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虚惊一场
花蓉说着,就要拉着张七星往自己女儿的房间去,显然是把高大威猛的他当作了临时的心灵寄托。
如果张七星此时压低嗓音说上一句“夫人,你也不想你的两个女儿出事吧?”
她就算不崩溃,也能击穿她的心理防线。
给予希望再给予绝望,这样做是最能让一个人最快失去自我,甘愿认命的做法。
好在来者真的是她的救星。
“花姨,是我。”
张七星的声音被头盔堵住,显得有些沉闷,但花蓉在极端紧张下,还是立刻听出了这道对她来说不那么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毕竟要是她能一开始放弃自己的倔强,带着自己两个女儿去投奔苏家,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阿、阿星!”
花蓉看着摘下头盔的张七星,既意外,又感到庆幸。
“小曼、小妙她们两个呢?你有没有看到她们?她们……”
“妈妈,我没事。”
花柔曼忍着疼痛,扭头喊了抓着张七星胳膊不放的妈妈一句。
“小妙现在在车上,没受什么伤,倒是小曼的腿断了,花姨,你不是会接骨吗?你看看能不能接上,不能的话我再带你们去四号避难所就医,这种伤还是趁早治疗的好。”
“小曼腿断了?!医药箱,我下去拿一趟医药箱,小曼你别乱动,等着妈妈!”
花蓉跌跌撞撞的跑进地下室,见到流了一地的鲜血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遭到重踏的血液四散飞溅,弄得到处都是。
“少爷,小曼好疼啊。”
花柔曼眼中含泪,眼里和泪水上照映的都是张七星的身影。
英雄救美的效果对陌生人来说都有一定概率获得以身相许,更别说本就有情愫的人了。
“没事了没事了,小曼快让妈妈看看。”
花蓉蹲在女儿身旁,开始询问和探查伤势如何,有没有明显移位,是不是关节的骨折,或者骨折的比较开放,有没有断成几段。
好在花柔曼只是自己在房间逃跑时摔断的,没有涉及其他的部位,比如血管神经之类的。
‘早跟小鱼说过,别玩这种游戏,这俩女孩是真走不出来。’
通过探测仪知道花姨没有判断错误的张七星扶额,“花姨,小妙的衣服在哪里?她现在坐在车上,只穿着内衣。”
“衣服?在二楼的洗浴间吧?真是太谢谢你了阿星,要不是你及时赶到,今天我们母女三人,呜哼,真的没法想象!”
花蓉仔细检查过后,先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石膏绷带,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手上血水流淌,对张七星感激的说道。
要不是自己女儿在一旁,她今天高低得给他磕上几个响头。
“没事,她们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长辈,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七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花蓉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目送张七星拿着一身衣服离开,花蓉抓着花柔曼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小曼,是妈妈对不起你们,要是我能不那么犟,非要修什么发电机,你们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泪水混杂着血液一滴滴落下,花柔曼抓起沙发上的靠枕,轻轻的给自己的妈妈擦拭。
“妈妈等一下就去求苏家。来,小曼,忍耐一下,妈妈要开始绑了。”
花柔曼点点头,然后张开贝齿咬在了靠枕干净的一面。
……
“少爷,你回来了。”
花柔妙也没问张七星,自己的妈妈和姐姐的情况如何,她在看见他满脸笑容的跑过来时就知道了。
他,从没让人失望过,不管是在一起玩cos时,还是现在。
见花柔妙什么都没问,张七星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娘嘞,这是有多信任自己啊。
不就是当初帮忙解决了一些不要碧莲前来要某信的男人吗?至于将这份信任延伸到末世后吗?我真怕我担不起啊。
“来,我抱你到后排,后面宽敞一点儿。”
张七星清理掉掩埋了一小半后车门的积雪,先把衣服一放,随后便把花柔妙拦腰抱起,一同钻进了后车。
“嘶啊,少爷,好疼啊。”
花柔妙坐在座椅上,白嫩的小手一触碰自己脚,就忍不住痛呼一声。
“冻伤了吧?让我看看。”
张七星抱着一堆衣服,闻言小心翼翼的俯身去抬花柔妙的小脚。
近乎赤身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跑了几十米,她的小脚冰凉、苍白、僵硬,甚至有几处地方都出现了黑色斑,这是发生了组织坏死,应该是不小心磕到的,零下四十度还不至于这么快夺人性命。
其他地方在穿上衣服后能做到迅速复温,但这双脚显然不行。
“车上没有冻伤膏,我去问问花姨有没有。”
张七星轻轻朝这双曾在自己背上一高一低按摩的脚呼了两口热气,“痒吗?”
“痒,又痒又痛。”
“忍着点,上面还有铁刺,我帮你拔下来。”
……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张七星载着几人,也准备回家了。
“阿星啊,这个女孩子是?”
花蓉的目光触及蜷缩在后车座侧面的刘梦雨,有点担心张七星的精神状态,他该不会在末日来临后觉醒什么了不得的爱好了吧?
这不跟自己的两个女儿绝配?呸呸呸,什么绝配,sm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啊?她之前想骗我给暴徒开门,现在是我的俘虏。”张七星打开雨刷器,清了清被风吹上玻璃的雪。
“俘虏?”
“嗯,她这副鬼样子一看就很有故事,应该知道不少有关这伙暴徒的事情,等回去问问。”
听着张七星随意的语气,这女孩子已经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不过想到自己一家的遭遇,花蓉心里的怜悯就被压死了。
不过听张七星的意思,暴徒好像不止这几个,难道别墅区已经被什么黑恶势力盯上了?
花蓉心生疑惑,但现在还是不打扰他开车为妙,这淹没了半个车身的积雪,一个不注意都会撞到墙上。
等到车快到门口时,张七星拿起口袋里的对讲机呼喊苏小鱼打开大门。
他挂档慢慢从雪坡上滑了进去。
暴徒袭击别墅区的事情,到这里,似乎就要告一段落了。
……
夜晚,寒风呼啸,别墅区第一街,被李风和林海两人刀杀了一对中年夫妇的三号联排别墅,突然亮起了一盏灯,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从一处隐蔽的隔间,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满脸都是泪痕,牙齿、嘴唇、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少年走到父母的卧室门口,看见了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母亲。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是个哑巴?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亮着昏暗灯光的院里,他的爸爸就躺在门口一旁,好像睡着了。
冷风从敞开的大门一路吹拂到少年身上。
少年似是被冷风惊醒,打着一个手电筒一头扎进了雪堆,顺着还未消散的浅浅的脚印,疯狂的奔跑。
路过一处明显被很多人踩踏过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借着天上那轮明月散发的微弱光芒,看见了那三具被随意丢在外面的无头尸体。
其中一人看其衣着,正是欺辱了他母亲的强盗。
痛恨自己懦弱的少年,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冻僵的尸体之中。
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