酒不好,太差了。”

    乞丐闻言,把酒放到了一边,看着程沂:“怎么?你有好酒?”

    程沂从袖口里掏出了一瓶白瓷酒瓶,抛给了乞丐。

    乞丐接过那酒,开了瓶口又往嘴里灌,酒水入喉,他大笑:“果然是好酒啊,那酒馆里最好的酒,恐怕也比不上你这酒!”

    他一边说着酒的珍贵,一边却毫不珍惜,酒水依然被他洒了大半。

    他喝着喝着,又开始疯疯癫癫起来,口中低笑着:“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萍,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哈哈哈……”

    程沂没说任何劝慰的话,坐下来陪乞丐喝酒。

    喝到人都散了,暮色沉沉时,乞丐仰头看着天,突然说:“我那囡囡要是看到我这个爹如此懦弱没用,连替她报仇也不敢,怕也只恨不得我死了。”

    “可我不敢死啊,道友,你可知道。我过去时囡囡和婉儿只剩下了一滩血肉,被那魔修尽数生啖,我发疯了找,也只找到囡囡的一节指骨,还是被人生生掰断的!”

    “那魔头就看着我找,他不曾拦我,我找到后他就站在我面前,甚至递给了我一把剑,让我杀了他。”

    “我心中的恨和痛几乎都要把自己撕裂,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力气去拿着那柄剑,我知只要我动手他就会立刻杀我,可我但凡稍有血腥也该动手,随我妻女一块走……我这样懦弱的人连魔头看了都发笑,他原想杀我取乐,但我这幅模样想必比杀我还要有乐子,他就留我一条命,让我给他演个笑话……哈哈哈哈”

    “日月笼中孤鸟,乾坤水上浮萍,可人却是世间一人。”程沂突然说。

    “是人,有惧又有何出奇?”

    “若不敢报仇,就好好活下去吧。”

    神明说着,站起身,带着一直站在他们身旁的庄裴,一脚踏进了光影中。

    这场戏,便算是结束了。

    林导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程沂,沉默许久后说:“你先回去,等通知。”

    程沂不知道成功没,不过看林导的神色,倒是从一开始的可有可无变得郑重了些。

    反正他也尽力了,演不演得成都没有太所谓。

    不过这个剧本算是他目前唯一想演的戏,如果不成功,他就随便再去拍拍综艺、跑跑通告就是了。上次那个综艺,一期就给他带来了上百万的片酬,苏宿的手术费也凑齐了。他再存点钱,够自己、苏宿、安安三人花几年,也差不多了。

    程沂是上午试镜的最后一个人,等程沂走后,摄影棚里就安静了下来。

    林导捏着眉心,颇为头疼。

    “这个角色原本我是想给陈子萧的,昨天他也试过戏,挺合适的,但是……”

    陈子萧是一个又有名气又有能力的演员,原本敲定了他,这个角色就算不会太出彩,也不会出问题。

    但是现在……

    编剧忍不住说:“昨天看了陈子萧是挺好的,但是和程沂却完全不一样。刚刚程沂试镜的时候,我觉得江衍好像就站在我面前一样。”

    “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也有感觉,但是……”林导也是头疼得很。

    修郁从刚才一直在出神,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犹豫了一阵,还是说:“程沂现在在网络上骂声还是不少,观众对江衍的期待度还是很大的,让程沂来演,恐怕会引起引起观众逆反情绪。”

    “江衍的种族覆灭、万年漂泊,上天待他何其不公,他却从未有任何的怨恨,沧桑而温柔,强大而通透,林导……没了程沂,再也找不出下一个江衍了!”编剧激动地说。

    编剧和修郁的想法,林导都知道,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但是他最终还是被编剧说动了。

    有时候,劝说一个人不是靠着劝说者的口才,而是被劝说者自己内心的倾向。

    林导知道编剧说的没错,再也没有比程沂更适合演江衍的人了。

    同样他也知道修郁说的没错,初期如果放出程沂演江衍的消息,恐怕观众会逆反。

    但是,从业多年,哪怕处处是营销和资本,但林导却始终明白,认真地完成一部出色的作品,观众也不会辜负这样的诚意。

    他连续扑了两部剧了,或许,这一部该让他翻身了。

    “就程沂了,晚上通知他。”林导说。

    …………

    程沂其实还挺清闲的。

    之前他在娱乐圈没什么名字,到处跑,一小时恨不得掰成两小时用,也赚不了太多钱,还把胃给熬坏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却要“嫁”进傅家,也没有再在娱乐圈活动了。

