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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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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间林炎睡着了,半夜他听到了身旁的声响,易郁剧烈地翻动着身子,似乎是陷入了梦魇,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可说不出话,只是挣扎着想要要从梦里面挣脱出来。

    林炎情急之下掀开被子扯开易郁的被子,整个人靠了过去,他用手肘撑着身子侧躺在易郁身边,轻轻的给易郁顺着气,嘴里说着:“别怕,我在,别怕,别怕。”

    过了好一会儿易郁才慢慢平静下来,林炎抬手摸了摸易郁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最后他将手收回,对易郁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炎躺回被子里,没了睡意,郭征受伤时他在内心发誓不让其他人因为自己而受伤,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竟让易郁受到了这样的虐待,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他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库房看到易郁吊在房梁上的场景。

    “咳咳、咳咳”易郁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林炎快速翻身靠到易郁身边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易郁的喉咙像是被划开了一般干疼得很,抬手去指喉咙,伤口被扯得生疼,她挤着喉咙说出:“渴。”

    林炎快速下床去倒水,水很冰,可易郁难受的厉害,他只能端着水杯将冷水慢慢地往易郁口里喂。

    喂了几口后他说:“这个水太冷了,你先喝一点润润嗓子,我马上去给你烧热水。”

    易郁点点头躺回了被子里,她看了看周围,是在林府,下午自己被那两个壮汉绑着带到马车上,矮一点的那个为防止易郁呼救将一块不太干净的破布塞在了她口里,鼻子里传来的奇怪味道让她的胃里时不时地翻滚着恶心,没过一会儿她就昏了过去。

    等到易郁醒来时,她已经被吊在房梁上了,为了存蓄体力,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是均匀的,心里祈祷着能有人发现自己,看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少,她的体温也在慢慢下降,等待的时间里她靠着回忆过去的美好记忆坚持着,回忆的画面不知不觉间有了很多的身影。

    林炎,小静,公主,林夫人,郭征,赵从,林老爷,大家的面庞在她的脑海中放映着,想到这些人她突然觉得体内注入了一股力量,她要坚持下去,吊着一口气也要活下去。

    当她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听到林炎喊她的名字时,她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听到公主和小静的声音时她才相信不是幻觉,被救下的那一刻,是她来到梁朝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这具身体所迸发的生命力。

    易郁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绷带,又掐了掐手指确认自己手上的神经是正常的,房屋内的灯亮着,可她不可避免地一闭眼就浮现起孙望那狰狞抓狂的表情,于是她只能睁着眼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终于,林炎进来了,“对不起,又让你等这么久。”

    “我想先漱口。”易郁想到下午塞在口里的那块破布,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好,我去给你拿盐和盆子。”

    易郁微微张着嘴,嘴巴因为长时间塞着东西,嘴唇有点开裂,林炎从她裂开的唇上挪开视线,大拇指并着食指和中指从漱口的盐盒里捏起一小撮盐往易郁口里放。

    手指伸入时易郁的嘴张得大了一些,可林炎得指尖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她的牙齿,易郁感受到林炎的手指和她双唇之间的触觉,抬眼看向林炎。

    林炎和易郁的眼睛对上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还没从易郁口里拿出来,慌乱中松开手里的盐转身将温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喝入。

    易郁漱完口后才洗刷掉了下午破布塞在口里的难受记忆,开口说:“现在可以喝水了。”

    林炎调了一杯热水给易郁喝下,热水润在嗓子里,易郁才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我已经不渴了。”

    “喉咙好些了吗?”

    易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咙没有醒来时那么痛了,“好些了,现在正常说话没问题。”

    林炎坐到床上将易郁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她的肩膀处,自己也坐到了床上,他转头看向易郁,易郁正在用舌头舔着嘴巴上的干裂处。

    “你的嘴痛吗?”林炎问完后想到刚刚易郁含着他手指时他手指传到大脑的柔软触觉,脸上变得有些发烫。

    易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轻松的说:“有一点点痛,嘴巴一直被那个破布撑着,估计养几天才能好。”

    林炎看着易郁为安慰自己而强颜欢笑的样子,内疚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原本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换成了:“谢谢你。”

