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利益交换
小半月后。
二月二龙抬头一过，天气就暖和了起来，万物复苏。
冬日里没精打采的小草都重新舒展了身子，焕发出勃勃生机来，蓬勃着生长了。
暖玉阁里。
顾清欢陪着胤禛起身，帮他束好了腰带，又帮他理了理衣领。
“嗯，穿好了。”
顾清欢看着胤禛，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神也是柔和的，顾清欢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小半月时间。
顾清欢虽说都是待在自己的暖玉阁里养身子的，但和胤禛培养情分这件事儿，却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她之前得了风寒，又受了伤，按理也没法子伺候胤禛。
可她偏偏诱得这位主儿，即使是过来聊聊天，亦或是帮他按摩按摩，都在暖玉阁流连忘返，不愿去别处。
这就是她长得好看，精通医理会按摩的好处了。
“主子爷。”
顾清欢依依不舍地拉了拉胤禛的衣袖，就问道：“今晚来陪妾身用膳好不好？”
今儿是十五。
胤禛要去福晋那儿，顾清欢可还没恃宠而骄到这个地步，去跟福晋抗衡呢。
胤禛略蹙眉，他看着小妖精一般的顾清欢，到底还是点点头，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捏了一把。
“也好。”
胤禛含笑，也有点舍不得顾清欢，这才离开了。
胤禛走后。
顾清欢坐到了铜镜前，让小桃过来帮自己上妆。
是时候去一趟福晋那儿了。
这半月来，春娘时不时就跟顾清欢传递消息，说是福晋待弘明非常好，颇有几分亲近弘明的意思。
这是想养得她的儿子乐不思蜀，忘了自己？
顾清欢又不傻。
她沉住气，愣是没急吼吼去福晋那儿，主动上门跟她谈条件接回儿子，而是暗地里时不时做一些小点心什么的，让小桃交给春娘。
谈判就是这样的。
哪一方先急了主动送上去，就失了先机。
好在，顾清欢有春娘作为纽带，不然的话，她或许还真不一定能忍得住。
今儿，还是福晋那儿命人过来传话，说是想见一见顾清欢呢。
片刻后。
顾清欢到福晋的院子里时，她正在院中陪弘明躲猫猫。
弘明的伤势显然已经好了。
撒开腿在院子里跑，脸上都是笑意。
他和福晋玩得很开心。
顾清欢心里酸了三分，但又见弘明手上拿着的布老虎，是顾清欢这个“原主”从前做给他的，心里又好受了几分。
原主从未忘记过他。
即使是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也将仅有的银子攒起来，做衣裳、袜子、布娃娃送给弘明。
加上春娘循序善诱，弘明这才能一直记着自己。
这就是为人母的慈心呀。
顾清欢想着，心都不免柔和了几分，缓缓上前，就对着福晋服了服身，恭恭敬敬道：“妾身顾氏，见过福晋。”
福晋那儿。
她听见顾清欢开口，也望了过来。
大约是顾清欢礼数周全，福晋也甚是满意，便和气地笑着问道：“瞧你精神好多了，身子可大好了？”
“托您的福，已经大好了。”
顾清欢仍然客客气气。
俩人在门口“假意”寒暄了几句，福晋就让身边的丫鬟先陪着弘明玩耍，顺势就叫了顾清欢进屋。
屋内，烧了一个炭盆。
顾清欢跟在福晋身后进屋，就听见福晋道：“知道你要来，提前点了炭盆。你身子弱，还是得注意一些。”
啧。
顾清欢听完这话，不免就是心头一凛。
若非她清楚福晋的手段，今日福晋这般对她体贴入微的关怀，只怕真是要收买住她这颗心了。
想着，顾清欢当即也顺势流露出感动得神色来，道：“多谢福晋。”
须臾。
丫鬟上茶后，福晋屏退屋内的人，这才端起茶杯，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茶，将气势拿捏足了，这才缓缓开口。
“李氏被禁足，已经快半月了。她这几日倒还算安分，日日在屋子里抄写经文，命人送去主子爷那儿。”
“就连弘时，也隔三差五去前院请安。我听说，主子爷的意思，也颇有松动。”
福晋说着，放下茶盏，看向顾清欢，就问道：“她那样欺负你们母子，你能甘心看她重新复宠？”
顾清欢心头一凛。
这是在煽动自己当出头羊，去对付李侧福晋吗？
她才没这么笨呢！
“福晋。”
顾清欢装出惶恐的样子，像一只小白兔，就道：“李侧福晋她那么厉害，她要复宠，妾身也没法子呀！”
“……”
大约是顾清欢装得太像了。
福晋那里都差点窒息了，手抖了抖，险些碰翻了边上的茶杯。
“顾格格。”
福晋收敛心神，继续看着顾清欢，道：“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你若是答应了，待会儿便可以把弘明给接回去。”
“不仅如此，只要我能顺势从李氏手里，将管家权拿回来。往后有我在，自然也能护着你。”
“她，也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顾清欢听得有些心动。
福晋不笨，只是身子不好。
加之去岁她膝下唯一的儿子弘晖夭折，她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大病了一场，如今又落下病根。
不然，何至于大权旁落给那样一个扶不上台面的李氏？
正好。
养了大半年，福晋身子好了不少，借由顾清欢的手，将管家权夺回去，也是顺理成章的。
但——
顾清欢心里也清楚。
李侧福晋尝到了管家的甜头，势必不肯轻易放手，她出头帮了福晋，这还不知道会被记恨成什么样呢。
唉。
顾清欢叹了口气，抬眸就道：“福晋的意思，妾身也明白。可，李侧福晋到底身份贵重，妾身怕得很。”
“哪日福晋不在，她拿身份压制妾身，那可怎么是好呢？”
这话一出，就轮到福晋睁大双眼了。
顾清欢什么意思？
她，也想当这四贝勒府的侧福晋！？
顾清欢看着福晋震惊，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着，给福晋考虑的时间。
侧福晋之位。
顾清欢自然敢肖想了。
她阿玛是户部正五品的郎中，官阶不算高，却是实打实，有权力在手的那种。
将来胤禛若需要，自然能帮得上忙。
加之她相貌不差，又有儿子膀身。
哪点比不上蠢笨的李侧福晋了？
侧福晋之位，她当然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