    这一世,他才发现这有热度是真的爽。他才忙活两三个月就有了上辈子跑一两年才有的收益,而且还清闲得很。不用钻剧组,脏活累活都不用干,拍拍综艺拍拍广告,平均下来每天工作要不了几小时。

    今天上午试镜完之后他又会公司拍了个小代言,程沂拍代言无所谓大小,只要质量没问题,那有钱拿就行。

    拍完代言后又去孤儿院看了看安安,呆到晚上才回家吃饭。吃完饭他翻出高考资料,认认真真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挺早之前就开始看了,打算参加明年的高考。

    就算上辈子程沂也是二十多岁才参加高考的,高考对他来说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久远记忆了。现在再拿起来,看着这些学科,他依旧头疼得很,特别是数学。

    好在他上辈子考高考时也是把知识忘了个干净后才开始学的,现在知识虽然也已经忘了个干净,但是从头开始学的经验他还记得,因此也不慌张。

    再加上他上辈子怎么说都是a大文学院的教授,语文和文综几乎都难不倒他,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知识量锁定在高考这个范围而不要超出就行了。其他的,再说英语,他前世精通的语言都有五六门,英语更是熟练到可以当半个母语用,就更不存在问题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数学,他上辈子高考完后就再也没碰过数学了,因为文学的本科连高数都不用学,考研也不考数学,数学这个科目对他来说,真的是隔世了。

    他此时再学高中数学,真的是等于从零学起,连解方程都不一定解得出二次的了。好在他主要要死磕的也只有数学这一门而已。

    到了九点多,他学完准备去洗漱的时候,又看到魏旻给他发消息。

    【魏旻:你和傅以砚解除婚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沂看着这句话,也有些疑惑,打字发过去:【是啊,昨天说跟傅以砚说清楚的,忘了跟魏哥说了,魏哥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魏旻:傅家直接声明了,你直接去微博上看吧。】

    程沂退出聊天界面,点进某浪上看。

    又是热一,后面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程沂点进去,发现居然是傅以砚的微博。

    傅以砚还开微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心中的疑问一闪而过,接着看了下去。

    【傅以砚:经过沟通,我和程沂的婚约解除。程沂从始至终都不曾对婚约有意,只是迫于长辈压力。如今双方误会解除,希望大家理性对待,不要去打扰他。】

    这才一个多小时,点赞都破百万了。

    评论也有十多万条。

    前几楼竟然都是程沂粉丝的控评,不知不觉,他的粉丝竟然也有了这个规模,还能控评了,实在是让程沂惊讶。

    【沂水沐风:感谢傅总的澄清,婚约本非两人所愿,希望沂宝和傅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沂歌和之:解除了好,本来就是误会,庆祝双方都得到了婚姻自由,恢复单身哈!祝愿咱老程头以后天天快乐泡jio喝枸杞!】

    【衣沂以意:感谢傅总特地开微博澄清!】

    控评了六七层,到后面才能看到一些其他回复。

    【奶茶三分糖:虽然婚约解除了,但傅以砚的意思很明显了,“希望大家理性对待,不要去打扰他”这句话,简直就差报那些人身份证号了。】

    【我爱狗勾:傅总不敢报我来报!程淮礼的粉丝以后别再贷款什么小三了,人家程沂明显也是被迫的。以前天天网上喊冤,搞得程沂好像死皮赖脸非要插足你们哥哥的感情一样】

    【浪里个浪嘻嘻:上次那个傅氏替程沂告网暴就看出来了,傅以砚明显很维护程沂。上次还有酸鸡还说什么小三尚未成功,你看,这会儿婚约都解除了,人家明显只是朋友关系,乌鸡鲅鱼】

    【阿哲123:真的是朋友关系吗?但是我老觉得傅总对程沂不一样,这次还特地开微博解释。会不会是傅总有情程沂无意?】

    【知我者谓我:楼上是疯掉了?程沂这段时间明显圈钱全疯了,什么垃圾代言综艺都敢接,要是傅总真的喜欢他,程沂还能拒绝???】

    离开了控评,下面的评论区又吵成了一团。

    程沂关掉了手机,心情颇好。

    不管怎么说,傅以砚公开声明婚约解除,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洗漱完就沉沉睡去了。

