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晋江文学城 爱情观
祝兰衣与君厌雪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同跌落绝人壁, 所有人大为震撼,大部分人非常唏嘘,不知道两人是生是死。
绝人壁高万丈, 从来没有人能从底下的深渊爬上来过, 即使修为再高也不会冒险追下去。
谈之萍铁青着脸色, 负手观望着万顷云海,最后哼了一声,转身招呼玄霜宗弟子们回去。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谈之萍知晓,祝兰衣的魂灯并未熄灭,只要他还活着, 总有回到玄霜宗的一天。
在谈之萍心里,祝兰衣不论死活, 都属于玄霜宗。
其他人见玄霜宗已经撤离,继续留着也没多大意思, 人群慢慢地散了。
只有宗寂依旧待在寒风凛冽、飞鸟断绝的悬崖之上。
他呆呆望着下方的万丈深渊, 通体冷冰冰。
他再次确认,他不是真的希望祝兰衣死, 祝兰衣生死未卜,他心里像刀割一样。
他终于承认, 他输了,输给祝兰衣,输给自己的心魔。
他没有经受住魔王使者的诱惑, 他愧对佛祖。
宗寂如此想着, 吐出一口鲜血。
祝兰衣幽幽醒来, 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他第一反应是找寻自己脑海里的系统, 呼唤小玖:“小玖, 你还在吗?”
小玖冒出来回答:“当然在啊。”
祝兰衣疑惑地问:“我是又死了吗?”
小玖没好气地说:“没有呢,你还活着,我倒是差点被你吓得半死,我从没见过跳崖死了,重生之后继续跳崖的宿主。”
祝兰衣松了口气,没有理会系统的阴阳怪气,动了动身体,结果发现有人抱着他。
祝兰衣感觉到身旁人的凉气,试探着问了一句:“师祖?”
君厌雪抬起手,燃烧魂力,发出光芒,祝兰衣眼前的视野明亮起来,看清了两人的处境。
君厌雪抱着他,似乎靠在一面墙壁上,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好在两人看起来完好无损,祝兰衣悄悄往君厌雪那边靠了靠,不安地问:“师祖,我们在哪里?”
君厌雪告诉他:“我们在绝人壁的下方,下方有个独立空间,我们掉下便进来了。”
祝兰衣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没见人爬上去过,原来是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舒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仅没死,还摆脱了宗寂和谈之萍,也算因祸得福。
君厌雪却没那么轻松,他一边点亮空间,一边撤去他布下的结界,祝兰衣眼前的景象瞬间一换。
祝兰衣怔住。
只见一堆一堆的白骨在暗处发出惨白森冷的荧光,包围着他们,数量多得令人触目惊心。
哪怕是祝兰衣也不由自主地牙齿发寒。
“看来他们都没能出去。”君厌雪淡定地说,重新布上结界,遮蔽住那些令人不安的白骨。
祝兰衣这才懂了,绝人壁下的这个空间是密闭的,恐怕无人能逃离。
他问君厌雪:“师祖,你也不行么?”
君厌雪说:“我刚才试了试,没成功。”
连君厌雪都这么说,看来确实没有办法,祝兰衣重重跌回君厌雪的怀抱,靠着师祖的肩膀,说:“也罢。”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外面全是觊觎他体质的坏人,还不如这里清静。
而且能和师祖在一起,哪怕是死也不错。
祝兰衣刚这么想,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懵懵懂懂之间,他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很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甜,既想就这么待下去,又觉得这样等死太消极,对君厌雪不公平。
祝兰衣怔怔地想着,冷不防心头突然一痛,不适地“唔”了一声。
君厌雪问:“怎么了?”