    “我贪玩在湖边被孙望的人绑架了,是你救了我,我要谢谢你。”易郁用头靠了靠林炎的肩膀,因为手动不了,所以她用这样的动作安慰着林炎。

    林炎转身面向易郁郑重地说:“怪我粗心没有提醒你提防孙望,以后我不会了。”他知道易郁被绑跟他脱不了关系,易郁是怕他自责所以才没有说她被绑的缘由,现在她还太脆弱,他不会逼着她说,可是他心里知道易郁对她的这份情。

    “孙望挺可悲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回不了头了。”易郁压抑着心里的反感冷静地评价着孙望,虽然她在湖边极力避免看到孙望狰狞的面孔,可是在她最终的印象里孙望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恐怖的记忆。

    “易郁,起初我做这些完全没想过他会被判处什么罪,现在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林炎说完眼里闪过不可察觉地凶狠,以前是他觉得刚直的反面是退让,现在他发现平衡刚直迫不得已时需要一些的手段。

    “我没事的,受了些惊吓,过些时日就好了。”易郁安慰林炎的同时也是在宽慰自己,其实她知道这样的刺激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好的,可是他不想林炎与孙望正面交锋的胜利因为自己被绑架而染上更多的阴影,况且这本来也不是林炎可以预料到的。

    林炎想到易郁陷入梦魇的样子,心里知道她又是在安慰自己,他只能顺着易郁的话往下说:“这两日我休息,你的手腕需要修养,这两日我照顾你日常起居。”

    易郁感受到了林炎的变化,她猜想林炎是觉得内疚才突然对自己这般照顾,心下一时有些矫情的酸涩,如果没有发生绑架事件,林炎对她可能一直都只是礼貌客气的态度,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其实其他人也可以照顾我,你说照顾我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内疚吗?”

    林炎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顺着她的话回到道:“是的,你受伤我很抱歉。”

    易郁追问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林炎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想说他心里在意她,可是半天说不出口,易郁看着林炎为难的模样,打趣道:“你嘴巴都不利索了,别陪着我了,快休息吧。”说完滑下身子躺平睡下。

    林炎这会儿确实泛起了困意,可他躺下后脑海里一直回转着易郁小心翼翼问出的那句:还有别的原因吗?

    他侧头看易郁正睁着眼睛发呆,翻过身撑在易郁身体的上方,慢慢地靠近她的唇,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瓣,试探地深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着她嘴唇裂开的位置,林炎温柔的用他的方式回答着易郁的问题,他不仅是内疚,更是在意她,心疼她。

    易郁被林炎亲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失望的情绪瞬间变成了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林炎这个吻代表着什么,可这个吻和第一次时不同,林炎的动作里带着小心和试探,得到易郁的默许后他的动作才一点一点地大胆了起来,林炎地舌尖勾勒着易郁的唇线,易郁感觉自己要沉醉在这个吻里了。

    若即若离时,易郁仰着头去够林炎的唇,这个动作彻底激起了林炎的保护欲,他右手撑在床上,左手轻轻地托起易郁的脖子不让她累着,两人的眼神里含着满满的情愫,易郁将迷离的双眼闭上,感受着林炎落在自己唇上的吻,意犹未尽的结束后林炎将易郁的头轻轻放下,手指从她的唇上轻抚而过,她唇已经变得湿润了,林炎压抑着内心的欲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后回到了原位。

    平躺在床上,两人的呼吸都因为刚刚的吻而加重了一些,呼吸交融时空气中全都是暧昧的氛围,易郁慢慢睁开眼睛时,余光中看到林炎正侧身面对自己躺着在。

    林炎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问:“你知道了吗?”

    易郁的手腕不能用力,没办法翻身,扭过头看向林炎一副不解的表情说:“知道什么?”

    林炎将头凑到易郁耳边说:“我是在意你,心疼你。”

    林炎鼻息的热气在易郁敏感的耳后萦绕着,易郁的心跟着一块儿酥酥的、麻麻的,她没忍住笑着说:“好痒。”

    对于林炎而言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在易郁的引导下表达了出来,林炎被易郁的笑打断了思路,只能退后大些声音说:“我想照顾你是因为在意你,你现在知道了吗?”

    易郁打趣道:“知道了,闷骚男孩。”

    “闷骚?”林炎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评价。

    易郁解释道:“没有啦,这样很好。”

    这时易郁体会到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好事,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坏事,每一个发生了的事情都有其意义,走过的每一步路都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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