    而另一边,傅以砚忙碌到了十二点,才将将睡去。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办公室,而他的电脑上的页面还显示着那个帖子。

    第一次,他的梦境连贯了起来。

    接下来的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下午又去参加会议,等到傍晚回到家里。

    梦境在这里,好像按了加速器,傅以砚似乎真的在梦里过了一天,但好像又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今晚程沂告诉他,要去x省带着学生一起文化考察,大概要去一星期。

    于是他沉默着给程沂收拾了许多行李。

    傅以砚也发现了,梦里的程沂和现实中的程沂很像,唯有一方面不像。

    现实中的程沂同样极其自律,那档综艺傅以砚也从头至尾地看了下来——虽然里面的陆骁极其碍眼——但是他能从哪综艺中看出程沂对健康的重视。

    但是梦里的程沂不一样,他经常写论文写着写着就错过了饭点,甚至兴头上来了就直接通宵,对吃的也非常不讲究,非常喜欢吃一些不好消化的东西,因此也经常犯胃疼。梦里的傅以砚显然也是知道他这个毛病,每次盯着他,饮食也管着。

    这次程沂一走一星期,梦里的“自己”似乎十分担心,程沂自己就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但“自己”却林林总总给程沂备了许多东西,包括胃药和特质的膏药——好像是他特地请某个中医国手配置的,程沂在潮湿天里腿就容易疼。

    末了还忍不住叮嘱:“到了记得要按时吃三餐,不要乱吃东西,腿疼了就回来,别硬撑——算了,要不我还是让小林跟你去吧。”

    小林是傅以砚的生活秘书。

    程沂都被他逗笑了:“哪有老师带学生出门,自己还带着秘书的?”

    傅以砚看着程沂这副不上心的样子也知道他听不进去,没再多说,晚上又忍不住打听了下是哪位老师谁跟程沂一起去文化考察,麻烦人家照顾一下。

    那位教授跟着俩夫妇是老相识了,明白傅以砚这护夫狂魔的德行,忙不迭地笑着答应了。

    程沂走后,梦境囫囵就到了四天后。

    傅以砚每天都会去看那个帖子,但是那个帖子却始终没有更新。

    等到第四天,帖子终于更新了。

    【清淼:前几天我室友突然不见了,还在学校那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还以为他真的是跟那个古琴大师闭关学习去了,谁想到今天他告诉我是跟着程教授去x省文化考察了!不知道他怎么混进去的,我绝了!】

    【607l:!每次我都会被商神这行动力和手段震惊,专业的文化考察也能混进去?】

    【清淼:我也震惊,他好像就自费去了,跟学院那边说了一下,反正他自费,也不用学院老师管,好像就随便他了】

    【609l:牛批牛批,听说文学院那边的文化考察都是一去一星期的,这就一星期相处到手了,商神,牛蛙!楼主,具体说说商神去了都干了啥?】

    【清淼:这我不知道,他早上就跟我说了一句然后就联系不上了】

    傅以砚看到这条消息,猛地抓住了桌沿。

    他立刻打电话给了程沂,尽管他不知道打电话过去后能说什么。

    但是电话那头只有忙音。

    他打了好几个过去,都是这样。

    他从一开始的嫉妒和心烦,变成了担忧。

    除非在上课,不然程沂的手机都是能联系得上的。

    他正担心着,那位和程沂一起去文化考察的教授给他打了电话。

    “老傅,实在对不住,刚刚参观xx村落的时候旁边的山体塌方了,程教授和一个学生被困在了里面,好在有个学生冲进去把他俩背了出来,目前程教授没事,就受了点擦伤,说好要帮你照顾他,但是场面混乱起来没顾上,实在是对不住啊。”

    听到前半句时傅以砚大脑中都只剩下了轰鸣之声,听到后面程沂无事后才恍惚间回神,心中一阵后怕和庆幸。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他说,“程沂在哪儿?我想跟他说说话。”

    “程教授和几位受伤的学生被送到医院去了,山体塌方后把我们的车子也砸了几辆,只剩下了一辆,就够送他们去医院了,程老师的手机好像也被丢在里面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了,程老师没事,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听到程沂现在接不了电话,傅以砚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心慌,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下:“……那你之前说救了他的学生是谁?我要好好感谢他。”

    “那学生不是我们文学院的人,好像是机电的自费过来的,叫什么商……商临昱?我跟你说,那小伙子真的是艺高人胆大,村落就要被埋了他都敢冲进去,把程教授背出来,你真的是要好好感谢这小伙子……”

    听到是商临昱后,这个教授后面说什么傅以砚都听不进去了。

    是商临昱……救了程沂?