祝兰衣摇摇头。
他感觉到宠爱值又起变化,一会阴暗一会正常,应该是宗寂又在犯病。
祝兰衣深吸一口气。
他没想到这和尚这么麻烦,倒是谈之萍始终如一,对他的宠爱值不是特别多也不是特别少,连几个弟子陨落都没能改变谈之萍的态度。
君厌雪将手放在祝兰衣的额头上,像以前那样替他抽出体内的污秽与杂质。
祝兰衣感激地笑了笑。
君厌雪问:“为何你体内的灵力总是不太平?你修为提升快得惊人,却时常有东西困扰着你,仿佛是负面作用一样。“
祝兰衣微微惊愕。
这是君厌雪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的事,以往的君厌雪只会默默做事,指哪打哪,从不过问多余的情况。
可这一次,君厌雪对他产生了好奇与疑问。
祝兰衣心里莫名雀跃,他不愿敷衍君厌雪难得的提问,思考片刻,想了个措辞,说道:“我在修炼一门功法,这功法从别人的情绪里获得修为,别人越是青睐我,我获得的益处越多。”
君厌雪罕见地露出迷茫的神色,说:“我从未听闻如此功法。”
祝兰衣硬着头皮说:“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确实比较偏门。”
大道三千,什么样的法门都有,倒是不稀奇。君厌雪盯着祝兰衣看,末了,说:“怪不得你修为涨得快,你的容貌如此出色,定然很多人喜欢你。”
君厌雪说话向来直接,说得祝兰衣满脸通红,祝兰衣羞涩又沮丧地说:“喜欢我的都不是好人。”
祝兰衣想起那几个男人,把厌恶写到脸上,说:“他们口口声声说喜爱我,可做出来的事却完全相反。”
君厌雪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你刚才说能从旁人的情绪里获得修为,那么相对的,那些情绪若是负面,恐怕会伤到你,怪不得你时常感觉不适。”
君厌雪说的八九不离十,祝兰衣愣了愣,没有立刻吭声,当做默认。
过了一会,祝兰衣微微低下头,露出苦笑的神色,说:“所以我搞不懂那些人。”
有时候祝兰衣忍不住迷惑,不管是徐青羽还是宗寂,亦或是别人,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宠爱值做不得假,可这些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君厌雪望着祝兰衣的脸庞,突然问:“那你呢,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可有喜欢其中一个?”
祝兰衣被君厌雪问愣了,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两个人此时紧紧地靠在一起,祝兰衣的腰后便是君厌雪的大腿,而他整个人缩在君厌雪的怀里,君厌雪的手臂牢牢揽着他,只要他抬起头,就能对上君厌雪的下巴与嘴唇。
这样的姿势太暧昧,距离太靠近,而他们居然在讨论祝兰衣有没有心仪之人。
祝兰衣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应该,直起身体想从君厌雪的怀抱里退出来,可君厌雪勾住他的腰,强势地阻止了他的行动。
祝兰衣只能红着脸说:“我没想过要去喜欢人。”
祝兰衣没有直接否定说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而是说没想过,君厌雪听见他这么说,起了几分兴致,继续问:“这么多人喜欢你,你没考虑过这些事吗?”
明明两个人被困在悬崖下的空间里,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可他们却没想着逃生,而是坐在这里谈论情情爱爱的话题。
祝兰衣本来以为自己是坦荡的人,可此时不过被君厌雪问几句便羞得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真的没有。”
君厌雪穷追不舍:“为什么?普通的修者通常会想寻找一个道侣。”
君厌雪说“道侣”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生硬,显然也很不习惯。
但凡君厌雪考虑过道侣这个问题,也不会在冰鉴峰上孤寡这么多年了。
祝兰衣摇头:“我知道很多人不把道侣当回事,修真路途遥远,经常道侣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做不到那样。”
他难掩羞涩,依旧坚定地说:“如果我有道侣,定然是自己真心喜爱之人,我会把他放在心尖,把最好的给他,爱护他陪伴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祝兰衣对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喜欢”深恶痛绝,他自己一定会做到心口合一。
君厌雪沉默地听着祝兰衣说着自己的爱情观,没有出声。
祝兰衣打开了话匣子,干脆继续说道:“而且我希望我的道侣对我也是如此。”他笑了笑,说,“也许因为我的要求太高了,至今没有合适的人出现。”
祝兰衣见君厌雪一直没有说话,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天真?”
君厌雪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当你的道侣。”
祝兰衣有些惆怅:“其实我只想真心换真心,但我知道太难了,所以也懒得去找。”
君厌雪说:“你刚才还说你没想过去喜欢人,这不是早就深思熟虑了么。”
祝兰衣被他说得脸更红,说道:“我也不过纸上谈兵,别人都说遇到真爱会情难自禁,眼下想得再好也无济于事,也许到时候遇到一个人让我深陷情海,其他的也顾不上了。”
君厌雪突然很想看祝兰衣深陷情海的模样,是不是会比现在更羞涩,神情更动人。
祝兰衣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开始后悔跟君厌雪说这些有的没有。
师祖修的是无情道,断绝情爱,即使听了这些话也无动于衷。
祝兰衣一想到君厌雪对情爱无动于衷,甚至也许反感,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琢磨着自己太依赖师祖,对师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祝兰衣正在反省自己在君厌雪面前的撒娇行为,突然之间被君厌雪抱住。
君厌雪紧紧抱着他,两个人耳鬓厮磨,姿态亲密。
祝兰衣搞不懂师祖在做什么,只感受到君厌雪强健的身体挤压着自己的胸膛与四肢,害他的心砰砰直跳。
下一刻,君厌雪扶住祝兰衣的后脑,托起他的脸,接着凑近,用自己的嘴唇在祝兰衣的唇瓣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