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自责
这一日，阿凡并没有苏醒过来，诸葛襄月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到了晚上，当小六子出门后，诸葛襄月就跟了出来。
诸葛襄月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不语。
“怎么了？”
“都是我！要不是我，阿凡怎么会受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府上被人送了两回东西，第二回我正随小木出去时，猛然就被阿凡推了一把，当我转头时，她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指向了长廊，这才知是黑媚王柳。也正是她想突袭我，阿凡为了保护我，才被那暗器伤到。”
诸葛襄月扶在小六子肩上哭了起来。
小六子轻声安慰道：“襄月，这不是你的错，只能怪黑媚王柳。”
说到此，诸葛襄月的哭泣声更大，小六子立即又道：“我的责任也大，如果不是我出门，她怎么会受伤，因此应该自责的人是我。”
小六子轻轻为诸葛襄月擦去了眼角的泪，续道：“阿凡会没事的，师父已经取出她体内的暗器，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诸葛襄月目光莹莹地看着小六子，此时的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无比的伤心，只希望这次受伤的人是自己就好……
这一晚，两人都在陪着阿凡，她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比之前的气色还是好了很多。
次晨，两人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阿凡有没有醒，可天不如人愿，她还是静静地躺在那。
小六子拉着诸葛襄月出了门，他神色担忧地道：“你说阿凡怎么还没醒来，这是为什么？”
“要不等等看吧，毕竟师父昨天才取出暗器，说不定她还要一点时间才能醒来，眼下还是先等等看。”
小六子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远处。
今日虽晴空万里，但在他的头顶却好似正下着滂沱大雨，很大很大，浇打着他的心灵。
“这黑媚王柳还使用暗器，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诸葛襄月忽道。
“他们一向诡计多端，以后小心就是了。”
房间内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两人见状，立即走了进去，当看到阿凡时，她还是安静地躺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心中也是无比的失望 。
看着阿凡，小六子垂下了一滴泪，轻抚着她的脸，小声说：“阿凡，阿凡，你快醒来，我们好着急，好着急……”
一旁的诸葛襄月泫然欲泣，一时间竟然不敢再看那张气色虚弱的脸！也正是由于自己，才让她受伤，心中十分的自责，十分的内疚……
这一日很快过去，虽一直陪伴于她左右，但就是不见有苏醒的迹象。
如此又过去了两日，可阿凡依旧没有醒来。
突然，阿凡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小六子赶紧跑去转告无上道人。
下午，阿凡的手忽然动了一下，而后慢慢睁开了眼，这时还是特别虚弱，两人也就没多问她，而是静静地陪伴于左右。
到了晚上，阿凡的脸色渐渐变红润，但说话还是有些吃力，小六子也轻声交代她不要说话。
第二日清晨，阿凡慢慢下了地，近几日的守候，也令小六子与诸葛襄月十分疲惫，趴在床头早已沉沉睡下 。
阿凡看了看，手摸在诸葛襄月与小六子的额头上，但两人并没有醒，反睡得特别香甜。
阿凡轻轻打开了门，开门声吱吱响，也令小六子与诸葛襄月醒了过来。见她已在门口，两人便连忙来扶住她。
“你怎么下了床，明明就很虚弱，先躺一下啦。”小六子道。
阿凡气色还是不好，但此时的她却露出了浅浅一笑，轻声说：“你们这是要把我当孕妇呀。”
“孕妇就孕妇，反正你现在还这么虚弱，就应该好好躺下休息。”
语音刚落，小六子便一把抱起阿凡，将她抱到了床上。
中午，阿凡躺在床上说：“要不陪我出去吧，我现在身体乏力，带我走走兴许会好。”
小六子摇了摇头，“你还是多休息，明天再带你出去好吗？”
阿凡拉着两人的衣袖，目光莹莹地看着，她的乞求，也让两人不好再拒绝。
扶着阿凡出了门，四处走走后，阿凡突然说：“要不去问问师父吧，我现在感觉好累，想问问他，何时才能痊愈。”
三人来到大殿，当无上道人看到阿凡第一眼后，神色惊愕，立即掀开她的手臂看了看。
手臂上出现三道黑线，左右都有。
见此，小六子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无上道人叹了一口气，道：“凡儿是中毒了。”
“中毒了！？”诸葛襄月与小六子十分震惊。
小六子急切问道： “师父，阿凡中了什么毒，可解吗？”
还没待无上道人开口，诸葛襄月便问：“这是什么毒，师父有解药吗？”
“她中的是子冥之毒，虽不致命，但也会慢慢老去，就这么老死。如果没取出她体内的暗器，可能早就死去，现在取出来后，她就会慢慢变老，直到老死的那天为止。”
听此，犹如晴天霹雳，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往下落了下来。