    ……

    出了这件事,也没办法再搞文化考察了。好在没人受严重的伤势,程沂当时是被绊了一脚,摔倒时受的擦伤。在当地医院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后,大家都纷纷赶了回来。

    是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傅以砚去机场接程沂。

    程沂被拥趸在学生中间,商临昱就站在他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程沂看到傅以砚,唇角扬起笑对傅以砚招了招手,末了又对学生们说:“我伴侣来接我了,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回学校小心啊。”

    学校里的教授喜欢叫自己另一半是“爱人”“夫人”或者“先生”,却很少像程沂这样叫“伴侣”的。

    程沂说着,走到了傅以砚那边,傅以砚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绷带。

    这点小伤放在傅以砚身上他估计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放在程沂身上他却觉得心中一痛,问他还疼不疼。

    “就是一个小伤口,疼什么?”程沂笑着,坐进了车里,系好安全带,转头问傅以砚,“对了,这事儿你没告诉安安吧?我怕这小子又瞎担心。”

    “嗯,没跟他说。”傅以砚说。

    昨晚程沂从医院回来后,傅以砚已经通过那个教授和程沂通话了,因此现在程沂倒也没什么再倾诉这场意外的打算。

    但傅以砚却忍不住开口了:“我听说,是上次那小子救了你?”

    程沂像是被提醒了似的,轻拍额头说:“对,这次可得好好谢谢这小伙子。那房子要倒得时候我被绊了一跤,摔在地上起不来,得亏这小伙子冲进来把我背出去。”

    “这次是得好好谢谢他。”傅以砚轻声说,他沉默半天,又忍不住说,“但那小子,不是之前跟你告白过么?”

    程沂听完,笑着摆了摆手:“一把年纪了说什么告不告白,安安年纪都比他大,小孩子说着玩的,何必上心。”

    傅以砚没再说话。

    他还是很担心程沂,因此虽然程沂只是想回家先睡一觉,他还是把程沂拖到了医院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了才放心。

    回家后还是心有余悸,非要做点事情才安心,因此去厨房里跟做饭阿姨抢饭碗,硬是煮了一锅粥,虽然程沂喝着这个粥,无奈地跟他说:“我手上受伤的难受都比不上喝你这粥的难受。”

    等到晚上,程沂睡下,傅以砚才忍不住又翻出了那个帖子。

    【清淼:卧槽!!我室友说他们去参观那个村落的时候山体滑坡了,他冲进去把程教授救了出来,现在成了程教授的救命恩人了!】

    【652l:卧槽!!牛逼!!】

    【653l:靠他妈跟看电影一样,这就滑坡了?这就成救命恩人了?简直魔幻现实主义,除了牛逼我一个字说不出来!】

    傅以砚翻着这个帖子,越翻越心烦意乱。

    程沂回来的第三天,傅以砚和程沂特地去商家登门表示感谢,把商老爷子也高兴坏了,说自家这混小子难得干了一件好事。

    这次虽然文化考察出了意外,学校给程沂放了几天的假,但毕竟程沂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势,下星期一继续去学院上课了。

    从此以后,这个帖子也天天都在更新。

    【清淼:自从上一次我室友救了程老师后,他俩的关系就有了质的飞跃,现在相处就跟朋友似的,今天我室友还请程教授一起去茶室喝茶了!】

    【754l:羡慕哭了,我也想过过儿(商神)过过的生活。】

    ……

    【清淼:我室友说要给程教授引荐那位古琴大师,虽然程教授还是没有同意,但是我室友也从大师那里学了几手,他俩现在还经常去琴室交流,尼玛,我直接给他一个滑跪,我以为他不可能成功的……】

