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 章 终有别
第二日，诸葛襄月与阿凡带着程小宛三人来到街上。小六子并没有跟着走，他在几人中显得无比的尴尬，无论是吃饭还是说话，他只想找一堆沙土把头埋起来就好，这样就难以看清任何东西。
当五人一齐走在街上时，不时也会有人看向她们，各种人都有：有老人只为饱眼福——再看一支花，到死也知足！有妇女只是看看她们为何这么美，当看过之后，再比较自己，心中不免有几分悲悯。有年轻女子看，恰只是看她们的脸是否有化妆的痕迹，当见几人不施粉黛，就叫她们好生羡慕，心中也就黯然失色。有男子看，只是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美，是吃什么长大的，当见到后，心中乱跳，神魂飘荡，不知处于何地……
路上走着时，会有不同的目光看过来，起初还有几分不适，久了之后，也就慢慢习惯。
前方有一个卖糖油粑粑的摊位，阿凡跑了过去，见炸得外酥里嫩，转头便喊道：“你们快来咯，快来咯……”
四人走了过来，夏紫菲问道：“阿凡，这个好吃吗？”
阿凡点了点头，说道：“好吃着了，这糖油粑粑非常好吃，菲姐，要不你尝尝吧？”
平日也在商汝见过，但路边的小吃却很少吃，特别是糖油粑粑，看着就以为不好吃，当阿凡说过后，夏紫菲便试探性地咬了一口，一口下去后，连连点头，“好吃！”
见夏紫菲已吃，程小宛与夏若芸也便尝了一口，吃下后从神情上来讲，属实就是吃到了美味。
五人一人拿一串糖油粑粑吃了起来，边走边吃。
在北境城的几天里，阿凡与诸葛襄月一直陪着程小宛三人。
这样和睦的相处，看着似乎很好，但小六子却有了一种心理挤压。
这日，阿凡与诸葛襄月有事出门，程小宛三人正好在庭院内，于是上前问道：“三位姐姐，这几日在北境城好玩吗？”
程小宛道：“这北境城真的好，比商汝好多了。”
小六子道：“宛姐，我其实一直就想说，你们可以不去怡春院做头牌吗。”
程小宛那空灵的眼眸一转，脸上忽现了一丝笑，“你是认为我们还在那吗？”
听此，小六子愣愣地点了点头。
夏若芸在此时拍了一下小六子的手，笑着问：“要是我们没在那里，你会怎么办？”
“呃……”小六子微微一笑，“我会很高兴。”
三人均看向他，眼神中有些疑惑。
小六子已知她们想要说什么，迟疑片刻后，说道：“三位姐姐人真的好，我若没有姐姐们的保护，可能早就不再这个世界了，对此心表感谢。”
他的说话，让三人不解地眨了眨眼。
小六子又道：“姐姐们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若不是先遇到阿凡与襄月，那么我可能也会选择你们。只是现在不能有多余的选择，我若对不起她们，这一生恐也不会好过。”
三人的神情微变，程小宛的眼眸间似有泪泉要涌出 ，勉强抑制住，带着忧伤道：“我其实看得出你很爱她们！无数个黑夜，无数个白天，我都幻想过，但始终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会接纳我们。”
一颗黄豆大的眼泪从她那面颊上滚滚而下，心中甚是惆怅，续道：“我们其实早离开怡春院了，自小出生不好，后被怡春院收留，才勉强度日。但我们非随意女子，对于酒色男人也知轻重，此次的选择，定是要重新开始生活，从此远离金纸红尘。”
“宛姐。”小六子轻轻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而此的他，余光往夏紫菲与夏若芸看去，二人虽没有说话，但脸上竟是愁云与雾蒙，心中就此萦绕了一层歉意，循环入脑，绵绵不绝……
程小宛那充满忧伤的脸挤出了笑，她道：“襄月与阿凡是很好的女孩，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们，我们也会去找寻自己爱的人，虽很难，但也想去试试。”
看着程小宛的强颜欢笑，小六子心中甚是不忍，无奈地说道：“宛姐、菲姐、芸姐，你们如果找到如意郎君了，可一定要跟我讲，我可要吃你们的喜糖。”
小六子的耳朵突然就被人捏住了，回过头一看，正是诸葛襄月，她道：“要是宛姐找到如意郎君，你倘若不随份大礼，到时我可跟你急。”
“对啊。”阿凡也走了出来。
小六子嘻嘻一笑，看了看诸葛襄月，道：“到时只要你给的零花钱多，要我随多大的礼都可以。”
几人听到后，哈哈大笑。
又过一日后，程小宛三人就要走，也不知要去哪，但此去也不是回商汝。
送她们出城后，程小宛道：“你们还是回去吧，再送我们可能都不知要去哪儿了。”
小六子拿出了三个包裹，交到她们手里，“宛姐、菲姐、芸姐，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还请收下。”
三人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夏若芸本想叫“陆公子”，但这几日的相处，已似亲人，称呼早已转变，当下甜甜说道：“六子，谢谢你。”
夏若芸说了后，夏紫菲与程小宛一齐表示感谢。
谢过之后，夏紫菲拉上了诸葛襄月与阿凡的手，“六子其实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他选择了你们，以后会很幸福的。”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连连点头。
一番告别的话语后，夏若芸、程小宛、夏紫菲，终还是选择了转身。
马车咕噜咕噜响，一声马嘶后，三人慢慢消失在了眼帘中。
“我好像听到她们在哭，她们好像还特别舍不得你，现在都好像在说你。”阿凡说道。
小六子微微一皱眉，吃惊地道：“阿凡，你的耳朵没这么灵光吧。”
“哼。”阿凡轻哼一声，而后露出笑意道，“难道你就看不出，三个姐姐都特别喜欢你？”
小六子点了点头，“难道你要和她们一起分享我？”
“难道不可以吗？”诸葛襄月道。
“啊——”小六子有些吃惊，又有些琢磨不透，立即问，“你们俩怎么这么大方？”
二人没有说话，小六子心中却越来越不宁：刚刚说的莫非是一种考验……
片刻后，小六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辈子只要有你们就可以了。”
他的说话，让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这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崔有雪为我变成了妖，烟雨为我死了，琪琪也是因为我才被杀的。
“有时感觉自己是灾凶，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她们或许不会改变生活方式，更不会死！
“菲姐、宛姐、芸姐都比较好，但我不是她们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那些没有发生的故事不想再发生，以前既然已经发生了，但愿今后不再有。
“现在即使有再美的女人来诱惑，真不会再动心了，一是因为我一直在自责，二是我发现除了爱你们外，心里根本装不下其她人。”
话很是感动，也很是感人，趁此也拉上两人的手，正要揽入怀中时，诸葛襄月却道：“难道你不怕我们也出意外？”
小六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往前走了几步，他笑道：“你们俩的皮这么厚，刀枪不入！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小六子说完就跑了。
阿凡与诸葛襄月顿时大怒，一齐对他喊道：“有种你别跑！”
“不跑才怪！”
“今天不剥了你的皮，我就是你孙子！”