小六子啜泣道：“师父，我一定要救阿凡，我该如何去做，求你告诉我。”
“子冥之毒是妖物炼化出来的毒，人一旦被击中，重则性命堪忧，轻则会老死，现在还有补救的办法，就是去取两味药……”
还没待无上道人继续说下去，小六子插话道：“那是什么药？”
无上道人继续说：“一味是火萤，另一味是蓬莲。”
“火萤？蓬莲？”小六子念了出来。
这名字听来就陌生，不知在何地才有，到底又是何物？
正当小六子开口时，诸葛襄月抢先问：“师父，这火萤与蓬莲是什么，听到就很奇怪，还没听说过？”
无上道人说：“火萤生长在比较神秘的地方，具体在哪，其实我也并不知，要去寻找，除非先去问辩机老人，在他那或许能知火萤的下落。”
“辩机老人？”小六子脱口而出，他不知还有这号人物，心中也是有些疑问，正想问时，无上道人却先开口。
“辩机老人就住在侯名山下，那地方叫小阴风，去那里打听，自然就知道辩机老人在哪。”
“师父，那蓬莲在哪，在哪能寻到？”诸葛襄月问。
“蓬莲生长的地方很遥远，它并不在陆地，而是在一座岛屿上，也比较遥远，找寻它并非易事。”
小六子带着忧愁看了眼阿凡，见她神色不宁，顷刻就如同心中放了一把刀，黯然问道：“师父，只要能解阿凡身中的毒，不管什么危险我都愿意去！”
听着，阿凡落下了泪。
“嗯，救凡儿也非易事，但也要抓紧，她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如果不能取回火萤与蓬莲，那么也会老死。”
小六子道：“那好，师父，我这就去取两味药。”
“你一个人去也太耽误时间，两味药就有两个不同的地方。”
诸葛襄月道：“我也要去，我们俩一人去一个地方，这样就两不耽误。”
“不，”小六子挡在诸葛襄月身前，目光深沉道，“阿凡已经受伤，不想你也因此受到伤害，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就陪着阿凡。”
诸葛襄月道：“那不行，你一个人太耽误时间了，如果阿凡在你没回来之前……”
说到此，诸葛襄月就难以往下说。
而此时的小六子也在纠结：救阿凡，一个人的时间是少了，两个人去，心里也不放心……
一时间，心中无比纠结。
诸葛襄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还不相信我么，现在不是考虑我安全的时候了，我们每耽误一点时间，阿凡就多一份危险，不如一起出去。以往都是你去冒险，这回就让我去一次吧。”
小六子没有拒绝，他也不知如何拒绝，两人在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重要，失去一个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若是不分开行动，时间也是稍纵即逝，阿凡也会加大危险……
倘若诸葛襄月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些潜在的危险……
一时间，脑中嗡嗡响，不知如何去抉择。
看着小六子面露难色，无上道人说：“就让襄儿去吧，你一人前去未必能把事情办好，现在是特殊时期，就让她去吧。”
诸葛襄月再次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你忘记啦，你的御龙真决都是我教的，按理来说，我还是你的师父。”
她这么一说，小六子忍不住就想笑，但笑出来的也只是苦笑，此时的他更担忧阿凡的安危。
两人决定都去后，小六子对无上道人说：“师父，我还是去最危险的地方吧，哪个地方容易就让襄月去，她的经历没我多，所以还是我去最难的地方，容易的就留给她。”
无上道人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知，但我知找寻蓬莲得靠纸鹤，而找火萤就要去问辩机老人。”
“找蓬莲路途肯定遥远，火萤的话应该也比较近，要不我去找蓬莲，襄月就去找火萤吧。”小六子道。
诸葛襄月摇了摇头，“我去找蓬莲，你去找火萤。”
“不，还是我去远的，你去近的。”
诸葛襄月轻哼一声，道：“你也知道我没你屁话多，找火萤这么麻烦，还要问来问去，还不如就凭纸鹤去找，那样也简单，不必费那么多口舌，这样也轻松。”
“可那地方路途遥远，也不知会有什么，你受得了？”
“你还不信我嘛，我就要去找蓬莲。”
小六子心知诸葛襄月有意要他在近处寻找，心中其实就是存了一份愧疚之情。但她选择去往遥远之地也让他起了担忧之心，她说纸鹤能帮忙，但纸鹤的帮助他也亲历过，也只能带去大概的地方，并不能直接到达目的地。
对于她而言，最多的是对阿凡的内疚，因此此次前往才想把最危险的地方揽在自身上。
也不好再与诸葛襄月争论谁去，眼下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师父，那现在就给我一张纸鹤吧？”诸葛襄月道。
“纸鹤终究还是有弊端，我还是直接教你为好，纸鹤若是失灵，也可再次启用。”
无上道人立即就将纸鹤咒语教给了诸葛襄月，当她学会后，无上道人嘱咐道：“纸鹤是能收集讯息的，但不能帮你到底。此去危险重重，你要保护好自己，切勿大意。”
“嗯，好。”
两人来到了殿外，也启动了御剑飞行。
“你们俩注意安全。”阿凡目光莹莹道。
“好，你也注意休息。”
小六子与诸葛襄月并行一段路程后，纸鹤也有指示，由此两人只得分开。
“襄月，你注意安全，记得保重身体。”
“好啦，别婆婆妈妈，你也早去早回。”
诸葛襄月说完就加快了御剑飞行，小六子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当一颗流星从天际飞过时，这才回过神，也看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