    【822l:楼主,看开点,本来这是无解的,谁知道商临昱直接开挂得到了命运的眷顾……】

    短短半个多月,这个帖子已经堆起了两千多楼,上面都是商临昱的最新动态。

    傅以砚也问过程沂,程沂说商临昱已经跟他说了,之前跟他告白是一时冲动,他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半个多月的某一天,圈内某个商业巨擘七十岁大寿。

    傅以砚作为如今商界的领头人,自然得到了邀请,程沂学校那边有事,倒是没来。

    寿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傅以砚原本只是公式化地应对前来攀附的众人,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临昱。

    他撇下众人,走到商临昱面前。

    商临昱身边站着他的大姐,商临昱看到傅以砚后,低声跟他大姐说了几声,他大姐就先离开了。

    两人走到宴会某个角落。

    “傅董,这里想见你的人无数,怎么偏偏往我这儿走?”

    商临昱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

    傅以砚没有为此露出怒意,而是语调低缓地说:“商家老二,之前你救了我爱人,我非常感谢,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

    “我爱人也很喜欢你,除了安安,很少有小辈这么得他喜欢了。但是我希望你和他相处时,能注意一些分寸。”

    站在商临昱面前的这个男人,显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他依旧英俊而威严。他甚至刻意地在利用年龄和上位者的威严压迫着商临昱,短短几句话,商临昱便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锤击在他心上,后背都有些冒汗。

    但是商临昱半点也不想认输:“什么分寸?我跟程老师只是朋友,傅董你未免太敏感了。”

    傅以砚笑了:“这话你拿去跟我爱人说倒还可以,拿来和我说就没必要了。”

    “小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们商家,这些年可不怎么景气。”

    这时候如果有知晓前因后果的外人在场,恐怕就知道这画面有多好笑了。

    傅以砚看似沉着威严,连威胁都笑里藏刀,但归根到底却还是吃一个孩子的醋,吃到无法解决,最后还威胁到人家家族头上了。

    怎么?还得因为吃醋跟商家打擂台?

    “嗯?傅以砚,你怎么在这和小朋友聊上了?”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傅以砚抬头看去,是陆骁。

    陆骁走过来,看了看商临昱:“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哦,你是商家那小子吧!你爸天天把你挂在嘴边。”

    “陆董好。”商临昱朝陆骁点了点头。

    “好了,小朋友你先回去吧,我正好更傅董有事聊聊。”陆骁说。

    商临昱点头,最后看着傅以砚,说:“傅董如果要因这莫无须有的罪名打压商家,商家也奉陪。”

    等他走后,陆骁忍不住笑了:“小孩子,还真是倔。”

    商家还不是他做主呢,就说奉陪了。怕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似人模人样的傅以砚到底是个多大的醋坛子。

    “你以前对着司家那小子发疯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小孩子也吃醋上了?他比安安都小两岁。”

    陆骁说着,把傅以砚往大厅外面带,走到了一个池塘边上。

    “商家小子之前不是救了小沂么?怎么,你就为了这个吃醋?”陆骁问他。

    傅以砚半天没说话,最后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帖子,递给陆骁:“自己看。”

    陆骁看完,笑吟吟的眼睛里微微眯了起来,但是他还是笑:“这小子,胆子果然大。”

    “你怕什么,你直接把这个给小沂看不就好了?他是缺心眼,觉得不会有谁喜欢他,但这帖子都铁证如山了,你直接给他看,保证小沂离他远远的。”陆骁说。

    傅以砚依旧没说话。

    陆骁却越笑越大声,最后差点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他才将将止住。

    “你笑什么?”傅以砚问他。

    “我笑,笑你自作孽,到如今,连一句他爱不爱你都不敢问。只敢这么不清不楚地糊弄着……这不好笑么?”陆骁低笑,笑得险些接不上气。

    “胡说。”

    “怎么就胡说?”陆骁止住了笑,直起身看他,“那你干吗?如果你跟小沂是名副其实的爱人,小沂觉得就算那商小子没有其他心思也会保持距离,但是你们偏偏不是。那你敢去问他一声吗?你敢跟他说,你喜欢他么?”

    他看着不说话的傅以砚,笑得更大声了:“你不敢,傅以砚。”

    “你怕一说,你们就一拍两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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